跆拳道館內,光影透過窗戶打在光潔的木板上。
木質地板距離門的部分則是海綿墊,供報名跆拳道的人圍觀,沿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鞋子。
木板上,清一色的白色道服。
這種較為寬松的道服,很能給人清爽的感覺。
比如馮雨婷這種素淨的女生穿起來,非常相襯,一塵不染,牙雕纖毫。
她的到來,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
“師姐!”
“馮師姐!”
“雨婷……”
最後這一聲,是陳曉浪的低聲自語,注視著那明媚的身影,沒有上前。
他也穿著道服,腰間束著黑帶。
曾經,他瘋狂地追求馮雨婷,認定她就是自己生命唯一的光。
後來才明白,沒有人缺不了誰,沒有愛情是唯一。
但在他當舔狗那些年,也做了不少感動自己的傻事。
其中之一,便是跟隨她加入了跆拳道館,但在偶爾幾次點名對練中,被她嬌弱的身體所擊敗。
尤其是那一雙修長的勁腿,踢起人來是真的痛。
當初入迷的陳曉浪,卻唯恐她踢的不夠重、不夠狠,令自己深夜舔舐傷口時的相思不夠入骨。
……現在想想,自己之所以那麽舔,怕不是是被打爽的?
我難道是抖M?陳曉浪搖搖頭,自己已經蛻變了。
但當馮雨婷脫下小白鞋,將短襪折疊好放在鞋沿。
赤著腳丫子雀躍地來到釉色條紋木板上,陳曉浪心中湧現無數遺憾。
“學長……”
馮雨婷拉著白瀾來到牆壁邊。
四周豔羨的目光自動被隔絕。
大多數認識馮雨婷的同學,可能會以為這是她的弟弟之類的。
穿著高中經典校服,臉上帶著因為人多而靦腆的青澀笑容,好一個小奶狗……
只有陳曉浪知道,這哪是奶狗,分明就是一頭大尾巴狼。
……
白瀾正拿著手樁一邊看馮雨婷的動作,一邊聽她的講解。
女孩動作乾淨利落,雖然不甚華麗,但擊打有力,粘連急促,一套腿法如疾風驟雨。
雖然對白瀾來說,力量不足,可技巧精妙,套路有余。
看得出來,她是屬於技術型的。
兩個人運用跆拳道的技法對戰時,更是雙方心理、技巧和熟練度的較量和比拚。
很有意思……一面抵擋,一面欣賞著小姑娘揮汗如雨的進攻,白瀾做出了評價。
“呼……”馮雨婷停下手,抱怨道,“學長,你是學過跆拳道嗎?”
“沒有,”白瀾知道她是在氣餒自己如此精妙的進攻節奏,結果連自己一次靶心都沒有命中過。
“那你肯定是天才。”
他心裡嘀咕,我不是天才,我是掛壁。
身後,一個有些強壯的男人逼近。
白瀾和馮雨婷一起看過去。
“師妹好,這位是……”水建民和善地朝著白瀾伸出手。
練跆拳道的對禮儀很是看重,他也致力於給人彬彬有禮的感覺。
“白瀾,是我學長,今天陪我來練習的,”同樣,馮雨婷的表現也一絲不苟,挑不出半點毛病。
“學、學長……”水建民沒去計較白瀾的高中校服,或許人家大學之後又去讀高中了呢?
他友善笑著挑明來意,跟著馮雨婷一起叫學長好了:“白學長啊,不好意思,剛才偷看了你半個小時——我叫水建民,
是跆拳道館的招人部長,想邀請學長來我們跆拳道館哇。” 馮雨婷轉過臉,眼中夾著喜色看向白瀾。
白瀾一訝,我這麽吃香麽?
不過他還是婉拒道:
“水部長,我確實對跆拳道挺感興趣……不過再過兩個月我就考研去魔大了,沒有時間再來道館學習了。”
水建民哈哈笑道:“白學長不用想那麽遠嘛,至少這兩個月能在我們道館練習,就足以令我們薑大跆拳道館蓬蓽生輝了。”
馮雨婷解釋道:“我們道館沒有會員製,隻登記報名學員打卡次數。如果打卡不足,就會留檔,如果需要再來重新注冊就好了。”
“沒錯,這都是我們館長更改的規定,和其余社團不同,管理是非常寬松的哦,”水建民補充。
白瀾也不再遲疑,笑道:“那行——你們館長還真是個妙人。”
……
“哦喲~這不是我們大忙人嘛?”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諸多學員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恭敬喊道:“館長好。”
館長?步念詩?
白瀾順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
從門口進來的,同樣是一個身穿白色道服的女孩。
眼神清澈,笑靨如花,腦門上隱約亮起月牙的烙印。
腰間隨意系著黑繩,環著銀圈,扣倒懸在後腰。
她就這麽隨意走進來,卻清新如露,皓若新月。
仿佛剛才那陰陽怪氣的話不是出自她口。
水建民笑呵呵,介紹道:“這就是我們館長,薑晨露。”
馮雨婷則是一臉驚疑,剛才薑晨露那句話……似乎是衝著白瀾來的?
薑晨露將腳底的人字拖隨意甩開,幾個靈巧的跨步向白瀾疾馳而來,前滑步轉前衝步,霎那間氣質升騰至巔峰。
後旋踢!
銀環之中的小腰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擰轉,兩條霹靂般的雙腿凌空飛旋。
右腿的鞭打頃刻之間,洶洶朝著白瀾面門襲來。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中。
白瀾的打算也從秒學厚實表皮變成學深淵潛航,但不變的是等會用巨舌鞭笞讓她明白什麽叫致命節奏……
一個矮身掃堂腿,預判到她的落點。
但是後者余力未消,一個推踢拉開了距離。
看似二人是點到為止,實則白瀾險勝半籌。
因為……他手裡扯到了薑晨露的腰帶。
白瀾無奈將黑繩在手中旋轉,對於一名沒怎麽練習就快要突破二轉的盜賊來說,別說腰帶這麽明顯的外飾,就是內罩也有一定幾率能揭下來。
“你……”
薑晨露單手拉住衣襟,沒好氣地走過來,從他手裡奪過黑繩,認真系了一個死結。
雷霆般的掌聲雷動。
周圍的學員沒看清細節,但不影響吃瓜。
只有近在咫尺的水建民和馮雨婷看清全貌。
水建民驚呼:“白學長,你這身手,如果練我們的跆拳道,不出一個月就能入黑道啊!”
白瀾:……
馮雨婷紅著臉戳他的腰,低聲道:“這麽多人呢,不要耍流氓了……”
白瀾:……
薑晨露掃了一眼他們的小動作,含笑道:“白瀾,難怪沒空跟我下棋呢,原來是陪女朋友啊。”
馮雨婷:“我不是,我沒有……”
白瀾道:“我倒是沒想到,你除了棋藝精湛,這功夫也不弱……水部長,我看我還是先報名吧。”
“好嘞!”
水建民趕緊去拿報名表,速度之快,與他的身形成正比。
近距離吃瓜,萬萬不能錯過。
他趕回來時。
薑晨露聽完馮雨婷的解釋,吃吃笑道:“婷姐姐,不要怪我直白……某些人呐,不挑明關系,他就借著曖昧的虎皮到處留情……”
馮雨婷面如火燒。
白瀾的心中了一刀。
他梗著脖子,爭辯道:“薑晨露你不要拱火…留情!…純愛戰士的事,能算曖昧麽?”
如果說兼職是一種牛頭人,那麽他已經九牛加身。
那麽,對於初戀般的技師來說,如今的白瀾算不算是一種冷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