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如今，顧明雪眼中就忍不住一熱。

沈清一見此，連忙拉住她的手。

“師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問明楚師兄原由，並且把其中的危險與利弊說給他聽得。”

顧明雪吸力吸鼻子，輕輕的靠在沈清一的肩膀上。

如今楚玉涼聽不進她的話，但是他也素來疼愛小師妹，顧明雪希望他能夠看在沈清一的份上，聽進去一些。

“小師妹，謝謝你。”

傍晚時分，楚玉涼剛從煉丹室出來，就接到了自己小師妹的傳音符，害怕沈清一身體有漾，連忙趕了過來。

聽了事情的源頭，沉默不語。

兩人端坐在桌子旁，半響，楚玉涼才開口。

“小師妹，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這一趟墮神小界危險重重，但是師兄有師兄必須要去的理由。”

楚玉涼的眼神堅定，可以說他自己清楚的認知到，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堅定。

“那……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麽嗎?”

楚玉涼嘴巴張了張，對上沈清一的視線，隨即歎了一口氣。

“可以，只是師兄希望你莫要把事情說出去，也算師兄求你的。”

在楚玉涼堅持的目光下，沈清一還是點了頭。

“我這一趟，若是不去，或許會安全許多，但是也會失去我最重要的東西。”

沈清一心不由猛地一個咯噔。

“想必是師姐與你說的吧?”

想到顧明雪，楚玉涼眼裡閃過溫柔，又夾雜了幾分苦澀。

“那你知不知道，顧家已經開始為她擇選道侶了?”

沈清一聽到這話，微微詫異。

“這些年，靈道宗發展的越來越好，靈道宗附屬的勢力也跟著一起，其中陸家和顧家算是發展最快的。其中顧家的一些生意也做到了其他大陸，甚至是一些中級大陸，你知道的，宗門家族為求發展，一些聯姻手段就會存在。而師姐，她是顧家的大小姐……我已經聽聞有其他大陸的世家打算與顧家合作……”

聽到這裡，沈清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曾經，我以為只要我足夠的努力，只要我天賦驚人，有著煉丹的技藝在，等我哪天聲名遠揚雲澤大陸，有足夠的本事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到她的面前，然後跟世人，跟顧家說，跟她說，我想跟她結侶，只要她願意……”

“可是如今……我知道，雲澤大陸，顧家，大家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這是好事……”

可是越是往上發展，他們所面臨的誘惑與壓力也越來越大。

他真的怕哪天他堅持不下去。

“原本我還可以不斷努力，讓自己變強，等她知道，等顧家願意把她交到我的手裡……可是我現在等不了了！小師妹我必須去！如果雲澤大陸靈道宗的精英弟子，雲澤大陸的煉丹天才這些名頭都無法打動整個顧家，那麽我就去拚一拚！墮神小界裡的機緣無數，不僅僅顧家，那麽多宗門世家看著盼著，我……我若是在其中闖出名頭，幸運的得到一些機緣，待我回來……我便可以繼續站在她的身旁！世人再也不可對她指手畫腳！”

“那……師姐她知道嗎?”

楚玉涼搖了搖頭。

“我的心意，我從未告訴過她。我不想給她壓力與負擔，我想等她情竇初開時，我便站在她的身邊，我也相信自己的努力，除去我，再無他人入得了她的眼，當然，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個人，足夠的優秀，讓她心動，也對她……比我好，我也……願意放手，祝她幸福。”

“可，若是你進去了遇到危險……師姐她……”

“清一。

”楚玉涼歎了口氣，無奈的摸了摸沈清一的腦袋。

“我與她想要在一起，注定是要面對那些苦難的。她與我不同，她是顧家的大小姐，顧家上下從小到大，都寵著她愛著她……所以她也無法割舍他們，她有她的責任。我亦不想成為那個脅迫她的人。她想要的是被家族宗門世人祝福的愛情……我也願意為之去奮鬥努力，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說不震撼，那是假的。

楚玉涼對顧明雪的愛意，是小心敬慎卻又熱烈至極的。

他願意陪在她的身邊，陪她度過平淡的歲月，也願意為她浴血奮戰。

沈清一張了張嘴，卻發現她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清一，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師兄的意思，世間情緣萬千，師兄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是什麽樣子，但是師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

從初見，少女嫣然一笑，驚鴻一瞥後，便再難忘懷。

原本以為是年少時的懵懂，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些東西沉澱下去，一些東西浮上水面，他就明白，有些情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生根發芽，如今已成為參天大樹。

想要拔走，就是要了他的性命。

“只是清一，師兄不希望你把這些事情說於她聽。師兄希望，若是這一趟墮神小界，師兄能夠活著回來，那麽就由師兄自己，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面前，告訴她，我的心意！”

他心悅於她，從很多年前就開始了！

楚玉涼走後，沈清一也沉默了很久，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與顧明雪說這件事情。

然而還沒有等她與顧明雪說，顧明雪就被顧家召回。

等再有消息，就是顧明雪閉關顧家不出。

沈清一怕她出事情，想要找她，卻被陸景擎拉住。

“別去了。”

“師兄?”

“是二師兄與顧家做了交易。”

“交易?”

“二師兄讓顧家放師姐五十年時間，作為交換，他用他所以的身家……以及性命。”

這意味著什麽，他知道，顧家同樣也清楚。

於顧家而言，並無害處。

顧明雪本就是顧家受寵的大小姐，五十年的時間，就算有其他勢力想要聯姻，他們也擠的出來。

若是楚玉涼沒有成功，他們也沒有損失什麽，若是楚玉涼成功了，得利的也會是他們！

回到自己的洞府，沈清一呼出一口氣。

問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