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角魔族盯著朱茯看了一會兒,然後隨意轉動著手中的長槍,將它轉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圓圈兒,才開口貌似漫不經心的問凌君千。
“你剛剛明明有機會殺了我,怎麽不動手?難道是心慈手軟?”
心慈手軟?
聽見這話凌君千幾乎要嗤笑出聲了,要不是因為現場還有幾個魔族魔修蠢蠢欲動,他才不會手軟。
那藍角魔族也不是傻子, 這會兒看了一眼朱茯等人,頓時就明白過來,哈哈大笑。他知道這個仙道修士沒有盡全力,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反正他也不是想現在就跟這個仙道修士拚命。雖然很不高興,但他還記得自己的使命,那就是在這裡攔著大多數仙道修士,不讓他們上去。
所以很遺憾, 就算他沒有盡興, 現在也確實要安分下來了。
“只要不是心慈手軟就好。剛剛我還想著, 你若真是這樣的人,我就殺了你!老子生平最討厭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人。要打就打要殺就殺,哪裡那麽多廢話!所以老子最討厭那些佛修。”
此時,那些在一邊等待的仙道修士中有與佛修交好的人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魔族還真是猖狂的很,令人厭煩。如果無盡禪院那邊的佛修在這裡的話,大概一場戰鬥無法避免。不過,他們與魔族之間本就隔著深深地溝壑,這份隔閡,大概會持續許多年。
又看了一眼凌君千,那藍角魔族似乎要記住這修士,不過卻沒有問他的名字。
“仙道修士,記住我的名字!我是藍銘!雖然老子現在還不出名,也比不上那幾個去八樓的,但天道漫長,總有一天老子會追上他們,然後比他們任何人都強!到那時候,你再用全力跟我打一場!咱們好好看看誰會贏!行了, 現在你們過去吧。”
神經病啊!雲歸月心中吐槽這個藍角魔族,他們都易了容的,等下次見面,誰知道誰是誰?
不過雲歸月也沒有那麽好心把這話說出來,誰知道這個看起來不太正常的魔族會不會再出什麽么蛾子。
凌君千看藍角魔族一眼,然後也不廢話,直接帶著自己的弟子往仙道修士那邊走去。此時,他前面還有一波仙道修士正在等待,見他們過了,善意之中帶了一點兒警惕。在沒有統一敵人的情況下,仙道修士自身就是充滿競爭的。
能在這個時間來到第七層的都是仙道修士中的佼佼者,大道相通,就算是道修,但想感悟這些佛道典籍也不難。
朱茯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些蒲團中的佛道典籍,再一次覺得這位坐化於此的無盡禪院長老留下的這鎮魔塔,就是為了給自己挑選好的佛修繼承人。這一關關的,就算仙道修士可以領悟佛道典籍,也比不上本來就是佛修的那群人,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不過, 她有一半魔族血脈, 能感悟得了佛道典籍嗎?
這還真是未可知的。
在三炷香時間之前,凌君千與藍角魔族打鬥之前,凌雲宗太上長老正在關注鎮魔塔裡的情況,主要是關注虞端若,卻突然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靠近,頓時皺了皺眉,然後禦劍就要遠走。
但是走出去一段路之後又想起來若若還在鎮魔塔裡,又忍不住停下了腳步。但在後來人看來,既然沒有離開,那太上長老就是在等著自己。
陣陣悠遠的香風襲來,一個絕色女子的倩影嫋嫋娜娜的走來。這位美人額頭正中間往上,在幾縷發絲的遮蓋之下,有一支兩個指節那麽長的角。這隻角渾身雪白,如同上好的靈玉,卻在頂端有一抹鮮豔的紅意。像抹了一層胭脂一樣,不僅沒有讓她的容顏遜色,甚至還增添了好些媚意。
她走的每一步都很緩慢,姿態優美,可偏偏速度卻極快。在凌雲宗太上長老猶豫的這會兒,就已經來到他身邊。
離得近了,這位女修,不如說是魔族聖女,她那絕世的容顏愈發明豔逼人。即使知道她是魔族,但她的衣著打扮卻很難讓人想到這一茬。
此時,這位魔族聖女如楊柳扶風般來到太上長老身邊,安靜的盯著他的容顏,嘴角噙著一抹如同彼岸花一樣毒豔的笑容。
“安安,你別來無恙嗎?”
太上長老冷肅的臉上定時出現一串忍耐的青筋。
“叫我的道號!”
“無妄。”
聖女從善如流。
太上長老雖然輩分極高,但其實人家長的並不算老,眉眼深邃,鼻梁挺翹,就是嘴角總是抿著,顯得不好接觸。
這會兒,太上長老看著對面如斯美人,倒是沒有像看上去那般冷情,不過也不是很親近罷了。他動了動唇,冷靜的詢問。
“你找我有事?”
見太上長老這般,這位美人輕輕的就紅了眼圈兒,然後就這麽安靜的盯著對方。美人如花,但不是那種柔美無害毫無自保之力的花,而是最毒最豔,攝人心魂的那種花!
這樣的美人,用這樣的柔弱之姿盯著你看,這世上哪個男人能受的了?
太上長老眼神微微一動,卻並沒有別的什麽反應, 只是繼續安靜的盯著聖女看。最後還是聖女不自在的別開了眼,臉上浮現一抹羞紅。
“我之前去凌雲宗找你,你為何總是閉門不見呢?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總是想找你解釋當初的誤會,但是,但你就是不肯見我。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會來,提前來這裡堵你,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你一面。”
“我在你心中,難道就跟蛇蠍一般,不能接近嗎?”
太上長老微微閉了閉眼睛,等到再次睜開,就已經是一片清明。
“並非如此,實在是時間不等人,無法荒廢罷了。”
聖女的眼神愈發哀怨。
晉源大世界大部分上層的修士都知道凌雲宗太上長老跟魔族聖女有不太清白的關系,這倒不是空穴來風。只是眼前這位太上長老,明明他們初初相遇之際,是個靦腆害羞,不識人間疾苦的正派好少年,這些年卻不知道怎的,愈發像個冰塊了。
不僅捂不化,湊的近了,甚至還有被凍傷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