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的眼睛是從徐海洋腿部陰影那開始看的。

　　“我能讓你的黑躲在你的影子裡，你可要想好了，以後的日子裡，照出你的影子的人是誰。”申明不慌不忙的肯定地說。

　　“先生是要我做什麽才能證明，我是個熱於幫助別人的人?”徐海洋，他吞吞吐吐急於表達自己。

　　申明嘿嘿的笑，拿起眼前的茶杯說:“聽說這裡的茶器都是老板到產地挑選的，什麽茶杯適合什麽樣的茶葉。

　　在我看來，水很重要，喝茶的人更重要。”

　　徐海洋看了眼無辜的茶杯，說:“是的，人心有道，義就來了。”

　　“我知道的時候，還是告訴了他們，用營養藥救治，可是他們都太膽小了，把人丟到一個背陰的地方，就都跑……”徐海洋似乎擺脫了自己。

　　他的承認，在一些人的眼裡，自己是王佑裡公司代言人了。

　　這個現實他不能否決，否則，做了這麽多的事他豈不是真的無名無姓的英雄了。

　　但是他不能說，自己知道薑豪仁後來做的事。

　　“他們救得這個人已經是瀕臨腦死亡。”徐海洋還是想要申明知難而退。

　　“哦，死了?那你的王安是怎麽活下來的?當時她可也是因為腦癲癇接近了死亡的啊?”申明問道。

　　徐海洋的眼前又出現了血淋淋的一幕，一個全封閉的屋子裡，一個人手捧著一堆他不敢看的東西，告訴他，接近成功。

　　他的胃開始翻上來一股異味的氣體，腮幫子裡擠壓出讓他咽不下去的酸味。

　　“哇……”的一聲，他口裡噴灑出濃酸的臭味，和一些沒有消化的食物。

　　黑和白的食物被徐海洋吐到眼前的茶杯裡，桌子上。

　　甚至飛濺到對面坐的申明身上。

　　申明沒有動，都沒用手捂住口鼻，好像徐海洋越是難過，他越是平靜的看著。

　　“怎麽，想起來了?”他問。

　　徐海洋的胳膊已經軟弱無力，腿和腳都在顫抖。

　　他兩隻手使勁的按住自己的胸腹，生怕自己的胸口那蹦出來一個，叫不出名字的心臟。

　　他怕眼前的人看到那顆心臟，心臟會不會是黑色的。

　　就和申明說的，自己皮膚上的白只是表面的，黑早就在身體裡面了。

　　“我可以試試去找……”徐海洋說。

　　他不能否認，薑豪仁還活著。

　　“嗯，你很有錢，可以建個基因庫，我有他的資料。”申明一下子點到他今天來的目的。

　　徐海洋連連點頭，知道申明是不好糊弄的。

　　他暗罵自己首戰失敗了，但他不死心，說:“方法是很好，需要很長的時間啊。”

　　申明調了下自己的姿勢，用幾張濕巾紙掩蓋在徐海洋的嘔吐物上。

　　徐海洋沒有敢叫春草來打掃，他都不敢去按桌子邊上的一個按鈕。

　　他怕第三個人看到，此時的他瑟瑟發抖。

　　申明說:“你不是很有錢嗎?這些錢都是從哪來的，你比誰心裡都有數。”

　　“那是啊，是的，我都是正當的賺來的。還有我也是幫人家打理，並沒有做別的。”徐海洋想要說的話都在嘴邊遊蕩。

　　自己以為天衣無縫，可眼前的人更是難以糊弄。

　　看來自己已經被盯了很久，這次回來是有些失算了嗎?

　　“是啊，所以你也要正當的花出去，多給這個城市做些貢獻，也讓這個天空上的藍色常出現。

　　你的錢用在正確的地方，

不會讓你的心臟感到力不從心。”看到徐海洋的手一直在胸口那，申明多少是幸災樂禍的。　　他的兒子最喜歡和眼前這樣的人交朋友了，都是喜歡西裝裡面穿件代表有文化的對襟扣袢衫。

　　這樣的長衫代表著一種身份，儒雅，斯文，內外兼修的底蘊。

　　可是這些人太不配了。

　　這些人做的事也不是文化那麽一回事。

　　人這一輩子，得到一次意外的收獲就夠了。

　　再多了，就會有身體承擔不起的災難。

　　眼前的這個人，脖子底下的皮膚已經是蒼白色了，手腕的地方也有了。

　　哼！

　　聽他說自己的錢都是正當來的，他就想要他現實點。

　　不是誰都是想到他這，用錢來買平安的。

　　徐海洋聽著，抖了抖嘴角，說:“我盡力去做，給先生找到那個孩子。”

　　申明輕輕的挑了眉毛說:“你是真心的?我怎麽感覺到你在敷衍我，是你早就知道你找不到了?”

　　徐海洋大驚，辯解著:“先生！我怎會知道什麽?我只是想，時間太久了，需要那麽多人的基因，我得考慮其他的未知因素啊。”

　　申明說:“你是說希望渺茫?”

　　徐海洋不敢點頭。

　　申明說:“私心！你要把這件事看作是我的，你就會永遠也做不到。可是，你要知道，我不是來求你的！

　　你今天能做到這樣大張旗鼓的事，幫助許多人做業績，你是因為他們都是政府裡的人。他們有所圖，你就給予，不過，你還是製作了一把小弩，懸在他們的頭上，來掌控他們。

　　可是，做這些，你發現，他們有了權，就想有別的，就像賈斯文。

　　外面有了女人，還有一座藏著錢的破敗老屋。

　　他不敢去花那些錢，也不敢去把那個女人帶回家，他如同過節的老鼠，在自己的陰暗裡，放著花炮，慶祝自己得來的這些。

　　你喜歡看他每次來的驚恐，你把弓弩都磨得錚亮。

　　你說，像他這樣的人，你幫助了，他們不會恨你嗎?不會防著你嗎?

　　你們的關系比起我，這些人更想要你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裡。

　　你今天的這些是怎麽來的，你比誰都清楚，你想要自己到什麽地步，你更是清楚。

　　徐海洋，你知道，我來的目的和這些都沒有乾系。

　　金逸是我幫扶的一個孩子，十幾年了，早就失去了起訴的時效。

　　我的失誤就是沒有及時去找他，我在為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安逸贖罪。”

　　徐海洋聽到這想要成為人家老師的心，頓時煙消雲散。

　　人家把自己的行為叫做懺悔。

　　他做不到，讓對面的申明感到自己居高臨下的威懾感。

　　一切都是相反的了，他緘默了。

　　“就這樣吧，你的時間都是寶貴的，為這個城市做出貢獻的時間屬於你的越來越多。”申明輕描淡寫的說。

　　“以後，還要先生多指點……。”徐海洋有氣無力地說。

　　“不用，你比我可聰明多了，知道自己的飽和點。你的成功就是一個證明，對城市裡的貢獻，讓賈斯文這樣人與你肝膽相照。

　　我年齡比你大，腿腳不如你勤快，只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申明居然慈和的一笑。

　　這個笑讓徐海洋更是戰戰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