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駕—!
董卓縱馬殺出,衝著盟軍騎兵的後路,直撲過來。
他摸出鞍下的寶凋弓,抽出羽翎箭,搭在弦上,身子與戰馬奔馳時的律動,保持一致, 猛地拉動弓弦,宛如滿月。
呼—
董卓調整呼吸,輕輕呼出口氣,手中的寶凋弓弓弦已經拉到了極致,整個躬身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箭鏃對準了前方百步開外的敵軍騎兵。
轟隆隆的馬蹄聲充斥著整個戰場,以致於董卓這五百精騎從後方奔馳而來, 竟然沒能引起鏖戰中盟軍的注意。
那名敵軍騎兵正手持紅綠旌旗, 不停地來回擺動,渾然不覺即將降臨的災難,身旁的騎兵全數加入了戰鬥,四周毫無遮擋。
伴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董卓輕輕松開鉤住弓弦的手指,鋒利的箭鏃在一刹那間,如同流星般驟然劃過,刺穿那士兵身上的皮甲,撕開溫熱的血肉,直將其心臟擊的粉碎。
“放箭!”
一擊得手。
已然打草驚蛇。
董卓毫不猶豫,鏗鏘下令。
他的親衛軍可不同於其余西涼驍騎,各個都是精挑細選而出,人人皆有數十次戰鬥經驗, 各個都能騎馬射箭,左右開弓。
這兵力雖然不多,但戰鬥力絕對不容小覷。
驍騎親衛早已準備妥當,一波箭雨驟然升空,在空中完美的匯集後,旋即鋪天蓋地般罩向正在鏖戰的盟軍騎兵。
這波箭雨可不一般!
你別瞧它僅有數百支箭, 但密集度相當高,一波箭雨打過去,正在圍殲董旻,聚集得像是張麥餅似的盟軍,宛如被人咬了一口,硬生生暴出個缺口。
驚得四周的盟軍騎兵,紛紛扭頭回望。
見董卓策馬飛來,身後的西涼驍騎各個威武雄壯,手持長弓,撚弓搭箭,正準備展開第二輪的弓弩襲殺,嚇得是瞠目結舌,膽裂魂飛。
“那......那是......是......西涼驍騎?”
“這裡......怎麽會......會有西涼驍騎!”
“該死!為首的胖子難不成是董卓?”
“那咱們之前追的,又是何人?”
“......”
董卓率領驍騎親衛馳援,像是一顆重量級的深水炸彈,立刻讓如潮水般圍殺“董卓”的盟軍騎兵震驚。
不少諸侯察覺到外圍的異動,紛紛扭頭望去, 董卓魁梧雄壯的身影, 直擊其內心深處, 雖尚未看得清模樣, 但那股撲面而來的煞氣,已然證明了對方的身份。
“是董卓!”
袁紹驚歎出聲。
雖然,被圍殺的“董卓”戴的是镔鐵盔,穿得是筩(tǒng)袖鎧,乃是當是規格最高的鎧甲之一,有且只有真正的大將,才能穿戴。
但是......
袁紹卻還是一眼認出了,從後方殺來的魁梧漢子,才是真正的董卓。
因為,那股凶戾且殘暴的氣勢,絕非尋常人能夠擁有。
只有董卓!
才能散發出如此恐怖的氣勢。
“啊?”
不遠處的袁術驚呼出聲,下意識扭頭望去,倆眼珠子幾乎要瞪爆。
他距離董卓更近,一眼便認出了對方,乃是真正的董卓:“還真是董卓,那咱們圍剿的,又是何人?”
袁術腦袋嗡的一下大了!
如今。
盟軍騎兵全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董卓”身上,原以為將其包圍,剩下的不過是消耗對方精力,最終將其圍殺而已。
但誰能想到......
此刻,真正的董卓居然從後方殺了出來,而且不出手則已,
一出手便將盟軍騎兵撕開個口子,如此戰鬥力當真是令人震驚。但是!
令袁紹、袁術沒有想到的是。
董卓沒有引兵強衝騎陣,而是繼續迂回,再次放出一波箭雨,衝著外圍的盟軍騎兵,便是一波密集的火力覆蓋。
嗖!嗖!嗖!
鋪天蓋地般的箭失襲來,盟軍騎兵頓時混亂,宛如割麥般倒下一茬,處於外圍的騎兵,下意識便要勒馬轉身,與西涼驍騎拉開距離。
袁術距離董卓最近,更是膽戰心驚,急忙呼喊下令:“快!給我衝上去,將董卓圍殺,此賊才是真正的董卓!”
“殺—!”
濃鬱的喊殺聲響起。
盟軍騎兵紛紛撥馬轉身,但積聚在一起的騎兵,豈是那麽容易調轉方向的。
他們還沒有轉過身,董卓的驍騎親衛,便已輕松掠過,再次撚弓搭箭,衝著積聚更深的地方,便是一波密集的箭雨襲殺。
董卓的戰略目標非常清楚。
雖然,自己的騎兵只有五百,但戰鬥力極其強悍,將其浪費在尋常騎兵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不僅起不到太大作用,反而會讓自己泥足深陷。
畢竟......
關東諸侯的騎兵足有三、四千騎,與之硬拚實力,絕非明智之舉。
他要先擾亂對手的視線,然後集中全部力量,強攻盟軍的戰略級目標!
試問:何人才是戰略級目標?
答桉有且只有一個。
袁紹!
董卓極其確定,那杆大纛旗下的身影,便是當初按劍與自己對峙的袁紹。
“哼!”
董卓怒哼一聲,胸中戰意騰騰燃燒:“我董卓倒是要瞧瞧,你袁紹的劍到底有多鋒利。”
眸光一凜。
董卓縱馬前衝的同時,撚弓搭箭。
此刻,袁紹似乎已經有了警覺,開始引兵退卻。
大纛旗隨之而動,迎風招展。
董卓張拉滿月,箭鏃瞄準旗幟,在驍騎親衛的掩護下,不斷迫近。
嗖!
箭失如星,呼嘯而至。
但見,大纛旗應聲折斷,倒在盟軍之中。
董卓心情大爽,扯著嗓子呼喊:“袁紹敗了!袁紹逃了!追殺袁紹!隨我殺—!”
驍騎親衛跟著呼喊:“袁紹敗了!袁紹逃了!追殺袁紹!”
“袁紹敗了......”
“......”
聲如洪鍾,響似雷霆。
盟軍騎兵下意識扭頭望去。
果然!
尋不到袁紹的大纛旗。
要知道,軍旗乃是一支部隊靈魂的象征,不僅承載了整個軍隊的士氣,更是生死的代表,如果軍旗倒下了,那這隻部隊也覆滅了。
這對於盟軍士氣的打擊,簡直是毀滅性的。
董卓率先射斷盟軍騎兵的大纛,然後立刻對袁紹展開衝鋒,五百驍騎親衛雖然不太多,但作為尖兵,卻是足矣。
頃刻間。
董卓收起寶凋弓,換上馬槊。
雖然,他已經許久沒有衝鋒陷陣,但當緊握著馬槊,縱馬前衝的這一刹那,深藏已久的戰意,竟再一次洶洶燃燒起來。
“殺—!”
這一聲嘶吼!
宛如口中迸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靂。
更將董卓洶洶的戰意,瞬間傳達給每一個驍騎親衛,讓他們熱血沸騰,相反的,盟軍騎兵聽到這聲怒吼,則各個膽裂魂飛,驚恐萬狀。
噗!噗!噗!
董卓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電光火石。
他縱馬穿梭在盟軍騎兵之中,掌中馬槊揮舞不停,或點、或刺、或劈、或撩,各種招式,如行雲流水一般使出,鮮紅的汁液伴隨著斷肢殘臂,四下飛濺。
在董卓的帶領下,驍騎親衛士氣暴漲,各個神勇無敵,彷佛只是一刹那,便順著撕開的口子,宛如柄鋒利的寶劍般,猛地扎了進去。
盟軍騎兵暴亂!
面對戰馬上,那尊如同小山一般的魁梧漢子,縱馬馳騁間,竟接連奪走十余個盟軍騎兵的性命,當真是凶悍之極。
董卓力大無窮,掌中馬槊凌空一揮,竟將湧上來的三個盟軍騎兵,直接逼退,反手再次橫削而過,一人竟被他攔腰斬斷,余力竟也深入第二人半截腰身。
“啊?”
袁紹不經意地回頭凝望。
恰好將此幕收入眼底,驚得他是目瞪口呆,渾身冒汗,甚至顧不得招呼身旁將士,以最快的速度,把軍旗扛起來。
要知道,袁紹絕非是膽小怕事的懦夫,他乃是遊俠出身,手上也是沾過血的,只是偏偏碰到了董卓這尊殺神,這才顯得有些懦弱怕事而已。
“來人!”
袁紹眼瞪如鈴,急忙招呼身旁將士:“攔住董卓,務必要將其誅殺!”
大將淳於瓊挺矛躍馬,橫在面前:“主公速走,我來擋住賊將!”
袁紹自然清楚淳於瓊的本事,當下心中稍安:
“仲簡小心。”
淳於瓊冷聲回應:
“主公放心。”
駕—!
當下,淳於瓊縱馬直撲董卓,身旁將士齊齊跟上。
袁紹不敢遲疑,急急勒馬:“快走!”
烏泱泱的騎兵簇擁著袁紹,朝開闊地方向撤退。
可是......
董卓豈能允許袁紹就這樣敗走。
他再次猛夾馬腹,衝著袁紹潰逃的方向,縱馬猛衝,迎面正好撞上負責阻擊的淳於瓊。
但見,淳於瓊手握戰矛,抖擻精神,眼似寒星,瞬息之間便刺死了兩個驍騎親衛,動作飛快,絲毫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直看得董卓是眼突面紅,心中大恨。
要知道,這些驍騎親衛盡皆是軍中悍卒,隨便拉出去一個,皆是百人將的水準,居然就這樣被眼前賊子誅殺,簡直豈有此理。
當然!
董卓心中憤恨的同時,自然清楚對方不容小覷。
他縱馬疾衝,掌中馬槊宛如雷霆般,悍然出手,衝著淳於瓊的面門,毫無半點花哨地直撲過去:
“雜碎!”
“給我死—!”
危險的槊鋒猶如毒蛇吐信,嗤地一聲,猛然刺到了淳於瓊面前,淳於瓊雙眸精光一閃,身形卻不動如山,一股無形的氣勢赫然激蕩。
與此同時。
淳於瓊操起戰矛,猛地一擰,戰矛打著旋轉,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迎著董卓刺來的槊鋒,竟以硬碰硬地強磕上去。
鐺!
槊矛相交處,星火迸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鳴,轟然炸響。
淳於瓊隻感覺像是撞在了山峰上一般,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驟然間衝潰了氣勢,旋即順著矛杆,沿著手臂,洶湧澎湃地闖入自己體內。
“該死!”
淳於瓊暗自嚼碎一聲:“賊董卓,力氣還真大。”
董卓冷哼一聲,將另外一隻手同樣壓上:“哼!我董卓縱橫西北時,你小子還在娘胎裡打滾兒呢,居然敢跟勞資叫板!”
“找死!”
渾厚的力量驟然間暴漲,直將淳於瓊的戰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強行壓了下來,硬生生將淳於瓊的攻勢,扭轉為守勢。
更要命的是,隨之跟進的驍騎親衛,已經誅殺了不少盟軍騎兵,正朝著自己的方向,宛如惡狼般,直撲過來。
凶險之極!
不過......
淳於瓊卻不打算坐以待斃。
他雙手握緊戰矛,右手猛地一抖矛尾,詭異的力量傳至矛頭,雖然被董卓強行壓下了九分力,但依舊稍稍得空,令他得以趁勢反撩。
快,準,狠!
淳於瓊這招借力打力,頓時將戰矛壓在了董卓的槊杆上,哧愣愣的聲音接連不斷,萬千星火四下迸濺。
雖然,這一招淳於瓊最終扭轉了局勢,但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如果拚硬核實力,自己怕不是董卓的對手。
這老家夥雖然許久不上戰場,但威風不減當年,如今年逾半百,居然還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難以想象,年輕時候的董卓,是何等的悍勇。
怪不得!
董卓可以在崇尚勇武的涼州,混得風生水起,這家夥自身的實力過硬,加之豪放的性子,喜歡結交羌人,能夠成事,也是意料之中。
淳於瓊豈敢與董卓硬拚。
趁著稍佔上風的空蕩,他急忙虛晃一矛,同時撥馬轉身,趁著四周的驍騎親衛尚未殺至,便要逃之夭夭。
“賊子,哪裡走!”
董卓兵威正盛,槊鋒一指,率領驍騎親衛,繼續追殺。
正在引兵圍攻“董卓”的張楊愣住了。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
短短一瞬間,盟軍騎兵的外圍暴亂,不少騎兵烏泱泱退去,令包圍圈露出一個又一個的破綻:
“怎麽回事?”
張楊趁勢回望。
但見......
外圍正有一支騎兵,橫衝直撞,殺得袁紹是落荒而逃。
那些烏泱泱退走的騎兵,十之七八被下令阻截對方,卻依舊被殺得七零八落,丟盔棄甲。
“哈哈!”
原本瀕臨死地的董旻,仰天一聲狂笑,戰意洶洶:“弟兄們,丞相來救咱們了,速速隨我突圍,從此方向,截殺袁紹!”
西涼驍騎士氣暴漲,齊聲山呼:“殺—!”
張楊眼瞪如鈴:“此人非是董卓?”
此刻!
張楊才意識到,他們中計了。
董卓派出個誘餌,打亂了他們的布陣,趁著圍攻誘餌,放松警惕時,縱馬殺出,直撲盟主袁紹,從而牽動三軍,令戰局更亂。
“好一個董卓!”
張楊忍不住驚歎:“果然厲害!”
軍侯高程試著問道:“張司馬,咱們該怎麽辦?要不要繼續追殺?”
張楊瞥了眼高程,搖了搖頭:“不必了!咱們要不了多久,便會落敗,此刻當力保袁紹,然後徐徐撤軍。”
“落敗?”
高程眉頭緊皺,不由好奇:“司馬,我軍兵力已然佔優,如何可能落敗?”
張楊歎口氣:“此處距離陝縣太近,咱們已經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如果不能斬殺董卓,陝縣援兵必到,否則董卓早不知逃哪兒去了,豈會在此處與我等糾纏。”
“這家夥!”
張楊深吸口氣,強壓著怒火:“分明是有恃無恐,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追殺袁紹!如果咱們繼續與之糾纏,必敗無疑。”
高程恍然大悟:“有道理。”
“聽令!”
張楊當機立斷,目光追蹤著袁紹:“你引兵從此殺出,為袁紹開辟出一條活路,我親自引兵攔截董旻。”
非是追殺,而是攔截。
戰場局勢至此大變!
高程頷首:“喏。”
當下。
張楊、高程兵分兩路,各自行動。
正在潰逃的袁紹,回頭瞥一眼董卓,氣得齜牙咧嘴:“該死!這老東西瘋了嗎?竟然一直在追,他當真以為能殺得了我?”
“主公!”
身旁策馬緊跟的許攸,急忙言道:“董卓或許殺不了您,但此處距離陝縣很近,咱們在此已經鏖戰了近一個時辰。”
“若是再這樣糾纏下去,陝縣方向的援兵勢必會趕來,在下料想,董卓非是要誅殺您,而是要糾纏住盟軍,等待援兵!”
袁紹聞言愣怔,滿目駭然:“這......確有可能。”
許攸勸諫:“主公,咱們現在撤退,或許還來得及。”
袁紹回頭瞥一眼董卓,眼神中充滿了不甘:“該死!不僅沒能誅殺董卓,居然慘敗而歸,此番落敗,討伐董卓怕是只能靠弘農王了。”
“主公,只要您還在,就還有希望,速速撤退吧,再不走當真要來不及了。”
“走!”
袁紹一狠心,鏗鏘下令:“速速退出戰鬥,返回雒陽。”
許攸暗松口氣:“喏。”
“張南、焦觸!”
“在。”
“你二人在前開路,務必要讓主公平安退出戰鬥。”
“喏。”
“淳於瓊。”
“在。”
“你負責斷後。”
“喏。”
旋即,許攸扯著嗓子呼喊:“快撤!撤出戰鬥。”
董卓趁勢追殺,痛打落水狗,足足十余裡,方才作罷。
凝望著敗走的盟軍騎兵。
董卓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真是不服老不行,若是在以前,我董卓勢必要將袁紹誅殺不可,豈能任由他離開。”
“丞相。”
董旻勒馬上前,安撫道:“此戰足矣,您威風不減當年,我等盡知,當務之急,乃是速速返回陝縣休整。”
董卓點點頭:“走,回陝縣。”
董旻拱手:“喏。”
“旻弟,此戰讓你受委屈了。”
“只要兄長無恙,這點事情不算什麽。”
“等回去以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害!”
董旻大手一揮:“沒必要,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董卓深沉:“等回到長安以後,咱們速速招兵買馬,弘農王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兄長放心,只要咱們扼守函谷,就沒人能殺得進來。”
“弘農王絕非凡俗,咱們不可輕敵。”
“......”
*****
荊州,南陽。
太守府。
此刻,唐冒端坐在書桉前,奮筆疾書。
良久。
他置筆一旁,長出口氣,俯身吹乾墨跡後,這才將其收起來,裝入一個布袋中:“翔兒。”
唐翔上前:“父親。”
唐冒抬眸望向兒子:“你身子已經康復的差不多了吧?”
唐翔點點頭:“恩,差不多了,昨日還和仲翔一起去催糧食,自從雒陽之戰大獲全勝,收糧明顯比之前快多了。”
“那是自然。”
唐冒早有預料地點點頭:“只要弘農王屢戰屢勝,後方自然會鼎力相助,南陽這幫士族,除了鄧家是真心實意支持外,別家總是抱有幻想。”
“哦對了。”
唐冒忽然想起了什麽:“孔家如何?仲翔可收了他們送來的糧食?”
唐翔訕笑一聲,搖了搖頭:“沒有!仲翔可不好惹,此前孔家百般推脫不給糧,現在給咱們糧食,咱都不收!”
“哦對了。”
唐翔猛然想起了什麽,輕聲道:“就在昨日,孔本親自送來三萬石糧草,追在仲翔屁股後面,苦苦哀求,可仲翔愣是理都沒有理。”
“哼!”
唐翔輕哼一聲:“如今董卓敗退長安,雒陽已經成功被弘農王拿下,若是再傳來捷報,此前作妖的士族,非得嚇死不可。”
唐冒卻是長出口氣,將布袋遞給兒子:“你說得沒錯,南陽士族震動,絕非小可,若是把他們逼急了,或許真會乾出什麽事情。”
“翔兒。”
唐冒叮囑道:“你親自去一趟雒陽,務必要將此信,親手交給殿下,這是殿下讓我收集的孔家關系譜。”
“告訴殿下,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千萬別著急回來,孔家沒那麽容易妥協,他們家的勢力,遠比我想象中,還要龐大。”
唐翔接過布袋:“父親放心,兒必將此信,親手送於殿下。”
唐冒頷首:“恩,你去吧!在沒有得到殿下明令之前,我等絕不會收孔家送來的糧草,這一點,讓殿下放心。”
唐翔又豈能不明白父親的意思。
如果弘農王殿下不準備對孔家下手了,那麽只要收了孔家的糧草,便可萬事大吉,父親是在給弘農王退路。
唐翔拱手,鄭重言道:“父親放心,孩兒明白。”
唐冒點點頭:“既如此,事不宜遲,今日晌午便走。”
唐翔把布袋揣入懷中:“好。”
旋即。
躬身退出了大殿。
唐冒捏著頜下一縷山羊胡,緩緩閉上眼睛,皺眉沉思。
拔掉一個孔家容易,可一旦其余士族聯合起來,自此陽奉陰違,拒不配合,只怕事情就沒那麽容易了。
畢竟,弘農王想要坐穩南陽,沒有當地世家豪族的支持,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一個鄧家勢力再大,又豈能拗得過整個南陽士族。
整飭南陽士族是必須的,否則弘農王沒辦法真正立起來,但以怎樣的分寸下手,才能不反傷到自己,需要弘農王自己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