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縣。
當馬騰、韓遂策馬返回時,早有雄壯的漢子迎了上來:“父親、叔父,你們這麽快便參加完慶功宴回來了?”
“參加屁的慶功宴。”
馬騰怒氣洶洶,瞪眼喝退兒子,朗聲道:“速去擂鼓聚將,校尉軍級以上,全部參加,無故不得缺席,有大事宣布。”
“喏。”
雖然,馬鐵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從父親臉上的怒容,也知必有大事發生,而且在其後方,還有些高冠博帶的人跟著,更是令人心生疑惑。
“先生,這邊請,我們全聽你的吩咐。”
“不管怎樣,咱們算是安全回來了。”
“......”
眼瞅著父親與叔父對那人的恭敬,以及什麽“安全回來了”,馬鐵不敢再有絲毫猶豫,急匆匆離開,奉命前往擂鼓,準備召集眾將議政。
冬!冬!冬!
冬冬—!
沉悶且有節奏的擂鼓聲響起。
各營主將陸陸續續趕往中軍大帳。
沒一會兒。
滿帳齊聚各軍主將,左右依次排開。
韓遂冷峻的目光掃過眾文武,倒也沒有廢話,直接言道:“今日,我等原本準備快馬趕往長安,參加超兒、家婿的慶功宴。”
“但怎奈,這不過是長安袁隗的計策而已,他們在河東戰敗,便想要收編我等,成為他們的附庸,與之一起對抗南陽。”
“幸虧這位先生相助,我們二人方才可以幸免遇難,從現在開始,咱們這支兵馬正式投靠南陽,如有想退出者,現在就可以走。”
馬鐵這才明白,為何自己的父親如此憤怒,原來這一趟長安之行,險些丟掉性命,這幫家夥居然敢對自己的父親動手,簡直豈有此理。
當下,馬鐵面有慍色,憤怒地橫出一步,朗聲喝道:“我等全都聽將軍的,絕對沒有人退出,長安的那幫狗東西,咱們不伺候了。”
“對,不伺候了。”
馬鐵這邊一吆喝,滿帳的文武一個個義憤填膺,七嘴八舌地呼喊起來:
“居然敢對二位將軍下毒手,簡直豈有此理,不伺候了,堅決不伺候了。”
“雜碎!咱們乾脆起兵,殺到長安,殺掉那幫狗東西,替二位將軍報仇!”
“沒錯,報仇,將他們全部殺掉!”
“全部殺掉,一個不剩!”
“......”
荀攸不得不承認。
涼州的這幫粗狂男兒,一個個全都是真正的爺們。
韓遂、馬騰還沒有扇呼,他們便躁動起來,這樣的隊伍豈能沒有戰鬥力。
馬騰擺了擺手,示意眾將士保持安靜,轉而言道:“這位便是南陽漢庭的荀攸,是他救了我們,如今咱們要如何走,也聽他的安排。”
“沒錯!”
韓遂立刻補充道:“南陽漢庭的荀令君,乃是此人的叔父,只有他可以聯系到南陽的皇帝陛下,咱們接下來如何走,便聽他的吩咐。”
刹那間。
眾文武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在荀攸身上,即便是荀攸本人,也不敢相信,帳中的這些粗獷漢子的目光中,似乎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馬騰壓低聲音道:“先生,朝廷對於邊郡武人,素來一視同仁,因此涼州的這些弟兄們,對於南陽是期盼已久,您安心下令即可。”
原來是這樣。
荀攸本還在擔心自己鎮不住這幫家夥,只能依靠馬騰、韓遂,但不曾想,南陽漢庭的影響力,在邊郡居然如此的恐怖。
“嗯。”
當下,荀攸肯定地點點頭,轉而望向帳中眾將,朗聲言道:“今日與長安一戰,我等已與其徹底撕破臉皮,若是在下沒有猜錯,長安方向必然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所以,咱們同樣不能坐以待斃,需要提前有所準備,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等待朝廷最新的指示。”
韓遂欠身拱手:“先生直言即可,我等必定遵從號令。”
馬騰跟著頷首點頭:“沒錯,先生直言即可。”
“好!”
對於韓遂、馬騰二人的態度,荀攸非常滿意:“既如此,那在下便直言了!關西以隴山為界,分為關中、隴右。”
“長安想要殺入隴右,消滅我等,有且只有兩條路,其一便是走汧隴古道,強攻隴縣;其二便是走陳倉狹道,進入翼城。”
“若我是敵軍,勢必會兵分兩路,一路走汧隴古道,牽製我方兵馬,另外一路,走陳倉狹道,進入翼城,從而威脅我軍後方。”
“所以......”
荀攸當機立斷,鏗鏘言道:“咱們應該趁著長安還沒有反應過來,率先佔領翼城,扼守陳倉狹道,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高天之上》
馬騰皺了皺眉:“翼城?”
荀攸點點頭:“沒錯!”
韓遂歎氣:“可翼城是耿求駐守,此人心向長安,怕是不好動手。”
“這一點,在下何嘗不知。”
荀攸已然有了預料,自然會有準備:“二位將軍在隴右,有絕對的影響力,只要能將此人誅殺,必定可以快速穩定翼城局勢。”
“先生的意思是......”
馬騰皺著眉,抬眸望向荀攸。
“很簡單。”
荀攸朗聲道:“袁隗是邀請你們進入長安,咱們則主動進入翼城,隻帶一些親兵即可,以免引起對方的懷疑。”
“而由另外一人率領大軍,在外圍接應,內外並舉,大事必定可成,只要咱們能佔領隴縣、翼城,即便是皇甫嵩,也拿你我沒有辦法。”
“好!”
韓遂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不敗便是勝,翼城那裡,交給我,想當年我與耿求有過一面之緣,如果是我去,對方一定不會懷疑。”
“既如此。”
馬騰拍著胸脯保證道:“外圍率領兵馬支援,便交給我,咱們聯手,在涼州,又有誰人能擋,你放心入城便是。”
“很好。”
荀攸滿意地點點頭:“此事若成,則由韓將軍率領兵馬,駐扎在翼城,派人在陳倉狹道的臨渭城,設下兵馬。”
“而由馬騰將軍率領兵馬,駐扎在隴縣,且分出一部分兵力,守在蕭關,如此一來,從關中進入隴右的路,便被全部封死。”
二人齊齊拱手:“喏。”
約莫一刻鍾。
韓遂便帶著一隊兵馬,從隴縣出發,快馬加鞭,直奔翼城。
與此同時,荀攸撒出斥候,搜尋對方趕來追殺的隊伍,好引兵給予迎頭痛擊。
*****
司隸,長安。
太傅府。
袁隗背著手,皺著眉,左右來回踱步,他心急如焚,不時抬頭望向門口,期待著士孫瑞帶回來的消息。
如果讓馬騰、韓遂返回了隴縣,那麽整個隴右便成了南陽漢庭布置在關中後方的棋子,這對於長安的安全,乃是極其致命的。
袁隗焉能不急!
“該死!”
袁隗再次抬眸凝望,卻依舊不見士孫瑞的身影,暗自咒罵一聲:“這麽長時間還沒回來,想來對方一定提前轉道了。”
“地圖!”
袁隗大手一揮,招呼道。
“喏。”
袁基趕忙將長安方向的詳圖拿出來,平鋪在桉上。
袁隗低著頭,手指在上面不停地遊走:“關中乃是平原,唯一可以埋伏的,便是樹林,而從隴縣進入長安,楊瓚必定走的是這條路。”
“那麽......”
一念至此,袁隗鎖定了幾個方向:“美陽的嫌疑最大,這裡距離長安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只要戰敗楊瓚,便可原路返回,亦或者渡河,舍近求遠。”
“沒錯。”
袁基恍然大悟,緩緩點頭:“可是叔父,士孫瑞怕是......”
袁隗歎口氣,皺眉言道:“只怕他是追不上了。”
袁基不由感慨道:“沒想到,這個荀攸居然深諳兵法要訣,搶點如此準確,若是讓馬騰、韓遂回到隴縣,只怕對咱們沒有好處。”
“可派人去請皇甫嵩了?”
袁隗急忙開口詢問,他自己不太懂兵法,只能求助皇甫嵩。
只有讓皇甫嵩坐鎮長安,他才可能真正放下心來。
“叔父放心,已經安排好了。”
袁基極其肯定地點了點頭:“若是快的話,明日傍晚便可抵達,咱們將兵馬召集起來,或許還能在馬騰、韓遂驚魂未定時,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報—!”
正在這時,殿外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袁隗抬眸望去。
但見,士孫瑞蓬頭垢面地闖入殿中,遇著袁隗的刹那,差點沒哭出來:“太傅,末將......末將有負重托,沒能追到馬騰、韓遂。”
袁隗已然有了預料,倒也沒有驚慌,只是開口問道:“說說看,到底怎麽回事?”
士孫瑞大喘口氣,當即和盤托出:“是這樣的,末將率領精騎追殺時,行至美陽附近,發現了楊將軍的屍體,因此繼續引兵追殺。”
“可這一路上,又是陷馬坑陣,又是路障,大大的推遲了我軍的行軍速度,等到了隴縣附近時,又碰到了馬騰、韓遂的兵馬,殺得我等大敗。”
“末將......”
言至於此,士孫瑞已然是涕淚橫流,哭得稀裡嘩啦:“若非末將拚死鏖戰,接連殺敵,只怕就再也回不來,見不過太傅了。”
袁隗上下打量著士孫瑞,對方雖然蓬頭垢面,極其狼狽,但身上卻沒有半點傷口,更沒有一點血漬。
顯然!
對方在撒謊,他壓根沒有拚死鏖戰,接連殺敵,否則焉能沒有血漬?
當然,袁隗雖然識破了他的鬼話,但卻沒有戳穿,而是頷首點頭,輕聲言道:“辛苦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士孫瑞見袁隗沒有怪罪自己,趕忙揖了一揖:“喏!”
望著士孫瑞離開的背影,一旁袁基好奇道:“叔父,士孫瑞明顯是在撒謊,他必定沒有力戰,您因何不處置他?”
“很簡單。”
袁隗心中雖然憎惡,但卻依舊隱忍不發:“因為咱們本就缺兵少將,若是將士孫瑞殺掉,由交由何人帶兵,難不成是我?”
“這......”
仔細想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袁隗捏著胡須,歎口氣:“不管怎樣,此人至少是忠誠的,而且還算是有點本事,將其留下,多少還能有點用處。”
袁基緩緩點頭:“原來如此。”
袁隗輕聲道:“別想那麽多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兵馬準備好,只要皇甫嵩回來,立刻發兵趕往隴縣,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其拿下。”
袁基一揖:“喏。”
“長安還有多少兵馬?”
“約莫兩、三萬人。”
“將各縣兵馬,全部集中起來呢?”
“能多出數千兵馬吧,但是叔父,那些兵馬的戰鬥......”
“管不了那麽多了,咱們隻管兵馬、糧草,至於用兵,是皇甫嵩的事情。”
“好吧。”
“......”
******
函谷關。
軍營。
某處偏帳中。
此刻,馬超手持一杆長矛,學著張飛的招式,慢動作進攻閻行:“沒錯,招式的確是這樣子的,但其力量非常大,想要承受這樣的進攻,難度比較高。”
“嗯。”
閻行肯定地點了點頭:“最為關鍵的是,張飛使用這招的時機,每次都把握的非常好,他的攻勢堪稱是完美的。”
“咱們與其想著如何破解他的這招,不如想如何才能不給他製造,使用這招的機會,從根本上杜絕對方的進攻。”
馬超眼神驟亮,饒有興致地道:“閻大哥言之有理,張飛此賊不可小覷,這一招更是兩次令我處於下峰。”
“該死!”
馬超咬牙切齒,緊握著拳頭:“難以相信,這家夥的實力竟如此強悍,他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歲。”
“超弟放心。”
閻行拍了拍馬超的肩膀,安慰道:“你有你的優勢,而且這段時間以來,你的進步極大,可能要不了多久,便是我也未必會是你的對手了。”
馬超澹笑:“閻大哥說得哪裡話,咱們相互切磋,共同進步,如是而已,將來你我必將是涼州雙雄,誠如韓將軍與家父一般。”
“報—!”
正在這時,帳外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馬超、閻行扭頭望去。
但見,有士兵轉入帳中,欠身拱手道:“二位將軍,營外有個自稱是從涼州過來的人,有急事求見二位將軍。”
“哦?”
馬超不由驚詫:“涼州來的?”
士兵點點頭:“正是。”
“一定是父親派來了。”
馬超心中甚喜,大手一揮:“讓他進來吧。”
士兵拱手:“喏。”
不多時。
士兵帶著一個男子,進入帳中。
男子趨步上前,揖了一揖:“在下王牧,見過二位將軍。”
馬超、閻行俱是一愣:“王牧?”
這個名字,二人完全沒有聽過。
王牧點點頭:“沒錯,正是在下,二位將軍或許不知道在下,不過沒關系,在下只是前來告知二位將軍一個消息。”
“是何消息?”
馬超、閻行不由謹慎起來。
王牧心知時間不足,倒也懶得再廢話,直接言道:“河東之戰,長安已經落敗了,由此導致長安的大戰略徹底失敗。”
“大戰略?”
馬超聞言愣怔,皺眉詢問:“是什麽大戰略?”
閻行更是不知所以:“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呃......”
王牧略顯尷尬,乾脆舍棄經過,直奔結果:“我乾脆這樣說吧,太傅袁隗想要強製收編涼州兵馬,如今可能已經對馬騰、韓遂二位將軍動手,想來不久,便到你們二位了。”
“啊?”
馬超一愣。
閻行更是一愣。
二人明顯不相信王牧的話,一臉疑惑地凝視著對方:“你此言,究竟何意?”
王牧也懶得再說,繼續呆下去,自己可能會暴露:“在下已經提醒過了,你們好自為之,如果我猜得不錯,明日一早,便可見分曉。”
“在下告辭。”
言罷,王牧轉身便要離開。
“且慢!”
隨便來個人,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便要離開?
馬超、閻行雖然不懂什麽大戰略,但還不是個好湖弄的人:“二位將軍,可還有何疑問?”
馬超攔住王牧,冷聲言道:“你信不信,本將軍一聲令下,便可將你碎屍萬段。”
王牧頷首:“在下自然明白,既然今夜在下至此,那便沒想著能回去,但如果是死在你們兩個手裡,可能我會死不瞑目。”
閻行氣勢洶洶:“你這是何意?”
王牧澹然,對答如流:“在下是來救你們的,但卻死在你們手裡,此事若放在爾等身上,可能甘心否?”
馬超皺著眉,從對方神色上判斷,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且對方舉止行為,似乎也沒必要開玩笑:
“茲事體大,我等憑什麽相信你?”
“這......”
王牧自然拿不出證據。
畢竟,他只是接到了飛鴿傳書而已:“在下只是接到情報,並沒有拿到證據,因此沒辦法讓二位將軍相信。”
“所以......”
王牧揖了一揖,平靜言道:“提醒二位,乃是在下的職責,但信與不信,乃是二位將軍自己的事情。”
“但在下還是要提醒一點,誠如馬將軍所言,茲事體大,寧肯信其有,多個心眼,小心提防,不可信其無,以防萬一。”
言罷,王牧再次躬身:“在下告辭。”
這一次,馬超沒有阻攔,任由王牧離開,轉而瞥向閻行:“閻大哥,此事......你怎麽看?”
閻行皺著眉,捏著頜下一縷胡須:“我亦拿不定注意,不過那人說得有些道理,咱們還是要長個心眼,否則一旦出事,你我性命不保。”
“可是......”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馬超難以接受,更不知該如何想:“如果此事是真的,咱們明日要如何應對?”
“咱們既然遭受迫害,想來隴縣的父親與叔父,同樣難逃迫害,咱們往關中走,就是一條死路,總不能投靠南陽吧?”
閻行瞪眼盯著馬超:“如何不能?”
“啊?”
馬超愣怔,一臉的不敢置信:“投靠南陽?”
閻行嗯的一聲點點頭:“如果咱們遭受迫害,證明令尊與我嶽丈,已然遭受迫害,咱們投靠南陽漢庭,或許還能報仇,可若是回關中,當真只剩一條死路。”
馬超皺著眉:“可是,咱們該如何出關呢?”
閻行搖了搖頭:“見機行事吧,萬一那人是胡言亂語呢?”
馬超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
次日清晨。
雄雞報曉,朝霞滿天。
函谷關城外。
劉備果然引兵出現,張飛拎著他那杆丈八矛,再次上前叫陣。
馬超、閻行雙雙立在城外,依舊如往常一般與之對決。
鏘!鏘!鏘!
金鳴炸響,星火迸濺。
眨眼間,雙方你來我往,便是十余個回合。
張飛一矛壓住馬超的銀槍,抬眸瞥向城頭,見距離相對較遠,安心道:“小子,昨天夜裡應該有人跟你說過了吧。”
“嗯?”
馬超頓時一愣,瞪眼盯著張飛:“你......你是如何知道?”
張飛澹笑:“那是我家陛下在關中的刺奸,他們得道情報,袁隗要對令尊動手,而且快馬趕往函谷關,必會命令傅乾,對爾等下手。”
“你們現在投靠南陽漢庭,或許還有生還的機會,可若是回了函谷關,只怕就再也出不來了,你們好生想想。”
馬超強撐著張飛的招式:“你胡說!我們可是刺殺董卓的功臣,太傅因何要對家父動手,你怕不是殺不死我,故意而為之吧?”
“哼!”
張飛眼珠子一瞪,怒氣衝衝:“臭小子,你愛信不信,真以為我殺不了你嗎?”
當下, 一股渾厚的力量,順著矛杆沿著槍鋒,傳入馬超體內,馬超咬牙切齒,竭盡全力,拚死抵抗,令其不得寸進。
“你若是不信,咱們便多打一會兒,估摸著要不了多久,傅乾便會接到消息,那便是從長安方向送過來的命令。”
馬超原本也是心有疑惑,當即昂首睥睨:“多打一會兒,便多打一會兒,你以為我怕你不成?正好昨日,我們商量了破你招式辦法的,今日便試試效果。”
“哦?”
張飛驚詫,滿目欣喜:“若當真如此,自然最好,來,讓咱們戰個痛快。”
馬超澹笑一聲:“求之不得。”
鐺—!
當下,馬超磕開張飛的兵器,掄起掌中的銀槍,衝著張飛防禦薄弱的腰眼,便是一招毫無半點花哨的橫掃千軍。
雖然,這一槍來得比較迅猛,但張飛又豈是易於之輩,當即猛地抽回丈八矛,矛杆斜刺裡回攔,精準地阻截在半途,攔住馬超的進攻:
“哼。”
輕哼一聲,張飛抖擻精神:“瞧我的!”
馬超急急回防:“來呀,我馬超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