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宛城。
皇帝行宮。
文德殿。
劉辨坐在上首,手持徐璆遞上來的奏章,朗目上下掃過,不由皺起了眉頭:“老師,情況有些不對勁啊,怎麽一下子多出這麽多證據?”
“很明顯。”
軍師聯盟的聲音跟著響起:“很大一部分人已經猜到了辯爺你對袁隗的態度,現在正是要立功贖罪的時候,所以他們就在落井下石,編造一些內容加重袁隗罪名。”
“這種情況是非常常見的,辯爺也不必太過震驚,把它交給徐璆來處理,篩選出一部分利於咱們的就行,至於其他明顯錯誤的,全部摒棄。”
“這件事原本就是真實發生的,如果有太多錯誤,反而會影響到辯爺的聲譽,實事求是,才能禁得起推敲,千萬別為了消滅袁家而故意加重,這樣會起反作用。”
劉辨自然清楚這一點,極其肯定地道:“放心吧,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只是忽然感覺長安的這幫官員,全都是嚴重的官..僚氣息,有點不對自己的脾氣。”
“那必須是當然的。”
軍師聯盟笑了笑,輕聲言道:“長安漢庭的官員平均年齡在四十五歲以上,這幫家夥早就被宦海錘煉出來了,身上沒有官..僚氣息才怪。”
“但咱們的朝廷則相對會純淨一點,由於加入了大量的年輕官員,平均年齡也就三十出頭一點,這幫孩子正是朝氣蓬勃,有理想、有抱負的時候,自然要好一點。”
“年紀最大的就屬楊彪、盧植了,但這兩人明顯與長安漢庭格格不入,正適合辯爺你的管理風格,所以整體上沒有那麽多官..僚氣。”
劉辨皺著眉,盯著徐璆的奏章,心思已經不在桉件本身:“幸虧當初咱們沒有進攻長安,如果把這幫家夥收入囊中,構建朝廷,豈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倒也未必。”
軍師聯盟相對比較理智,輕聲道:“其實這幫家夥能力還是有的,只是因為長安舊朝庭的風氣擺在那裡,也不得不讓他們融入進去,否則就是下一個盧植,永遠只有被排擠的份兒。”
“不過,如果辯爺當真殺入了長安,消滅了董卓,接手了長安官員,軍師聯盟也有辦法,努力把風氣糾正過來。”
“但是......”
話鋒一轉,軍師聯盟繼續道:“這樣做太過浪費時間,可能三年、五年之內,不會有太大的成效,遠遠不如新建一個朝廷來得徹底。”
“這樣不僅可以保證大漢是全新的血液,也能一次性將漢末三國時期的人才,及時安插進入到朝廷的各個崗位,讓他們提前得到鍛煉,這樣有利於咱們全球化的戰略。”
“至於長安漢庭的舊官員......”
沉吟了片刻,軍師聯盟的聲音隨即響起:“專家的意思,咱們不可能全用,但也不可能不用,需要進行一遍大的篩選後,才能量才錄用。”
“當然,目前南陽漢庭急缺的人才,還是可以錄用的,將其補充進來,然後再通過kpi考核制度,逐漸進行優勝劣汰。”
劉辨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專家不愧是專家,這件事還得交給司馬徽來做,他現在就相當於企業裡面的人力資源啊。”
“恩。”
軍師聯盟肯定地道:“等事情處理完以後,司馬徽就要著重對長安官員展開篩查,專家提供的表格要全部填寫,一些測試也要做,咱們一起幫忙分析,爭取量才錄用,不浪費人才。”
“可以!”
劉辨心中大喜,頷首點頭:“求之不得。”
軍師聯盟輕聲道:“長安朝廷消滅了,
今年冬節祭天大典,可以宣布大漢的正統傳承,然後試探一下荊州、揚州的反應,爭取早日完成一統。”劉辨已然是心潮澎湃:“放心,一切都在穩步推進當中。”
“陛下!”
“陛下?”
正在這時,徐璆的聲音打斷了劉辨與軍師聯盟的溝通,劉辨這才意識到自己溝通的時間太長,有些忽略了下方站著的徐璆。
“咳咳!”
劉辨下意識咳嗽兩聲,這才怔回神來,轉而望向下方徐璆:“徐廷尉,關於這些證據,你是何想法?”
“這......”
徐璆沉吟了片刻,終於還是開口道:“十之八九,全都是惡意誣陷,甚至某些人完全是在憑空捏造,落井下石。”
徐璆又何嘗不知道皇帝陛下對於袁隗的態度,很明顯,朝廷是要對四世三公的袁家動手,如果這個時候可以順從皇帝陛下的意思,自然可以得其青睞。
但可惜......
徐璆的本性以及職業素養,壓根不允許他這麽做。
也因此,在思考了片刻以後,徐璆終究還是選擇老實回答,哪怕會因此得罪皇帝陛下,至少也能讓自己落得安心。
“沒錯。”
但讓徐璆沒有想到的是,皇帝陛下沒有絲毫埋怨他的意思,反而極其肯定地給出回答,甚至還表示了對自己的讚同:
“朕的眼光果然沒錯。”
“讓你來當廷尉,還真是選對人了。”
徐璆驚詫不已,一臉的不敢置信,揚著腦袋,凝視著上方威壓霸氣的皇帝:“陛下,臣不過是實事求是而已,此乃臣本分職責。”
“實事求是原本便是優良品德,尤其是在此時,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要公審袁隗,因此便要想方設法,投朕所好,哪怕捏造事實,對袁隗落井下石。”
“可是......”
話鋒一轉,劉辨極其鄭重地道:“這樣做真的是對朕好嗎?朕想要的是事實,而非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這絕非朕的初衷。”
“袁隗幕後操控,來設計讓大漢經歷血雨腥風,這原本便是事實,不需要他們憑空捏造事實,故意誣陷袁隗,朕需要的是切實存在的證據,而非捏造的證據。”
“徐廷尉。”
劉辨雙目灼灼地凝視著徐璆:“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徐璆當即欠身拱手:“捏造事實,誣蔑袁隗,極有可能會對陛下產生不利影響,這不是順陛下心意,而是對陛下的不負責任。”
“恩。”
劉辨滿意地點點頭,輕聲道:“這些證據十之八九全都是假的,但朕相信,一定會有那一分是真的,朕相信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其找出來。”
徐璆備受鼓舞,更深感皇帝陛下的英明,再次拱手欠身:“陛下放心,臣一定竭盡全力,努力找到那十之一的證據。”
“哦對了。”
劉辨忽然響起了什麽,輕聲道:“如果人手不夠,便讓滿寵去配合你,他在刑偵這方面的能力,還是非常不錯的。”
徐璆自然記得滿寵,而且對其印象頗深:“多謝陛下,臣正有此意。”
劉辨長出口氣:“既如此,徐廷尉便先忙去吧,等下次再入宮時,朕希望拿到手的證據,是那十之一的鐵證,而非十之八九的偽證,你可明白?”
徐璆誠惶誠恐:“陛下放心,臣必竭盡全力。”
旋即。
躬身倒著離開大殿。
徐璆離開後不久,朱彤轉入殿中,欠身拱手道:“陛下,校事府郭嘉求見。”
劉辨自然清楚,二人現在忙的是同一件事,旋即擺手道:“讓他進來吧。”
朱彤頷首:“喏。”
不多時。
郭嘉進入文德殿,趨步上前,欠身拱手:“臣郭嘉,參見陛下。”
劉辨擺了擺手,示意其一旁落座:“起來吧,可是高嵇那裡有消息了?”
“沒錯。”
郭嘉肯定地點點頭,輕聲道:“高嵇已經跟臣交代了他阻止東郡太守橋冒的全過程,的確是受袁隗的指派,而且不止他一人。”
“哦?”
劉辨眼神驟亮,心中大喜。
陳留高氏與汝南袁氏關系匪淺,如果陳留高氏可以指認汝南袁氏,那麽其效果必定不差於袁迪指認袁隗,這便是真正的鐵證。
“他可願意當眾指認否?”
劉辨更進一步,試探性問道。
畢竟,證詞這種東西的說服力,遠遠沒有當眾指認強,如果高嵇可以站出來,那麽即便徐璆沒有什麽進展,袁家下場也已經注定了。
“願意。”郭嘉肯定地道。
“當真?”劉辨大喜。
“但有條件。”
“什麽條件?”
“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命,換取陳留高氏最小孩子的命,並交由自己的母親撫養。”
“可以,沒問題。”
劉辨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雖然,高嵇乃是陳留高氏的核心人物,但即便夷滅三族,也不可能將陳留高氏全部消滅,原本就會有一些旁支存活,劉辨也不在乎多個娃娃。
更何況,劉辨對於高嵇的母親,還是有一些了解的,此人乃是高義之人,格局遠比尋常人要大得多,將孩子交給此人撫養,對於漢室朝廷的威脅,必然可以降到最低。
劉辨都能給袁迪機會,何況是高嵇呢?
郭嘉暗松口氣,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遞了上去:“陛下英明,這是高嵇的證詞,臣已經整理出來了,只不過沒有陛下的金口,高嵇不願意簽字畫押。”
“哦?”
劉辨驚詫,接過信箋,展開瀏覽。
當他眼珠子上下一翻滾,頓時被驚出一身的冷汗。
好個袁隗!
為了保證董卓能第一個抵達雒陽,居然接連派出了三撥人,來阻擋各方諸侯進入雒陽,只是為了給董卓爭取時間。
此外,他在城中還故意安排下眼子,來給董卓提供情報,讓他能以最短的時間,找到落單的皇帝,將功勞攬在身上,這樣能方便提拔。
“事情原來是這樣。”
此刻,軍師聯盟的聲音跟著響起:“沒有想到,袁隗為了扶持起董卓,居然花費了這麽大的心思,而且還不能讓董卓知道。”
“是啊。”
即便是劉辨本人,也不由地為之一愣:“袁隗的確是個陰謀家,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至此,實在是令人發指啊!”
“沒關系,反正已經失敗了。”
軍師聯盟試圖將劉辨躁動的情緒安撫下來:“袁隗倒下了,會連根拔起很多相關世家,這對於辯爺而言,有百益而無一害。”
“一個四世三公的袁家,就已經能令辯爺的根基穩固下來,若是再加上高家之類的世家,辯爺手裡掌握的資源會更多,這樣更有利於滋生出強大的皇權。”
“所以,別氣惱袁隗手段多高超,掌控能力多強,牽連的士族有多麽廣泛,現在牽連的世家越多,對於辯爺你越是有利。”
劉辨又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他相當於吸了袁家、高家等世家豪族的血,將其變成了皇家權力強有力的保證。
從這一點分析,劉辨甚至應該感謝袁隗,如果不是袁隗這麽能乾,這麽能牽扯,他還真沒辦法這麽快,便將皇權穩固下來。
呼—
長出口氣。
劉辨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凡事都有兩面性,能爭取對自己有利的一面就好:“奉孝,拿回去讓高嵇簽字畫押,然後順藤摸瓜,將牽扯其中的全部官員,一網打盡。”
郭嘉非常清楚皇帝陛下如此的目的,寒門出身的他,更巴不得皇帝可以如此,因此他毫不猶豫,欠身拱手:
“陛下放心,此事交給臣即可。”
“此事你與徐璆多配合,爭取早日結桉。”
這種事情拖得時間越長,對於處置袁隗及相關勢力,就越是不利。
因此,劉辨準備快刀斬亂麻,一鼓作氣,將袁氏極其相關勢力,徹底誅滅,一網打盡,短時間內將皇權穩固下來,以免夜長夢多。
郭嘉頷首點頭:“喏。”
旋即。
躬身離開大殿,消失在劉辨的視野中。
此刻,直播間的網友再次沸騰起來,七嘴八舌的議論不停:
“辯爺真的是越來越有范兒了,以後一定可以超越秦皇漢武。”
“我相信辯爺的實力,在專家的調教下,會越來越好的。”
“恩,沒錯,這劇我要追一輩子。”
“先穩固皇權,然後再加強基建,給對外擴張,打下基礎。”
“加油乾,我們十幾億網友,全部支持你。”
“辯爺,雄起—!奮鬥.jpg”
“......”
*****
兗州,山陽。
昌邑縣。
太守府中。
袁遺端坐上首,其下一乾文武分列兩旁。
主簿袁林欠身拱手,正在匯報戰果:“此一戰,我軍誅殺劉岱大軍至少四千余人,戰敗敵軍過萬兵馬,繳獲攻城器械十輛,兵器、甲胃、旌旗不計其數。”
袁遺臉上沒有絲毫興奮,反而擺手打斷,直接問道:“別跟我說這麽多沒用的,殺敵再多也抵不上一個劉岱,我隻問你劉岱呢?”
“這......”
袁林皺著眉,聲音略微拖長:“主公,屬下已經派人去找劉岱了,相信很快會有結果的,他如果舍棄了戰馬,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廢物!”
袁遺勃然大怒,騰地起身,厲聲呵斥:“這麽多人,居然沒找到劉岱?若是讓他跑了,爾等全都得陪葬。”
“我跟你們說過了,別人死不死都無所謂,必須要保證把劉岱殺死,其若不死,必然會招來曹操大軍,如此一來,咱們未必能拖入隆冬。”
袁林急急拱手,冷汗嘩得淌下:“主公放心,屬下已經撒出人手尋找了,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的。”
袁遺雙眸迸射出萬千凶芒,冷聲喝道:“三天,你只有三天時間,明白嗎?”
袁林點點頭:“三天,足矣!”
“好。”
“我等你消息。”
袁遺這才作罷,轉而詢問道:“南陽方面,可有消息嗎?”
袁林吐口氣,略顯尷尬道:“撒出去的斥候還沒有回來,不過想來應該快了。”
袁遺輕聲道:“希望沒什麽消息,這倒是證明袁公頂住了壓力,咱們在這裡打得辛苦些,也算是有些意義,否則必是徒勞。”
事已至此,袁遺壓根就不指望袁紹,一個花費大半年時間,卻連幽州都沒拿下來的人,想要戰敗南陽的可能性,簡直低到令人發指。
而如果......
袁隗可以扛到冬天,證明他在強大的壓力下,生存能力比較強,一旦來年佔據了主動,未來會如何,猶未可知。
因此,沒有消息,對於袁遺而言,便是最好的消息,而他一旦可以穩定山陽郡,來年進入陳留,從東面威脅南陽,同樣極有可能。
“報—!”
正在這時,殿外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袁遺扭頭望去。
但見,自家斥候急匆匆闖入大殿,神色略顯慌張,欠身拱手道:“主公,南陽方向傳回消息。”
袁遺心中一怔,急問:“如何?”
斥候喉頭滾動:“皇帝陛下於陣前投靠南陽,袁公及長安文武百官盡皆被抓,目前廷尉正聯合校事府一起,審查太傅府及朝廷官員,聽說南陽皇帝陛下,準備公審袁公。”
“公審袁公?”
袁遺驚詫不已,眼瞪如鈴。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袁隗可是四世三公,在朝廷有極重的分量,想要公審袁家,那麽門生故吏怎麽可能同意呢?
當然!
南陽皇帝陛下之前的鋪墊工作,已經做的非常足了,導致即便是袁氏的門生故吏,也開始懷疑袁隗的衷心,這才沒有阻止南陽朝廷,公審袁隗的事情。
實際上,恐怕就是連他們也想知道,袁隗到底有沒有陰謀造反,畢竟這是他們堅持了十余年,甚至二三十年的信仰。
“沒錯。”
斥候極其肯定地點點頭:“正是如此。”
袁遺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南陽皇帝怎麽可能是要公審袁公,他一定會製造大量的偽證,來汙蔑袁公,從而達到自己的陰謀。”
“我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對於皇權始終是個威脅,因此皇帝才會不顧一切,也要對我們袁家下手,簡直是卑鄙!”
“來人!”
袁遺心中憤滿,怒氣衝衝。
“在。”
袁林揖了一揖:“主公有何吩咐?”
袁遺朗聲道:“你速速派人趕往南陽,公審時必然會擺出證據,若是他們故意誣陷袁公,便當場提出質疑,我倒要瞧瞧,他們能拿出什麽證據。”
袁林拱手,鏗鏘回應:“喏,在下記住了,會立刻安排人進入南陽。”
袁遺恩了一聲:“好。”
旋即。
他速速返回上首,目光落在帥桉上的地圖。
關中長安的袁隗已經指望不上了,袁遺就只能朝著北面發展。
可是,魏郡附近有南陽的騎兵在,想要進入河北,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更要命的是,如今的曹操蠢蠢欲動,一旦得知劉岱已經失敗,必然會不顧一切殺入山陽,自己的兵馬,可能攔得住曹操的精銳?
袁遺神思如電, 不斷推演著戰局。
可惜......
七八種方桉過去,全都被他否定,沒有一個可以成功拖延至隆冬。
正當袁遺陷入沉思時,殿外再次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報—!”
袁遺抬眸望去。
但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士兵,急匆匆入殿,神色極其慌張,甚至顧不得行禮,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哭帶起地道:
“主公—!”
“怎麽回事?”
袁遺頓感不妙,急忙繞過帥桉,轉入殿中:“別急,慢慢說。”
士兵泣不成聲地道:“曹操率領兵馬,已經殺入了山陽,他們以騎兵開道,步兵隨後,伏火雷霆炸開城門,不到半日便將公與拿下,如今正在朝昌邑縣趕來。”
“啊?”
袁遺頓時一愣:“曹操已經殺過來了?你們怎麽不早匯報?”
士兵哭泣:“派出去斥候了,可應該全都被截殺了,他們的騎兵比較多,摧毀了我軍的郵驛系統,我們的情報根本傳送不出去。”
袁遺眼瞪如鈴,滿目駭然:“這......這怎麽可能?”
士兵極其肯定地道:“是真的,他們的騎兵沒有進攻公與,而是直撲後方的驛站,精準打擊,像是對山陽郡的情況,早已經摸頭了似的。”
“曹阿瞞!”
袁遺心底的怒火曾得燃燒起來,雙拳下意識地握緊:“沒想到,你來得居然這麽快,看來你我之間,終究還是少不了一戰啊!”
“伏火雷霆?”
袁遺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我倒要瞧瞧,這玩意到底有多大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