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荊州的歷史,劉辨還是聽軍師聯盟提起過的,甚至因為這段歷史,讓他改變了自己對於劉表懦弱的看法。
劉表之所以可以在短時間內,平定整個荊州,除了他具備相當高的社會聲望和政..治手腕外,更離不開豪門大族的支持和擁戴。
在荊州新治所襄陽城內,以劉表為中心,依靠錯綜複雜的姻親關系,建立起了一個蛛網交錯的上流名士圈層。
這個圈子有:
山陽劉氏;山陽王氏;琅琊諸葛氏;襄陽蔡氏、蒯氏、黃氏、旁氏、習氏;
當然,這只是歷史,而在現在的時空中,已經沒有了琅琊諸葛氏,他們成為了劉辨麾下的臣屬,而且據說政績還不賴。
而且,黃氏的黃承彥、旁氏的龐德公、龐統,山陽王氏的王粲,全都在南陽漢庭中任職,龐統、王粲更是少年天才班的學生。
但即便沒有琅琊諸葛氏,單憑蔡氏、蒯氏、黃氏、旁氏、習氏的影響力,也足以形成一個較為穩定的團體,不容外人所侵的團體。
劉辨當然可以采取“荊州事,荊人治”的策略,這樣可以快速將劉表踢出局,取而代之,將荊州徹底收進來。
但這樣勢必會被荊州士族左右,甚至對方會憑此跟你談條件,為他們爭取不應得的利益,從而降低皇權在荊州的影響力。
這是劉辨絕對不願意看到的,更是不能接受的,他要建立一個真正的帝國,皇權可以深入地方,掌控資源的帝國,而不是仰仗這些士族,為他們所左右。
是以!
在軍師聯盟而言,打仗是要比和平解放,更加徹底的手段,也是更能瓦解當地士族力量,讓皇權真正站得住腳的措施。
以前的劉辨沒有條件,在南陽才不得已如此,但是現在,劉辨橫跨三州,乃是天下間最強大的“諸侯”,完全沒必要因為快速統一,便向士族妥協。
所以在軍師聯盟的專家眼裡,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將皇權的影響力,滲透到荊州基層的機會,更可以維持劉辨漢室正統,仁政愛民的形象,令其更加光輝。
“當然!”
軍師聯盟跟著補充道:“辯爺一定是要派人去救的,但能救多少,可就是咱們自己說了算了,動作稍微慢一點,這效果便出來了。”
“考察、尋找原因、組織安排等等,這些全都是需要時間的,荊州今年能不能活下來,會不會引發民怨,還是另當別論呢。”
“即便暫時獲得了安全,朝廷也派人入駐荊州,實踐指導百姓耕種,包括防病、除蟲等,但高額的債務,依舊會壓垮百姓。”
嘶—!
劉辨猛吸一口涼氣,雙眸中似乎閃爍著異樣的神情。
從內心深處而言,他可沒有那麽高尚,確實不想幫助荊州解決全部難題,但自己漢帝的身份,的確有著拯救天下黎民於水火的責任與義務。
魚與熊掌,若能兼得,何樂而不為也?
經過長時間的思想鬥爭,劉辨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彷佛下定了決心。
“陛......”
下方郭嘉正要欠身拱手時。
忽然,殿外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報—!”
劉辨抬眸望去。
但見,朱彤推門而入,欠身拱手:“陛下,荀令君求見。”
劉辨大手一揮:“讓他進來。”
朱彤拱手:“喏。”
旋即。
躬身離開大殿。
不多時,荀彧趨步上殿,欠身拱手:“臣荀彧,參見陛下。”
劉辨擺手示意其平身:“文若此來,可是因為荊州稻田魚之事否?”
荀彧頷首點頭:“沒錯!正是此事。”
“嗯。”
劉辨簡單應了一聲,轉而問道:“那你是何意?”
荀彧毫不猶豫,鏗鏘言道:“陛下乃是漢室正統,肩負著守護天下黎民之責,自然要派人前往荊州,拯黎民於水火,此乃大義!”
“有道理。”
劉辨沒有反對,只是肯定地點點頭:“那奉孝你呢?”
郭嘉同樣揖了一揖,輕聲道:“臣亦然!”
劉辨又試著問道:“揚州劉繇,可派人前來否?”
荀彧搖了搖頭:“暫時未見,不過想來快了,揚州雖然稻田魚比較少,但終究還是有的,劉繇豈能視而不見。”
“好。”
劉辨緩緩點頭,擺手道:“既如此,文若,此事便交給你來負責,但切記,幫助別人的前提,是不給自己招災。”
“咱們不能慷他人之慨,卻令自家的田地出現差池,這其中的分寸,希望你能明白,畢竟劉表、劉繇,與豫州、徐州,還是有些不同的。”
這一點,荀彧自然非常清楚,他肯定地點點頭:“陛下放心,臣自然明白。”
劉辨大手一揮:“既如此,爾等自行處置即可,不必讓韓嵩入宮,上次他幫了咱們的忙,這次權當還他個人情。”
荀彧、郭嘉一揖:“喏。”
旋即。
躬身離開大殿。
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軍師聯盟的聲音跟著響起:“辯爺的手段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即便是專家,也開始誇讚你了。”
劉辨淡笑,心中暗道:“我就知道瞞不過專家,但你們說,荀彧、郭嘉到底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別給整錯了,這玩意可不能擺在台面上說。”
“放心吧。”
軍師聯盟極其肯定:“荀彧自己是有分寸的,而且辯爺同樣提醒過他,他是能夠理解的,至於郭嘉就更不必說了,他擅長揣測人心,自然明白辯爺的意思。”
劉辨暗暗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軍師聯盟輕聲道:“辯爺,專家建議今年的騎術大比拚選拔提前,爭取把虎騎的主將,也選出來,到時候不管是並州戰場,還是荊州戰場,全用得上。”
“可以!”
劉辨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有了上次的基礎,這一次肯定會有更多人參加,說不定能炸出更多的猛將。”
軍師聯盟的聲音中,帶著絲絲笑意:“聽說新野的張飛,早就期盼上了,雖然他不是虎騎最合適的人選,但如果沒有更好的,也只能選張飛了。”
“別急!”
劉辨一點不著急:“等結果出來,自然就知道了。”
軍師聯盟淡笑:“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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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台。
韓嵩站在門口,焦急地左右來回踱步,目光不時望向門口,雙目中滿是期盼,聽著吱呀一聲響起,韓嵩忙不迭抬眸望去。
但見......
荀彧邁步進入尚書台,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他趕忙迎上去,甚至顧不得行禮,便皺眉詢問道:
“文若,如何?”
韓嵩喉頭滾動,額上鋪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即便是他自己也清楚,如今荊襄雖然是漢土,但其內部對於南陽漢庭,頗為抵觸。
畢竟,南陽的鄧家、陰家接連受挫,如今甚至已經到了只能被動挨打的程度,皇帝陛下的鈍刀子,耍得著實是厲害。
襄陽士族瓜分了荊襄的資源,自然不願意外人滲透進來,即便他是皇帝,依舊如此,在荊州這種地方,家族概念遠勝於國家概念。
即便南陽皇帝不同意派人救援,韓嵩依舊表示理解,只是會感到遺憾,或許皇帝陛下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樣胸懷天下。
“嗯!”
荀彧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便讓韓嵩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旋即長長呼出口氣:
“陛下胸懷天下,臣佩服之至。”
韓嵩難掩激動的心情,朝著皇宮的方向,躬身便是一記大禮,且足足停頓了良久後,方才直起身子。
“德高,起來吧。”
荀彧拍了拍韓嵩的肩膀,示意他進正殿一敘。
“好。”
韓嵩趕忙跟了進去:“文若,你準備派何人跟我回襄陽?最好能多帶兩個,否則中間的操作過程失誤,荊州百姓今年可就全完了。”
“別急!”
荀彧擺手示意其一旁落座。
可韓嵩哪有心情坐著,依舊在荀彧面前站著,延伸焦急不已:“放心吧,奉孝已經去找棗祗了,要不了多久,他便會趕來的。”
“棗祗?”
韓嵩又豈能不知此人名號。
他可是南陽漢庭的稻田使者,包括豫州、徐州、南陽的農耕,全部都歸他來協調統一,甚至南陽最開始的稻田魚生態養殖,便是此人一手包辦。
如果此人能夠跟自己返回襄陽,襄陽稻田魚的問題,勢必可以在短時間內解決,以保證荊州今年百姓的生活。
“德高別妄想!”
不等韓嵩興奮太久,荀彧便趕忙打斷:“荊州雖然遭受了大難,但棗祗是朝廷的稻田使者,依舊是公務繁忙,肯定抽不出空來去襄陽。”
“在下召他來尚書台,不過是希望他從隊伍中,抽調一些中堅力量,與你一起返回襄陽,解決問題,但他肯定不可能。”
“這......”
雖然,韓嵩略顯失望,但只要能解決問題,他就心滿意足:“好吧!在下一切都服從朝廷的安排,只要能救荊州的百姓,便是要我韓嵩的腦袋,我都不會皺下眉頭。”
荀彧淡笑:“德高,果然高義,令人佩服。”
韓嵩舒口氣:“跟陛下比起來,我韓嵩又算得了什麽,私自效仿稻田魚不說,還惹出禍,最終卻要朝廷來幫忙解決,陛下才是真正的仁義之主。”
“對於陛下而言。”
荀彧捏著頜下一縷山羊胡,輕聲道:“這普天之下,盡皆王土,荊州的子民,亦是我大漢的子民,自然要救。”
“雖然......”
不管怎樣,荀彧總是要提一嘴的:“劉表接受了長安的州牧位置,但他始終沒有進攻我南陽,總算是沒有把陛下的底線突破。”
“希望這一次,陛下的仁義之舉可以讓他意識到,長安漢庭終究不過是廢帝另立,絕非正統,我主陛下才是真正的漢室帝王。”
韓嵩當即欠身拱手:“文若放心,在下始終都是支持陛下的,而且在荊州內部,同樣有一些人是支持陛下的。”
這一點,荀彧又豈能不知,支持皇帝陛下的,大部分都是荊襄的寒門,他們羨慕南陽的政策,尤其是皇帝陛下以考課取士的辦法,更是讓他們大為振奮。
而那些不支持南陽皇帝陛下的士族,大都是蔡瑁這樣的大地主階級,畢竟一旦皇權延伸到荊州,只怕他們會是下一個鄧家。
私田公有化?
雖然,從表面上看,似乎沒有損害大地主階級的利益,但有戰略眼光的世家,卻可以一眼戳破其平衡背後的隱患。
從此以後,他們失去了對耕田的處置權,只有分潤權,而皇帝陛下想要將其踢出世家圈層,僅僅只需要花點錢,便能辦到。
如此一來,世家的命脈便徹底掌握在了皇帝手中,今生今世只能聽從皇帝陛下的號令,徹底失去了自主權。
荀彧懶得繼續深究,便擺手言道:“德高啊,你還是坐下吧,等棗祗來了,咱們再行商議策略,你這樣焦急,又有何用?”
“好。”
韓嵩點點頭,轉於一旁落座,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既然皇帝陛下開了金口,此事自然可以解決,我相信陛下!”
與此同時。
城外一輛馬車上,郭嘉、棗祗面對而坐。
棗祗皺著眉,不由好奇:“奉孝,可是發生何事了嗎?我還得抓緊時間尋找野敗呢,可沒時間浪費。”
“放心。”
郭嘉面帶著微笑,輕聲言道:“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荊州、揚州效仿咱們的稻田魚生態養殖,可能出了點問題,導致魚苗大量死亡,需要咱們幫忙。”
“啊?”
棗祗頓時一個愣怔:“這......這怎麽可能?咱們南陽可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啊,他們怎麽會有魚苗死亡呢?”
“誰能知道。”
郭嘉渾不在意這點事情,而是緊盯著棗祗,輕聲道:“子敬,陛下肯定是要幫助荊州百姓的,畢竟他們全都是大漢的子民。”
“不過你也清楚,荊州的士族對於陛下有些抵觸,咱們早晚之間,必有一戰,而且目前造船廠已經修建,孫將軍正在訓練水軍,證明戰事將近。”
“咱們若在此時幫助荊州渡過難關,就等於是在給陛下找麻煩,讓自家的將士面臨巨大的危險,如此絕非陛下本意。”
嘶—!
棗祗驚詫,皺眉問道:“奉孝,你這是何意?”
郭嘉搖了搖頭,雙目炯炯地凝視著棗祗:“錯!非是我之本意,而是陛下本意,荊州百姓必須要救,這是陛下的責任,但也絕對不能救的太徹底,否則便是利敵損己。”
“啊?”
棗祗心神巨震。
這樣的話,傳到他的耳朵裡,總感覺有些駭人聽聞:“奉孝,你確定這是陛下的意思?”
郭嘉當然不能明說,他長出口氣,輕聲道:“子敬,有些事情你得揣測陛下的真實想法,咱們不能給陛下找麻煩。”
“在文德殿,我向陛下匯報此事時,陛下沉默了許久,面色陰晴不定,明顯是在糾結,但最終陛下還是決定要救百姓。”
“當然!”
郭嘉強調道:“這是陛下胸懷天下,大仁大義使然,但實際情況是,朝廷早晚與劉表有一戰,咱們絕不能養虎為患。”
“你此番入尚書台,文若一定會讓你調集一部分人馬,隨韓嵩進入荊州,此事交給你的副手韓浩,再派二十余人追隨即可。”
“調查原因、組織安排,解決問題以後,最終肯定還得派人留守,而在這個時候,你們則要多多宣傳陛下的仁德,宣傳南陽漢庭的好,為陛下爭取民心。”
“子敬!”
郭嘉雙目炯炯地打量著對方:“陛下曾經不止一次說過,荊襄、揚州,乃是我大漢的糧倉重地,必須要死死攥在手中。”
“咱們可是陛下的臣子,有些陛下沒有想到,或者想到卻不能說的事情,咱們必須要能領會,而且完美解決,你可明白?”
棗祗自然清楚郭嘉的意思,作為稻田使者,他同樣明白陛下對荊襄、揚州的渴望,所以,他能體會到陛下此刻的心境。
“嗯。”
鄭重點了點頭,棗祗拍著胸脯保證道:“奉孝,你放心吧,此事交給在下,保證乾好,絕不會讓陛下失望。”
郭嘉淡笑:“子敬若能如此,在下便安心了。”
籲—!
正在這時,馬車停下:“尚書台到了。”
郭嘉揖了一揖:“子敬,你自己進去吧,在下府中尚有大事,仍需解決。”
棗祗點點頭:“好,奉孝自便。”
旋即。
他下了車,直奔尚書台:“荀令君—!”
當棗祗出現在尚書台這一刹那,韓嵩騰得起身,趕忙迎上來:“棗使者,在下韓嵩。”
棗祗揖了一揖:“久仰久仰。”
荀彧招手示意他上前:“子敬,想來奉孝已經跟你說過了吧?荊襄的稻田魚,出現了大量魚苗死亡的事情。”
“嗯。”
棗祗倒也沒有遮掩,肯定地點點頭:“已經說過了,不過文若,我實在是走不開,南陽、豫州、徐州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你看能不能讓我的副手韓浩去,他今年做的不錯,而且對於稻田魚生態養殖的每一個細節,全都把控的非常好。”
荀彧捏著頜下一縷山羊胡:“子敬,我們喚你過來,原本便是想要你自己來安排,既然你已經有了想法,那便照你的想法來做吧。”
“好。”
棗祗點了點頭,扭頭瞥向韓嵩:“敢問德高,如今荊襄有多少畝稻田魚?”
韓嵩不敢有絲毫隱瞞:“有接近五百萬畝,分別在江夏、南郡、長沙、武陵等地,是去年培育的魚苗,每畝約有一千余尾。”
“五百萬畝?”
棗祗嚇了一跳,眼瞪如鈴:“你可真是......真是太大膽了,完全沒有經驗,便敢鋪開五百萬畝稻田魚?”
“你可知,即便是去年,在南陽,也非家家戶戶是稻田魚,陛下教導我們要以樣板引路,積累經驗以後,才敢大面積推廣。”
“你們......你們可真是......”
棗祗尷尬地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麽。
“唉—!”
韓嵩歎口氣,輕聲言道:“是在下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這才導致了此次禍患,一旦老百姓今年沒了收成,只怕將釀成糧荒啊。”
“子敬!”
言至於此,韓嵩深躬一禮:“你可千萬要助我一臂之力啊。”
棗祗臉色犯難,趕忙把韓嵩攙扶起來:“既然陛下已經下令,那棗某自然全力以赴,不過德高,你五百萬畝田遭災,我這裡調集人手,可能需要點時間。”
“實不相瞞,即便現在把問題解決了,要不了多久,你們還得再犯,防病患、蟲害等,全都是要命的問題。”
“若是沒有足夠的人手幫扶,荊襄今年這五百萬畝稻田魚,只怕根本等不到成熟秋收,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韓嵩飛快點頭:“明白,子敬說該怎麽做,就怎麽做,我一定全聽你的。”
棗祗頷首,簡單嗯了一聲:“既如此,我回去跟韓浩交代一下,讓他挑選了三十余人,明日啟程趕往襄陽,你今日便回去,速速組織各縣的人員,來襄陽學習。”
“好!”
韓嵩急不可耐地點點頭:“咱們一起行動,自然可以縮段時間,子敬放心便是,等明日爾等到時,各縣縣丞必然皆至。”
“不必那麽著急。 ”
棗祗擺手打斷,輕聲言道:“我們的人員同樣散落在各縣,召集起來需要時間,最早在後日晌午之前,可以趕到。”
“啊?”
韓嵩吃了一驚。
現在的荊襄,每天都要死上萬的魚苗,這可全都是老百姓的心血啊。
棗祗自然清楚韓嵩心急,但他同樣沒有辦法:“放心,這些魚死得多了以後,速度自然會慢下來,沒你想象中那麽嚴重。”
“嗯。”
韓嵩這才安心,歎口氣,拱手抱拳:“既如此,在下這便告辭,返回襄陽。”
棗祗點點頭:“德高放心,後日晌午之前,我等勢必趕到。”
韓嵩再次拱手:“在下先行謝過了。”
棗祗、荀彧親自將其送出尚書台,目送其離開後,棗祗輕聲道:“文若,適才在馬車上,奉孝跟我說......”
“嗯。”
不等棗祗說完,荀彧便出言打斷,肯定地點點頭:“就按照奉孝的意思辦,老百姓必須要救,但絕不可肥了荊襄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