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水回到家已是深夜。他住在一個老舊小區,房子有些年頭了。小樓沒有電梯,連樓梯間的燈都時亮時不亮。這房子是章水剛參加工作時買的,買房的錢主要來自於父母的積蓄。幾年過去了,其他區域的電梯房價格暴漲,這房子的價格就是沒有漲。章水滿是抱怨。
剛剛,他在蓉城的某個時尚住宅樓裡花錢享受了一次“按摩服務”,身心放松。回到家,他意猶未盡,腦海裡仍有美女的余香。
屋子裡,燈都亮著,電視在播放著綜藝節目。他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坐回柔軟的沙發,把啤酒打開、放在茶幾上,脫掉襪子,隨手扔在沙發邊。喝了一口啤酒後,他點燃一支煙,享受的吸吮尼古丁的味道。一邊抽煙,一邊喝啤酒,香煙就啤酒。他不時還摳摳幾下腳丫,把腳丫上的死皮摳掉了不少。茶幾上擺放著一包開封的香煙、一個打火機、一個煙灰缸、一罐啤酒和電視遙控器。
陽台的落地玻璃窗敞開著,風吹動白色的絲簾。看著看著電視節目,章水有了睡意,眼皮在打架。睡意漸濃,也許是因為回家前與美女“梅開二度”帶來的勞累感。他起身到裡屋抱出來一床被子,隨手關掉了屋裡的燈,調低了電視的音量,然後躺回了沙發,蓋上被子。外衣都沒有脫掉。不一會兒,章水口中就發出了呼嚕聲,聲音逐步加大,聲如雷鳴。
凌晨一點,章水醒來,口渴,坐起來,抓起茶幾上的一杯水就咕嚕嚕的喝了下去。喝完水,他穿起毛拖鞋,到廁所釋放了內存水量。回來後,接著睡。電視裡已經播放起購物直播。
凌晨三點,屋裡沒有了章水的呼嚕聲,只有電視裡男女主持人介紹產品的聲音。一個黑影從裡屋慢悠悠地走出來。電視發出的光映出黑影的大致輪廓。黑影是個男人,戴著鴨舌帽和黑邊眼鏡,面容像個蒼老的老人,皮膚皺紋較多,前額露出的頭髮也花白了不少,穿著淺灰色的輕薄羽絨服、黑色的褲子和運動鞋。他看向沙發上躺著的章水,眼神犀利,眼露凶光。
走近章水,他掀掉章水身上的被子,把被子扔到一邊。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根針管和一把美工刀,對著章水的大腿就是一針。針管內的液體被緩緩推進章水的身體。章水沒有反應。
過了一會兒,男人從廚房裡拿出一個不鏽鋼盆子。他把盆子放在章水手掌的下方後,“哢、哢”,滑出一大截刀片,在章水耷拉的右手上劃了一刀,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順著手掌滴落到盆子裡面,能夠清晰聽見血液觸碰盆子底部的聲響。“滴答、滴答”。在不那麽明亮的客廳裡,血液的色彩呈現出暗紅。男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臉上的褶皺更多了。章水還沒有醒來。
男人又把章水的嘴用力扒開,把舌頭扯了出來,在舌尖處用力劃過一刀。劇烈的痛感襲來,瞬間,章水清醒過來,有了自主意識。他嘴角流出鮮血,熱血流過臉頰,染紅身下的沙發。
男人把章水的舌尖厭惡地丟到盆裡。血在他的黑色手套上留下痕跡。
章水明白了處境,想奮起反抗,但四肢無力,無法動彈。此刻,他的意識還是很清晰的。他睜眼的瞬間,看見一個男人站在他的面前,自己的右手在不斷地流出鮮血。“滴答、滴答”。一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感充滿思緒,對死的懼怕和對生的渴望從眼神裡流露出來。看向男人的眼神越來越楚楚可憐,淚水濕潤眼眶,順著眼角流下,章水在祈求男人的赦免。然而,他並沒有等到。
男人在屋裡找到一個塑料口袋,把茶幾上的杯子、美工刀和針管丟了進去,而後轉身走到門口,把門打開,走了出去。
門被打開著。
越來越虛弱,過往的經歷在章水腦海回放。電視在播著,男女主持人還在賣力的兜售商品。房間裡的光忽明忽暗,隨著電視節目的色彩跳躍。
清晨,不到七點半,天空逐漸明亮,光照進樓道。住在章水家對門的老太太準備下樓遛狗。她剛關好門,狗就掙脫束縛、“汪汪”叫著衝進了對門。老太太暗道不好,趕忙追了進去。小狗在靠近沙發的位置“汪汪”大叫。老太太一進門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當看見滿地的血色時,老太太身軀一顫,嚇得向後退了幾步。驚魂未定,一臉蒼白。待平複情緒後,老太太趕忙牽著狗,退出了房間。在房門口,她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