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李膺押張朔回到雒陽獄,而張讓則進宮面聖求聖上赦免其弟。 話說當夜在司隸校尉府大堂之上,李膺正命令吏卒,道:“速速押張朔上堂!”
其中一位下屬問道:“大人,現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審!”
“不可,那張讓若連夜進宮,去請求皇上赦免其弟,萬一被他蒙蔽聖上,求得聖旨,那時吾等將如何自處。未免夜長夢多,速將張朔押上堂來,本官要夜審張朔!明正典刑”李膺正色道。
“諾!”下屬即刻讓吏卒去押解張朔。
不一刻,張朔帶到堂下,李膺問道:“張朔!汝在野王縣任上,欺壓良善,貪贓枉法。更有甚者,汝為一己之私,盡然殘忍殺害孕婦,取其腹中嬰孩!汝可認罪!”
張朔僥幸道:“那是刁民誣陷!望大人明察!斷斷沒有此事”
李膺道:“現下被汝殺害孕婦之夫正在府衙,那孕婦屍首業已找到,並且汝府上下人也已招認,至於汝所貪錢財,業已在汝床下搜出,現證據確鑿,容不得抵賴!還不認罪!”
張朔至此方才面色慘白道:“請大人饒命!看在吾兄長份上,饒吾性命!大人,饒命啊!”
李膺大怒道:“汝所犯之罪,條條死罪,如何饒的!如若放過,天理何在!國法何在!來人呐,將其押下,明日處斬!”
張朔大喊道:“李膺!汝敢殺吾!吾兄張讓不會放過汝!”
“汝便看看,老夫是否敢殺,莫說那張讓,便是聖上來了,也饒汝不得!”李膺冷聲道
“李膺,匹夫!汝不得好死!兄長!救命啊!速來救命啊”
而此時的張讓正在桓帝寢殿中,只見他匍匐在桓帝腳下,哭道:“陛下,奴婢自幼在宮中,這些年來隻是盡心服侍陛下,不想遭人記恨,現在連唯一的兄弟也馬上要問斬了!陛下,奴婢是個閹人,吾張家隻這麽一個男丁,如若他死了,吾張家可就絕後了啊!”
“嗯?汝弟所犯何事,為何會被問斬?現今在何處啊?”桓帝疑惑道。
“陛下,現下吾弟正被關押在雒陽獄,只等問斬啊!陛下!”張讓邊哭邊暗自斜喵看桓帝臉色,繼續說道:“只因其是奴婢的兄弟,那李膺向來看不起奴婢等人,故此借機為難吾弟,哎!是奴婢連累了他啊!”
桓帝看其哭的甚慘,沉思片刻便道:“今日朕乏了,明日傳李膺進宮,若果真如此,朕便為你做主!”
“謝陛下恩典!”張讓大喜退下。
翌日,李膺正在處理公務,忽聞宮內傳旨,桓帝命其速速進宮。李膺思量,該是為了張朔之事。對其傳旨之人道:“黃門請回,稍後便進宮面見聖上!”
黃門自顧道:“莫讓陛下久候,告辭了!”
李膺沉思片刻:“來人,速將張朔斬首!我即刻進宮面聖!”
“諾!隻是如此一來,萬一陛下怪罪,如何是好!”屬下問道。
“汝等隻管按吾吩咐!陛下並未有聖旨赦免其罪!再者,張朔所犯之罪,理應問斬!陛下問時,自當向陛下言明!“說完,李膺隨即出府。
“陛下!臣李膺奉旨覲見,不知陛下召為臣,有何吩咐!”李膺行禮問道。
桓帝問道:“聽聞張讓之弟野王縣令張朔,此刻正關押在雒陽獄,可有此事!“
李膺道:“陛下!確有此事,不過那張朔貪贓枉法,殘害百姓。罪證確實,已被臣斬了!”
聞言張讓大驚失色,剛欲開口,
突然想到正在禦前,急忙看了桓帝一眼,發現桓帝並未注意,才松口氣。連忙低下頭, 隻是恨恨的望著李膺。 桓帝質問李膺道:“何以不先奏,而後斬?”
李膺回答說:“陛下,昔日孔夫子為魯國司寇,上任七日便誅少正卯。今臣到任已有十日,才殺張朔,臣原以為陛下會因為臣除害不速而有過,不曾想會因臣及時處決張朔而獲罪。臣深知因此而獲罪,死期將至,特請陛下容臣再活五日,除去那禍首,然後皇上再以鼎烹煮臣,臣亦心甘情願。”
李膺一番回答,說得桓帝無以對答,隻得對張讓說:“此乃汝弟之罪過,司隸何錯?”
張讓聞桓帝此言,忙跪下請罪:“奴婢一時情急,愛惜吾弟,至有此失,望陛下恕罪!”
“算了,起來吧!此乃人之常情!”桓帝望了地下張讓一眼道。
“謝陛下!”張讓謝恩不止。然其心中卻恨極了李膺。
好你個李元禮!今日之事,咱家定不與汝乾休。張讓思道。
李膺看了看張讓,不以為意道:“陛下!若無事,臣告退!”
桓帝望了眼李膺,後又看看張讓,莫名的嘴角微微一揚,似笑非笑,道“去吧!”
隻是這個細微的動作不論是心情舒暢的李膺還是暗自懷恨的張讓,皆不曾注意到。
自此以後,大小宦官走路不敢伸直腰板,說話唯恐大聲,假日裡亦不敢出宮門玩耍。
桓帝甚奇,問左右道,宦官叩頭向桓帝哭訴:“奴婢等,畏李校尉!”
到底張讓將如何報復,而桓帝最後那似有若無的笑意究竟代表了什麽?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