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這個人怎麽說呢，除去黑衣組織成員這個身份，一些喜好還挺像普通人的。

　至少還有自己的喜好，不像琴酒那樣，幾乎已經擯棄了感情。

　如果這種實驗真的能為伏特加帶來改變的話，那以後再來人可以繼續搞。

　不求伏特加改變多了，只要有一丁點的改變都是好事。

　就是如果他真的想改， 以後的生活會很難。

　琴酒是一個極度敏銳的家夥，小弟的變化是瞞不過他的，他也不是什麽講感情的人，只要確定伏特加不對勁，那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啊，他在組織的日子會比較難過。

　只不過這些並不是明決需要煩惱的事情， 他還沒爛好人到為伏特加共情的程度。

　“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的業障。所有你殺死的人在化作業障纏在你身上， 等你死後，這些人就會一擁而上，將你蠶食乾淨，你根本沒有轉世投胎的機會。”

　明決平靜地說著，即沒有什麽恐嚇的神色，也沒有什麽憐憫，就是在訴說一件事實。

　伏特加聽到更加惶恐了，感覺身上有無數只看不見的手在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哪哪都癢。

　“大人，我要怎麽做?！”

　“很簡單，去賺功德，用功德去抵消你的業障。”

　“功德要怎麽獲得?”伏特加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恨不得拿個小本本明決說的這些話記下來。

　“救人，助人都是功德，你救的人越多，那功德也就越多， 你為社會做的貢獻越大， 功德也就越大……”

　“這麽簡單?”

　明決搖頭，“這一點都不簡單。”

　伏特加突然歎了口氣，頹然下來，“是啊，這一點也不簡單……”

　身為組織的成員，可以說他的生活日常就是殺人。

　一旦他不殺人了，他還能在組織呆得下去嗎?

　大哥那裡還會需要他嗎?

　因為太過痛苦，伏特加的臉都皺成了苦瓜。

　看伏特加這副塊被他忽悠瘸的樣子，明決面上沒什麽表現，但心中暗樂。

　琴酒啊琴酒，你的小弟要是走上正道了你要怎麽辦呢?

　小心被聽話的小弟被刺哦～

　雖然還不能找你報仇，但失去一個聽話的小弟肯定會很不舒服吧……

　你不舒服我就快樂了……

　“我大哥他知道這些嗎?”

　伏特加目光帶著希冀地看著明決，大哥既然來過，說不定能為他指引一條明路。

　讓他失望的是，明決緩緩搖了搖頭。

　“你大哥並不在意這些東西。”

　“他的意志很堅定，只有一個，那就是忠誠於組織，組織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明決的表情有些複雜，帶著一種嘗試過後的無能為力，“你們組織應該是對他進行了某種洗腦和控制，否則不可能會這樣……”

　聞言，伏特加愣了一下，有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組織會對他們進行洗腦嗎?

　應該是進行了的吧……否則他們這些人為什麽會沒有絲毫想要背叛組織的念頭呢?

　甚至將組織的利益視為絕對的利益，連一點摸魚的心思都沒有。

　現在想來，有些不太正常。

　但組織又並沒有對他進行什麽洗腦儀式，也沒有注射過什麽有異常的藥劑，到底是怎麽給他們洗腦的呢?

　伏特加想不通，但僅僅是想了一點點後背就濕了一大片。

　明決並沒有說琴酒知不知道，他只是換了個說辭，即沒說他知道，也沒說他不知道。

　琴酒的意志很堅定這是事實，無條件忠誠於組織這也是事實。

　明決完全沒有說假話，但聽在伏特加耳朵裡就完全變了個意思。

　在這些來人的鍛煉下，明決已經逐漸掌握了說話的藝術了。

　“忠誠於組織或許沒什麽不好的，但人還是有自己的想法才行啊……”明決感歎了一句，給這次的談話結了個尾。

　伏特加心不在焉地又進屋去了，連原本出來是想上廁所的事情都給忘了。

　想要消除抵消身上的業障實在是太難了。

　大哥那個人他跟了這麽久他也很清楚他性格，一旦他有什麽異常，對目標產生什麽憐憫的心理，他第一時間就會將槍口對準他。

　第一次警告，第二次再如此，那就會直接開槍，不會有任何情面可言。

　大哥對任何人的信任感度很薄弱，即便是對他，也只是因為跟了他這麽些年，比常人好上那麽一些罷了。

　想到這些，伏特加一時間都有些自暴自棄了。

　他現在已經看不到身上的業障了，或許等過段時間，他就能忘了這事，當作這些業障不存在呢?

　至於死之後的事……死都死了，靈魂被蠶食也就蠶食吧……

　他已經對於去鬥破世界不抱希望了……

　他心累的躺回床上，蒙上被子，

　這些天不眠不休看書的困倦頓時襲了上來，沒一會就沉沉睡了過去。

　明決猜到了伏特加可能會擺爛，但屬實沒想到他擺爛得這麽快。

　將反抗不了就躺平這種精神直接貫徹得淋漓盡致……

　但其實說到底，還是明決沒抓住真正能讓伏特加改變的那個點。

　他雖然看了這麽多天小說，對鬥破世界很向往， 但也沒有向往到非去不可的程度。

　雖然看到了身上的業障，但幻術消失了他也就看不到了，所謂眼不見心不慌就是這樣。

　雖然會覺得很不舒服，但勉強當作業障這些東西不存在還是能做到的。

　總的來說，明決所展現的這些就全是一些虛的東西，沒有什麽救人能帶來的是實質性的好處，反而還會損失自己的利益。

　如此一來，人的接受度就會大大下降了。

　雖然伏特加當時是被忽悠住了，但他到底跟著琴酒這麽多年，做了那麽多事情，心理素質是很好的，只是一時間有所求，所以會糾結掙扎。

　但當這所求太難，怎樣都無法做到時，人就容易躺平，乃至擺爛。

　說到底，明決不是什麽精通人性的男講師。

　對人性把握及其有限，也就伏特加好忽悠一點，要是來個赤井秀一，貝爾摩德，那最多對他的話相信一分，信兩份都是他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