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問題明決不可能會得到解答。
這些隱秘貝爾摩德也不會對明決說起。
這個十天裡,明決也算上跟貝爾摩德認識了。
因為,特意準備了踐行宴——火鍋!
為了照顧病人,明決特意選了鴛鴦鍋,兩個不同顏色的鍋底涇渭分明,看得貝爾摩德不明所以。
“這個要怎麽吃?”
坐在火鍋店裡,聞著火鍋辛辣刺鼻的味道, 貝爾摩德感覺鼻腔有些不舒服。
“把食材放裡面煮,熟了就能吃了。”明決說著,用筷子夾了一把肥牛卷放進辣鍋裡。
稍微燙一下,肥牛卷便已經褪去裡鮮肉的紅色,已經可以吃了。
再放進特意調製的蘸料裡一沾,放進口中,那就是無與倫比的滿足。
貝爾摩德看著明決放肆的吃肉, 悄無聲息的咽了口唾沫。
雖然這火鍋辛辣刺鼻, 但這味道確實是香。
她這些天吃的全都是清淡的東西, 嘴巴裡一點味道都沒有,實屬有些難受。
她拿起筷子,想夾起鍋裡的一塊肉,被明決阻止。
“你現在不能吃辣的,只能吃清湯鍋。”
貝爾摩德的視線轉移到另一邊的清湯鍋裡,相比起紅豔豔的辣鍋來,這個湯色只有純白色,上面漂浮著幾個紅棗,寡淡的讓人一點食欲也沒有。
“其實清湯鍋味道也不錯的。”明決試圖給她安利,“而且這個辣度你估計受不了。”
這家店是川蜀火鍋店,辣度自然不用說,吃不慣的人第二天可能會菊花爆炸。
明決往清湯鍋裡掏出來一個蛋餃,一塊巴沙魚肉,夾到貝爾摩德旁邊放著的一個蘸料碗裡。
蘸料是明決特意調的,就是刻意照顧現在只能吃清淡的貝爾摩德。
至於為什麽非得來火鍋店,那單純的是因為明決想吃。
春天的天氣瞬息萬變,一下子又變冷了, 冷得讓人想吃火鍋。
他就乾脆帶貝爾摩德過來了。
至於貝爾摩德看著他吃會不會難受什麽的, 那就不在他考慮的范圍中了。
這一頓火鍋貝爾摩德吃的那是味如嚼蠟,但她不是那種不理智的人。
吃這種辛辣的食品會影響傷口的愈合,也不利於傷口的恢復。
但拋開這個不談,這一段踐行宴吃的還算愉快。
“那麽,再見。”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明決向這位來客告別。
為了彌補她吃不到辣味火鍋的遺憾,明決送了她一包火鍋底料,正宗川蜀口味,希望她吃的時候不要被辣到懷疑人生。
貝爾摩德穿著來時的那一身衣服,只不過是洗乾淨的。
她左手夾著一本書,右手拿著一包火鍋底料,怎麽看怎麽讓人出戲。
她沒有易容,她製造的易容形象都是一次性的,摘了就沒法再用了。
明決這裡也沒有材料給她製作,所以只能用帽子簡單的偽裝一下,避免有人認出她來。
“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再見面。”
她說完,秒鍾準時走到十二點。
她走後,明決唇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肯定會再見面的,到時候不要太驚訝哦……”
回到自己的世界, 貝爾摩德有些恍然。
這十天的經歷就好像做夢一場, 但它確確實實發生了,不可思議。
她很快調整好了情緒,離開了這個漆黑的小巷。
另一邊,貝爾摩德摔落的廢棄的小樓下。
毛利蘭和工藤新一帶著赤井秀一回到了這裡。
他們離開小樓之後就迅速找到了附近的赤井秀一,說明情況之後帶著他來到了這裡。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毛利有些害怕地往工藤新一身後縮了縮。
他的氣勢太過強烈,讓人不由自主的害怕。
“你們兩個在這裡遇到了那個白發殺人魔?然後她從樓上摔下來,你們救了他,然後他放你們離開了?”
赤井秀一簡明扼要地再次重複了一遍他們說的內容。
“沒錯。”工藤新一道。
面前這個男人的氣勢很嚇人,但他絲毫不畏懼。
即便對方要怪罪,他們也有充足的理由。
面對罪犯,還是持槍的罪犯,他們選擇自保沒有任何人能指責他們。
至於情急之下的救人,那更不需要解釋什麽了。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到工藤新一的臉上,少年的眼神堅定而又機警。
他沒有說什麽,只是抬頭看向那處斷裂的欄杆。
“可惜了……”
如果貝爾摩德摔下來的話,那他們就解決了組織的一個重要成員。
“那個殺人魔傷的很重,還流了很多血,在附近搜查應該很快就能抓到她……”工藤新一道。
一個受了傷的人,在FBI的包圍圈下,要逃又能逃到哪裡去?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可以回去了。”赤井秀一並沒有要跟他們多說的意思,擺擺手,示意他們趕快離開。
工藤新一還想再說,對於這種抓犯罪的事情,他向來很是熱心腸。
毛利蘭拉了拉工藤新一的衣擺,她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工藤新一看了看小蘭,最終歎了口氣。
小蘭今天受到了驚嚇,差點就死掉了,現在肯定還有些驚魂未定,還是回酒店的好。
目送著赤井秀一走進漆黑的大樓裡,工藤新一帶著小蘭離開。
走進屋子裡之後,赤井秀一打開手電筒,一路順著血跡向上走,走到了一處血跡較多的地方。
貝爾摩德應該是停留在這裡休息,因此有不少血跡留在了這裡。
此時有些血跡還尚未乾涸。
他從衣兜裡掏出棉簽,沾取部分地上的血液,小心的封裝好。
即便今晚沒抓到貝爾摩德的人,但也能通過血液獲取到她的一些DNA信息,這些信息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
FBI的行動一直持續到下半夜,然而貝爾摩德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消失在了他們的包袱圈中。
赤井秀一知道這次肯定是抓不到對方了,將搜集到的東西交回給組織之後開車離開了紐約。
此時天將亮,他開車停在一棟二層的居民樓前,打開門走了進去。
雙人床上,屋主人尚還未醒,赤井秀一站在臥室門口,神色放松而又柔和。
他脫下外套,躺在了雙人床的另一邊。
宮野明美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之後,十分自然地如同樹袋熊一般抱住了對方。
“秀一,回來啦……”她像是在說夢話,嘴裡嘟嘟囔囔的,眼睛都沒睜開。
赤井秀一神色有些無奈,幫她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睡得舒服些。
“嗯,回來了。”
赤井秀一下巴輕輕抵住他的腦袋,徹夜未眠的疲憊一下子湧來上來,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
回到日本,毛利蘭心情低落了好幾天。
滿懷期待的去美國找志保,結果連她在哪個州都不知道,這如何不讓人沮喪?
然而一直到一年之後她贏得了空手道大賽的冠軍,依舊沒有收到任何有關志保的消息。
這天,她背著書包走在放學路上。
工藤新一神秘兮兮地道:“蘭,為了慶祝你獲得冠軍,我們去熱帶樂園玩吧?”
他從身後掏出兩張票來,在毛利蘭來眼前晃了晃。
“什麽熱帶樂園啊?”毛利蘭一把從他手裡搶過票,仔細看了起來。
“多羅碧加樂園……”毛利蘭一時有些愣神。
“是喲,你不是一直想去嗎?我們可以玩一整天哦……我們先去那個可以看到大半個東京的摩天輪、然後坐雲霄飛車、恐龍島、音樂噴泉……”
工藤新邁步走到毛利蘭身前,一邊倒退一邊興致勃勃地說著要怎麽玩。
他很早就規格好了,甚至去查了這個熱帶樂園裡有多少遊樂設施,哪個好玩,哪個小蘭會喜歡,可謂是期待已久,做足了功課。
但話還沒說完,他啪嗒一下撞到了電線杆,腦袋上冒出一個包。
他摸著後腦杓,憤恨地瞪著電線杆,似要把電線杆瞪出個洞來。
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毛利蘭看到他這樣子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新一你小心一點……”
“這電線杆安在哪不好,非要安在路中間……”工藤新一不爽地抱怨,倒是沒再倒著走。
他看出了小蘭有點心不在焉。
多羅碧加樂園她很早就想去了,按照常理說,能去玩她應該很開心才對,但好像並沒有。
這太奇怪了……
“是新一你撞到電線杆,不是電線杆撞到你,電線杆又不會走路……”
工藤新一睜著死魚眼嗆聲,“是是是,我不應該走路不看路,導致不會不會走路的電線杆被我撞到……”
“小蘭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啊。”工藤新一湊過腦袋來,在她臉上煞有其事的打量。
“你不是一直想去多羅密加樂園的嗎?可以去了,怎麽感覺不開心啊?”
“有嗎?”毛利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有吧,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麽事情?說來聽聽?”工藤新一一臉好奇。
“一些女孩子的事情,跟你無關啦!”
“好吧……”見她不想說,工藤新一也就不問了。
兩人繼續往家裡走,然後在岔路口分別。
跟工藤新一分開之後,小蘭捏著遊樂園的門票,小臉一下子皺了起來。
明決哥哥所說的新一會出事的地點,會是在這個多羅碧加樂園嗎?
升入高二之後,她獲得過好幾次空手道比賽的冠軍,但只有這一次新一邀請她去熱帶樂園。
這件事情她一直在心裡記著,畢竟事關新一的生命,無比的重要。
“要不還是不去了吧……”毛利蘭很是糾結。
避開一件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整個的去避開,不去是最好的選擇。
但新一明顯很期待去那裡,她要是說不去,他一個人去了怎麽辦?
明決哥哥說在遊樂園裡要她全程跟著,不能讓新一單獨離開,他要是一個人去,豈不是出事了她都不知道?
所以說不去明顯不太行得通。
新一那麽期待,她也不想掃他的興。
如此一來便只有去了。
下定了決心之後,毛利蘭不再糾結。
總是要面對的,這一次不去,說不定發生在下一次。
她也很想知道新一到底會因為什麽出事,就連明決哥哥都語焉不詳。
晚飯時,毛利蘭一邊吃飯一邊跟毛利蘭小五郎說起明天的安排。
“爸爸,我明天要跟新一去多羅密加樂園玩。”
正在扒飯的毛利小五郎抬起頭來,“你跟那小子兩人去?”
“嗯。”
“玩多久?”毛利小五郎的心提了起來。
“應該晚上就回來了。”
聽到晚上就回來,毛利小五郎暗地裡松了口氣。
“小蘭,你可千萬別跟那小子去哪裡玩夜不歸宿……”
毛利蘭無語,去個遊樂園,怎麽就扯到夜不歸宿了?爸爸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爸爸我吃完了,你記得洗碗哦!”毛利蘭放下碗筷,準備回房間收拾東西。
自從讓爸爸一起分擔家務之後,她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好咯……”看著毛利蘭進屋的身影,毛利小五郎歎氣。
唉,一想到自己養了這麽大的女兒以後會嫁人,他就難受的不行。
看工藤新一那小子也越來越不爽。
毛利蘭完全不知道自己爸爸在想什麽,對她來說,這些事情還太早了。
雖然自己喜歡新一,但這種喜歡也只是暗地裡的,他不知道新一喜不喜歡自己。
難得和喜歡的人一起去遊樂園,雖然知道可能會遇到危險,但心臟還是忍不住雀躍的跳動。
她在衣櫃裡翻找著衣服,“明天要穿方便活動的衣服,這個不太行,這個裙子也不太行……鞋子的話,不能穿涼鞋……帶個小包,放零錢鑰匙扣飲料這樣的雜物……”
很快,她就將明天要帶和收拾的東西都整理好了。明天要出門,直接拿著走就行。
收拾完東西,她走到陽台邊仰頭看月亮。
此時天色還不晚,在周圍燈光照應下,原本明亮的月亮此時顯得有些暗淡。
天上的雲層有些厚,遮蓋住了漫天的繁星。
廚房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那是老爸在洗碗。
毛利蘭撐著腦袋,發絲被清風吹動。
他看向工藤新一家所在的方向,雙手合十,向著天空祈願。
“老天爺啊,讓新一平安吧……如果一定要出事的話,把出事的那個人換成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