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最怕達不成一致意見,但現在連監軍潘元明都與大家保持一致意見,事情自然就變得輕松起來:“就讓朱定去試試鎮江賊的成色!”
朱定對這個安排是一百個不滿意:“他們張家兄弟都是這德性,遇到大事就不敢賭,總想著把一切好處都佔盡了,可這世界上哪有這種好事,不就是萬把巢湖賊,一個回合滅不了巢湖賊,三五個回合總能收拾了他!”
他旁邊的幾員戰將對此深表讚同:“沒錯,咱們又不是沒跟巢湖賊交手過,不過如此!”
“李普勝還有金花娘子只能算是宿將了,咱們幾次交手都佔了上風!”
“多出一個柳院判,不過是給咱們多點戰果而已!”
朱定敢這麽說自己是最近招降納叛頗有成果,江面上的水匪與一些從中丞水寨逃出的元軍水師現在都在他麾下,而且除了繳獲戰船之後,他還從台州方國珍處買幾十條大小戰船,憑借著這份實力自覺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但是朱定自己雖然信心十足,下面卻有人提醒朱定:“總製,張士德將軍是讓咱們先去試試鎮江賊的成色,這事情可不好辦,咱們這支兵馬收攏起來不容易,不能讓這些兵馬都折損在鎮江賊手上!”
朱定一下子又猶豫起來,雖然張士德在信上把事情都說清楚了,甚至建議他保持守勢,但是他總覺得不能一直被動挨打,畢竟鎮江賊是長江之上最強的一支水師,一直被動埃打的話只能越來越被動。
但自家表弟提醒得很對,這都是自己的本錢不能成了鎮江賊的試石金,萬一折損過大還是得有個萬全之策,只是正當朱定想盡辦法的時候外面已經驚呼起來:“巢湖賊來了!巢湖賊來了!”
巢湖賊來得這麽快?
朱定突然覺得張士德的建議似乎也不錯,自己實力雖然不弱,但現在只要拖住巢湖賊就是首功,因此他當即說道:“來得正好,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倒要看看巢湖賊有什麽神通本領?”
只是登上了水寨之後,朱定已經倒吸了一口冷氣,而他的部下更是一下子變得保守起來:“這怎麽辦?”
“這就是鎮江柳院判的水師嗎?”
“這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總製大人,咱們得有個萬全之策啊!”
“得想想辦法,滁州、巢湖是兩路紅巾賊,現在怎麽同流合汙了!”
包括朱定在內的文武官員是第一次見識到巢湖水師的實力,在水寨哨樓上一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大小戰艦,既有漁船、貨船,也有大元水師的製式戰船,還有一些是巢湖水師自製的戰艦。
朱定一直覺得自己這支水師的實力不算太弱,但現在他突然覺得跟對面的巢湖水師一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而且對面的戰船秩序井然進退自如,一看就是一支久經百戰的水師,跟自己這邊拚湊出來的水師完全不在一個境界上。
因此朱定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守住,我們只要守住就是全勝了,咱們只要守住了水寨就是全勝了!”
現在朱定根本不敢提什麽與巢湖賊一勝決勝的問題,實在是對面的實力太強了,自己根本生不起正面挑戰的念頭:“放心,咱們只要守住了就是全勝,鎮江賊神通再大,也別想攻破咱們的水寨!”
說到這朱定終於有了幾分自信,不管怎麽樣這幾座水寨都經過幾次加固,有些水寨甚至動用了上萬民夫已經是一座標準的堅城,裡面部署了不計其數的工事與防禦設備,
哪怕是天下有數的精銳之師都攻不破這等堅城,必須要用人命、時間與資源來強攻。 至少能守個十天半月吧?朱定趕緊翻出張士德的親筆信看了兩眼才松了一口氣!
張士德根本沒讓他與巢湖水師死戰到底,而是告訴他只要支撐不住趕緊求援,不但張士德會全力馳援,甚至還會立即向張士誠請援,有這幾座水寨守住肯定沒什麽問題。
而柳易的看法卻完全不一樣:“朱定的這幾座水寨確實是費了些本錢,但是我既然來了,今天就要全部拿下來,明天江陰的江面一定得是我們的天下才行!”
雖然柳易說得有些自負,但下面這些將領都覺得柳易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巢湖水師在鎮江養精蓄銳好幾個月就是為了今天,趙普勝率先說道:“請院判大人放心,今天我軍必得全勝,常州江面上張賊連一條船都不會留下!”
柳易非常自信點了點頭:“那便好,趙元帥,今天你來當我的先鋒!”
趙普勝大笑起來:“院判大人說錯,今天我不是先鋒,而是主攻,收拾朱定這些阿貓阿貓有我趙普勝足夠,放火燒船!”
“那麽多火燒船?”
雖然朱定這邊也有不少應付火燒船的經驗,但看到這麽多火燒船所有人都慌了,這麽多火燒船代表著過去所有的一切經驗都沒用了,而且鎮江賊絕對是大手筆,他們不但放下不計其數的火燒船,而且還有很多看起來非常詭異的戰船。
因此大家只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快,把銀子都拿出來,現在我們需要一批敢用命換滔天富貴的,只要敢拚命,金子銀子都不成問題,這天空飛的是什麽?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