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巢湖水師內部對於拿下松江府已經形成共識,但是始終沒能解決怎麽拿下松江府這個核心問題。
雖然柳易胸有成竹,但即使是郭蘊玉這個枕邊人都不知道柳易的信心從何而來。
畢竟在另一個時空張士誠已經拿下松江府向杭州、嘉興進攻準備橫掃整個江浙時空,本時空由於柳易異軍崛起導致張士誠剛剛拿下平江路就被迫回師常州,但現在的松江府缺兵少將幾乎處於不設防狀況,張士誠只需要派一路偏師就隨時能把把松江府拿下來。
包括郭蘊玉在內整個巢湖水師都在竭盡全力解決如何拿下松江府的問題,現在聽到蠻子海牙這位大元禦史主動提出有辦法幫巢湖水師拿下松江府自然是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中丞,您如果能幫我們鎮江拿下松江府,別說是做個松江知府,就是做禦史大夫都沒問題。”
蠻子海牙聽到故作一臉不屑:“郭夫人,我做這個禦史中丞已經是生不如死倒了八輩子霉,如果做禦史大夫豈不是進了十八層地獄,您還是饒過我吧!”
郭蘊玉知道蠻子海牙這些大元官員都喜歡玩這一套:“中丞大人如果不喜歡禦史大夫這個位置覺得不吉祥,中書省樞密院都可以隨便挑,哪怕是做中書令、樞密使都沒問題,只要能拿下松江府!”
對於現在的鎮江樞密分院來說,如果拿不下松江府,不管往哪個方向都會受到製約,最多也就是佔上一兩個路州的沿江地盤而已,可如果拿下松江府這局面可全活了。
而蠻子海牙聽到中書令、樞密使這兩個位置也是異常興奮,雖然他知道這兩個位置都是鏡花水月,在大元體制之下中書令與樞密使都是太子加銜,再大的腳底也不可能做到這個位置,郭蘊玉不懂大元體制只是信口開河而已。
但問題在於郭蘊玉既然願意把中書令、樞密院這種隻屬於皇元太子的位置拿出來,他自然也得有誠意才行:“郭夫人,您知道這段時間我與康裡丞相常有書信來往。”
他說的康裡丞相就是江浙行省左丞相兼江浙行樞密院知院達識帖睦邇,對於方面大員來說這已經是極限了,畢竟大元體制下行中書省只有左丞相沒有右丞相,而行樞密院同樣只能有知院不可能有樞密使,在賀惟一北歸與禦史中丞福壽戰死之後,達識帖睦邇已經是整個東南戰場上至高無上的總兵官。
郭蘊玉知道有這麽一回事:“中丞大人莫非說動了康裡丞相?”
但郭蘊玉知道這根本不可能,達識帖睦邇既然是東南戰場的總兵官,哪怕現在三路反賊同時猛攻江浙行省也不可能與紅巾軍妥協,而蠻子海牙當即說道:“現在高郵與滁州既然大打出手,康裡丞相自然已經定下神來,我就算有通天神通也不可能說動他,但是雖然我不能,但是楊完者的五萬苗軍可以!”
一說到楊完者的五萬苗軍郭蘊玉已經明白過來,在江東戰場上楊完者的這支苗軍給紅巾軍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雖然軍紀奇差卻個個都是亡命之徒,論單打獨打不比紅巾軍遜色多少,幸虧苗軍兵力越多就越是烏合之眾,而且行省、行台想盡一切辦法利用苗軍、消耗苗軍,總是把苗軍拆散使用,所以楊完者的苗軍在戰場上總是敗多勝少。
但是集慶路易手之後,江浙行省既然已經可用,所以不得不捏著鼻子讓楊完者擔當大任,而楊完者這支苗軍的表現也是一如既往,一方面平定了不少地方的民亂,但是這些地方不管亂民還是平民都被楊完者一掃而空,
而根據郭蘊玉剛剛得到的消息,楊完者的苗軍正好在嘉興、松江方向:“康裡丞相想要我們鎮江怎麽配合?” 既然郭蘊玉這麽說, 蠻子海牙知道有戲:“康裡丞相覺得松江落入張士誠之手不是什麽好事,但落入楊完者之手他就是千秋罪人。”
雖然蒙元政權是標準的“中國變為夷者”,但是近百年的經營下來,不管蠻子海牙還是達識帖睦邇不但說漢話讀漢書,內心深處也都以“中國”自居,對於楊完者這些真正的蠻夷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一想到這麽好的地方徹底毀於楊完者與他手下幾萬苗軍手裡,達識帖睦邇心底就在滴血。
郭蘊玉越聽越開心:“康裡丞相所言極是,松江府落入張士誠與苗軍都不是好事,不知道康裡丞相需要我們怎麽配合?”
蠻子海牙非常明確地說道:“現在行省實在太缺兵了,所以不得不借重苗軍之力,院判大人手上剛好有這麽一支兵馬!”
郭蘊玉一聽就明白:“中丞大人是說那始終不肯投降的八百人?”
雖然江東戰場上降將如雲,但終究有些人死硬到底始終不肯接受紅巾軍旗號,現在柳易手上就有這麽八九百人,而蠻子海牙非常明確地說道:“院判大人既然親自出兵馳援,集慶那邊肯定是什麽事情都肯配合,而且巢湖損失得起八百降兵!”
郭蘊玉點了點頭:“別說八百降兵,就是八千降兵都沒問題,但這八百降兵不能憑白交出去,中丞大人得給我一個章程才行!”
蠻子海牙非常明確地說:“那就請夫人再添兩百精銳,我已經跟康裡丞相說好,只要打出長槍軍名義,他到時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