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沒有準備好。”
聽著阿米蒂奇凝重地告誡,皮斯利沉默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良久,他才反應過來,看著陳濁地眼神也開始變得奇怪。
他乾巴巴地說:“您確定嗎?他真的?”
“還不敢肯定,”阿米蒂奇取下了眼鏡放在一旁。
他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疲憊,“但他說的東西大概率是真的。”
“所以,目前的你得回避一下。”
“好。”
皮斯利深深地看了一眼陳濁,似乎是想要將他深深記下,然後便轉頭離開了房間,將空間留給了剩下的兩人。
“那等有結果了再告訴我吧,阿米蒂奇教授,我就不打擾了。”
伴隨著一聲沉重地關門聲,整個書房裡陷入了沉默,只剩下了一臉無知的陳濁和低頭垂眉憂慮著的的阿米蒂奇教授。
“呃,阿米蒂奇教授您還要看嗎?”陳濁不確定的開口打破了寂靜。
“啊,要看的。”阿米蒂奇好似反應了過來,連忙抬頭說道
緊接著他從衣袋裡抽出了一張手帕,仔細地擦拭了鏡片後重新將眼鏡夾回鼻梁上。
“來吧,讓我看看你口中的那件東西是不是傳說中的......”
陳濁沒等他說完話就摘下來手套,將自己的食指伸到了阿米蒂奇教授面前。
“......銀之匙!”
喃喃自語著吐出剛剛還未說完的句子,阿米蒂奇一臉呆滯的盯著眼前少年的食指。
那是雕刻著如同密碼一般的阿拉伯蔓藤花紋的銀色指骨,隨著陳濁的動作行動自如。
拋開形狀不看,上面的紋路跟他在奧恩圖書館中收藏的那本死靈之書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哦!我的上帝啊!”
他喃喃自語,眼中充斥著不可置信。
“智慧之源泉,全知全視之神的......銀之匙!”
他的語速逐漸加快,神情中更是充滿著狂熱。
“自古宗教不斷追尋的萬物之源是祂......”
“現代人類所驗證的科學認知也是祂......”
“祂既知道如何通往銀匙之門,也是門本身。”
“甚至自己就是打開門的鑰匙,同時又是門的守護者。”
他的手指因為過度激動而止不住的顫抖著,陳濁甚至能過看見阿米蒂奇教授那蔚藍色瞳孔中瞬間迸發的強烈欲望。
那是純粹到令人恐懼發慌的求知欲,完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但如果非要說出個大概的話只能借用類比來描述。
那種純粹的欲望就好比一個極度饑餓的人看見了一塊麵包或者一個快要渴死的人發現了一汪清泉。
該死!什麽鬼!
陳濁莫名其妙的感到了恐懼,而令他恐懼的對象就是此時坐在他對面那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滿臉貪婪的阿米蒂奇教授。
那仿佛在他腦子裡吹落敲鼓,大聲呐喊著的第六感瘋狂催促著他將自己的手指收起來,最起碼不要讓教授看到。
陳濁聽從了自己的感覺,連忙將手套戴了上去,隔絕了教授的視線。
但這好像沒有什麽用處,反而更加加劇了事態的變化。
“你幹了什麽!”
只見在阿米蒂奇教授看見銀之匙從他視野裡消失的瞬間,整個人如同癲狂了一般直接撲倒了陳濁身上。
“快給我!”
“那是我的!”
“你這個卑鄙的小偷!快把它還給我!”
他嘴裡不停的大聲咆哮著,
瞳孔甚至因為過度激動而差點瞪出了眼眶,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詭異扭曲的氣息,宛若瘋魔。 “阿米蒂奇教授您冷靜點!”
被撲倒在沙發上的陳濁根本不敢對著教授下狠手,更別說釋放法術,他現在只能竭力伸手抵禦老人的抓撓。
似乎是聽到了房間裡傳來的打鬧聲,幾乎是在下一秒,皮斯利教授就奪門而入。
但看到眼前這幕瘋狂的場景,縱使是沉穩如他也不禁爆了粗口。
“上帝的狗屎!這裡發生什麽了!”
“教授快來幫我!”
聽到了皮斯利教授那驚呼聲的陳濁宛若看見了救星,他連忙大聲開口呼救。
“阿米蒂奇教授他突然就朝我撲過來了!”
陳濁一遍抵禦著已經開始撕咬著自己的阿米蒂奇一邊朝著皮斯利大喊,“教授快幫幫我!”
“見鬼了!馬克思在上,我該怎麽幫你!”
站在一旁的皮斯利教授看著眼前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有些舉手無措。
“你幫我拉住他就行,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陳濁艱難的抵住阿米蒂奇教授的嘴巴,朝著皮斯利教授喊道。
“好!”
猶豫了片刻的皮斯利教授還是咬了咬牙,大步上前直接就用手箍住了阿米蒂奇的脖子,然後將他整個人向後拉開。
“咳咳。”
總算是從阿米蒂奇教授的死亡擁抱中掙脫的陳濁連忙從一旁的桌上拿過那瓶裝滿蜂蜜酒的酒瓶就朝著他灌去。
伴隨著大量的酒液下肚,阿米蒂奇教授的臉色漸漸的變得平緩了下來。
終於,他一把推開了了酒瓶,然後踉踉蹌蹌的後退倒在了沙發上,打了個酒嗝,隨即一臉迷茫的問著在場的二人:“剛剛我......是怎麽了?”
“亨利......你剛剛,”
“教授你剛剛突然間有些迷糊,差點暈過去了。”
皮斯利教授還未出口的話語被陳濁強行打斷了。
看著那站在自己身邊一臉為難的男人,陳濁趕忙使了個眼色,然後便和顏悅色的對著阿米蒂奇教授開口。
“所以我們給您喝了點蜂蜜酒,您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啊,這樣啊,老毛病了。”
阿米蒂奇教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來,“難怪麗薩總是說我老了,還叫我要服老,別整天跟著你們年輕人跑上跑下的。”
隨即他話鋒一轉,看向了陳濁。
“小夥子,我記起來在奧恩圖書館內有文獻記載了類似你這種情況,我準備現在回去圖書館查閱下資料......”
“你要跟著我一起嗎?”
看著教授那蔚藍色的瞳孔裡閃著莫名的光芒,陳濁瞬間明白了什麽。
他點點頭,一邊拿起桌上的邀請函,一邊朗聲說道:“好的,阿米蒂奇教授,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亨利......這樣好嗎?”
可站在一旁的皮斯利教授卻是有些擔憂,他看向陳濁用著安慰的口吻說道:
“當然,陳濁我並不是在針對你,只是學校的規矩你也是知道的。”
“更別說是需要許可才能進出的圖書館了。”
“沒問題,納撒尼爾。”阿米蒂奇朝著皮斯利示意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走向了大門,“如果校方問起來的話,就由我來擔保吧。”
他晃晃悠悠地走在前面,雖然看不清臉上地表情,但話語裡地興奮之意卻是滿的溢了出來。
“畢竟,這可是我自從1882年之後遇到的最大的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