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她伸手指了指旁邊岩壁上一個狹窄低矮的岩洞,不帶任何感情的嘶聲道。
“你從這個洞口鑽出去就到碼頭了。”
陳濁放眼望去,洞穴的那頭黑漆漆一片,沒有任何亮光,但是卻是能聽見浪花拍打岩壁的聲音。
旁邊就是暗河嗎,看來確實是到了。
他心裡想著,但看著那一臉平靜的女孩卻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你不求饒讓我放你離開嗎?”
“你會嗎?”
小女孩陰毒的聲音傳了過來。
“偉大的父神會主宰一切。”她嘴角咧開了一個嘲諷的微笑,“你終將自取滅亡。”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別幾把什麽候汝入夢了。”
陳濁不耐煩的揮舞著火把,張口嘲笑:“你家老大好好的在自家床上睡得正香呢,你們非要天天念叨著吵醒他。”
“我要是他我起來了第一個乾掉你們這群擾人清夢的傻逼!”
看著那臉上陰沉的就要滴出水的小女孩,少年揚著火把指了指洞口,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你先過去,我跟著,別想耍花樣。”
冷冷的看了陳濁一眼,妮娜面無表情的順從著他的話語動身鑽了進去。
伴隨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小女孩消失在了黑暗裡。
然而背對著她的陳濁卻沒有發現小女孩進入洞穴時臉上露出的殘忍微笑。
不一會兒,聽著對面傳來的呼喚聲,陳濁知道妮娜已經出了洞穴到對面了。
他看著這個張開深淵大口好像就要將自己吞噬殆盡的洞穴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不知道是為什麽,他愈發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不論是小女孩那平靜的眼神,還是她那有恃無恐的狀態都無一不讓陳濁覺得事有蹊蹺。
但沒有辦法,就算是羊入虎口他也必須走上這一遭。
因為這裡是地下暗河的唯一出口。
無奈的啐了一口,沒有辦法,陳濁也隻好俯下身子,踏入了陰暗的洞穴裡。
洞穴很深,不僅漆黑一片還極其狹隘,陳濁隻得近乎跪著一步一走彎著身子向前。
隨著他的深入,空氣中那細密的霧氣越來越濃鬱,幾乎將眼前的視野完全蒙蔽。
好在洞穴的地面只是略微有些潮濕,沒有水漬,不至於打滑,陳濁也可以持著火把探明前路,從而避開了很多凹凸不平的地面。
陳濁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疑惑。
那小崽子是怎麽一路摸黑還這麽快過去的?
突然,陳濁摸索著向前扒拉岩壁的手好像摸到了什麽粘稠的液體,他臉色一變,連忙縮回了手,舉著火把照去。
在火光的照耀下,陳濁清楚的看見前方岩壁上有許多透明的粘液正順著石壁滑落到地上,散發著陣陣惡臭,地上還有些斑斑點點的淺藍色汙漬在閃著莫名的熒光。
腦海中一個莫名的直覺在告訴他這裡很不對勁!
這種如同什麽生物穿梭蠕動前行留下的痕跡讓陳濁脖子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
前面有什麽?
他滾了滾喉嚨,看向前方黑暗中的眼神帶上了一絲恐慌。
現在回想起小女孩一路上的態度,每次都是挑釁後再給出一個好好合作的姿態。
這是個該死的陰謀!
陳濁握緊了拳頭。
妮娜算死了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去碼頭,所有提前找了幫手嗎?
她怎麽通知的同伴?!
陳濁焦急的咬起了手指。
按照信裡的說法,被咒文束縛住的人根本無法調用體內的魔力釋放法術,所以那小崽子連恢復真身都不行。
難道是......!
陳濁連忙看向了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淺藍色汙漬。
用血液告知同族嘛......
只有這段道路她是獨自一人先走,所以完全脫離了自己的視線,要是自己先走的話,估計這時候已經跑路了!
陳濁憤怒的咬緊了牙關,手狠狠地捶在了石壁上。
該死!被她擺了一道!
這會兒那個被她招來的同族估計就在岩洞出口等著自己呢!
這nm是甕中捉鱉啊!
怎麽辦?
自己現在唯一能過利用的就是剛剛掌握的那兩個法術和那道可以束縛小女孩的咒文。
意志支配術雖然說效果出眾,但不僅要消耗大量的理智值還有魔力,而可這法術按照面板說明來看至少也要5分鍾的施法時間......
而令一個控制之詠雖然各種消耗都很低,還是個及時法術,但只能控制目標短短十來秒......
陳濁看著自己只是恢復到了4點的魔力值腦海中雜緒紛亂,他咬著嘴唇思考著策略。
半晌,有了大概思路的少年眼裡閃過一絲精光,他再仔細的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是死是活,就拚這一把了!
陳濁將背包裡的幾張紙都拿了出來,將它們都按在大腿上卷成了很長一條,全部塞進了褲腰帶那根繩子的縫隙裡。
做完了這些事情的少年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背包反背在胸前就朝著洞口爬起。
還沒跨出洞口,陳濁就透過霧氣看見小女孩正一屁股坐在碼頭旁邊擺著的幾個木箱子上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洞口。
陳濁知道自己的猜測成真了,他偷偷的將右手背在身後比劃起了咒印。
看著陳濁爬了出來,妮娜冷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喜悅的笑容。
充滿殺意的喜悅。
“大哥哥你終於來了!”
她玩弄著自己鬢角的發絲,朝著陳濁笑道:“妮娜都等你好久了呢~”
說罷她指了指一旁的碼頭,用著軟軟的聲音說道著。
“這裡就是大哥哥你心心念念的碼頭哦,怎麽樣,妮娜沒有騙你吧~”
“妮娜真乖呢!”
陳濁也換著一副溫和的笑容,就像他們兩個剛剛遇見一樣,“那麽哥哥就先走了哦,妮娜你可以回去了。”
他知道現在的這一切只不過是小女孩對自己的嘲諷。
“大哥哥怎麽對妮娜這麽冷漠呢?”
妮娜跳下了木箱,緩步走到了陳濁面前,那委屈甜美的聲音配合著張極其扭曲的臉顯得特備的瘮人。
“這不是急著幫妮娜去買糖果吃嘛,大哥哥我這是打算早去早回啊!”
陳濁滿臉陽光的微微一笑,伸手摸上了小女孩那濕漉漉的頭髮。
“話說妮娜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誰嗎?”
少年看著面板中那顯示施法成功的標志,忍著那惡心粘稠的手感,深情的看著小女孩,用著真誠的口吻開口。
他俯身湊過去,對著女孩的耳邊大聲咆哮著。
“你這瓜娃子,我嫩爹!”
“心之約束,束於汝思,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