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姐做事很認真,當天晚上就給楊樹發來她的一首新歌《普通人》,另外還附了一首《胭脂》。
她特地交待:“這是我和成龍大哥合唱的《對決英倫》宣傳曲,要過幾個月才發布,你自己聽聽就好了。”
《對決英倫》今年國慶檔上映,還有大半年,這首歌去年就錄製好了,還沒到宣傳期用不上。
這是千萬不能流出去,否則成大哥非跳起來給大家看不可,濤姐顯然已經完全信任楊樹。
說實話這首歌挺令楊樹意外,畢竟是動作片的歌,濤姐在這首歌裡被成龍一貫的剛健風格帶著,唱法改變了許多,氣聲基本沒有了,聲線也不像往日那麽柔軟。
尤其是配樂很棒,宏大開闊,共鳴十足,很有大片音樂的感覺。
濤姐把這首歌特地發過來,當然是向楊樹證明她的演唱風格是可以調整改變的,就看作品需要的是什麽。
楊樹回了信息:“《普通人》這首歌與以往不同,有些我需要的感覺。”
“我也在揣摩你需要什麽樣的絨花。”
濤姐以前唱的大多是《紅顏舊》一類的國風歌,她又是古裝扮相火起來的,自然始終就往古典方向打造。
《胭脂》不是新歌,而是濤姐三年前專輯《最好的時光》中的主打歌,由兩岸三地頂尖製作團隊製作唱法也別有不同。
歌的內容也特別,表達的是女人全情投入愛恨,但不再成為婚姻俘虜,唱得句句入情聲聲牽心。
“濤姐這首歌唱得也不太一樣,不過歌詞有點悲憤,與你的賢妻人設不一致。”
“哪來的人設,關你屁事。”
這首歌發行於楊樹穿越前三個月,的確不關他什麽事。
“你唱《普通人》的狀態,我認為最好,尤其是配樂很棒。”
濤姐說《普通人》的作曲以及製作人,是成龍這些年在大陸的禦用音樂人趙佳林,水平很高。
除了《對決英倫》之外,這個人還為為成龍電影《鐵道飛虎》、《絕地逃亡》、《功夫瑜加》寫歌作曲,另外還主導製作了成龍的新音樂專輯,寫了其中五首歌。
我在《琅琊榜》中的插曲《紅顏舊》也是由趙老師作曲製作的,另外這兩年爆火的神曲《小蘋果》也是他編曲製作。”
《鐵道飛虎》就不用說了,也是拍鐵道遊擊隊的,王愷參與了主演。
《絕地逃亡》楊樹聽黑牛晨提過,是冰冰姐和成龍合拍的,《戰士》開拍沒多久上映的,當時沒時間去捧場,不過微博力挺並包了二十場表示支持。
楊樹立刻上網查了這個趙佳林的資料,微博顯示他目前正在為靳冬的電視劇《我們的愛》配樂並創作主題曲。
既然這個水平不錯,濤姐也很配合,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那就努力試試看,能不能作出滿意的《絨花》。
趙佳林的工作室就在海澱,過去並不遠,18號一早濤姐接上楊樹一起過去了。
今天她穿的比較休閑,灰色裙裝外罩黑色大衣,還搭著米色的大圍巾,看上去層層疊疊,雖然都是素色卻顯得挺有活力。
濤姐有些輕嗔薄怒:“上次我們單獨見面是什麽時候了?”
楊樹想了想:“《戰士》開拍之前,為了事業,我們的犧牲太大了。”
廢話多說無益,於是先去了磚塔胡同飛鴻軒故地重遊。
故園風景,凋欄玉砌猶在,紅顏依舊。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四合院。
問君相思幾許,恰似錦鯉戲春水,劈裡啪啦。
老宅四合院就是不一樣,凋花拔步床上陽光打下窗靈的圖桉,楊樹靈魂出竅似的又有種穿越了的感覺。
“郡主,我們好像要遲到了。”
“沒關系,其實我和工作室約的是十點。”
還是濤姐有計劃性,料事如神。
趙佳林三十出頭,與許多音樂人奇裝異服形象前衛不同,休閑短發,穿著款式簡單的休閑西裝,看著更像大學裡的老師。
這一點和正在為《戰士》譜曲的舒南有些像,看上去更像正常人,並不需要外在的標志花招噱頭,來彰顯自己是玩音樂的。
他對濤姐演繹《絨花》不太以為然:“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劉老師的音色就像溫室嬌貴的花朵,絨花是野生的、普通的、泥土氣息的,這個不太好協調在一起。”
楊樹一時分不清他在賣關子還是真這麽想,不過倒是可以借坡下驢,找野生韓紅來唱這首歌。
然而濤姐很堅持:“《戰士》是我們自己家的作品,我想參與創作,麻煩趙老師費心幫忙調整,我認為能唱好的。”
既然如此也只能試了,濤姐這段時間非常忙,願意抽出時間來,這份心意就不好辜負。
其實說到聲線,韓紅的也是非常嬌嫩嫵媚的,有藏族的某些特質,但選歌和唱法調整得好,以至於給人硬朗的感覺。
另外也別小看現在的音樂製作技術,軟件修音非常強,驢叫都能改成天籟,不然市場上的許多歌手根本沒法混。
倉促前來還沒有伴奏母帶,楊樹對比幾個歌手不同版本的《絨花》,最終感覺還是李谷一老師的原版最符合要求,先拿來配著試試。
於是進了錄音棚開始一句句凋琢找感覺,楊樹一再強調要求,得唱得充滿懷念,略帶憂傷,柔美而深沉,情緒層層遞進,不要有演唱的感覺,應該帶著山歌自由抒情的意味。
趙佳林笑著搖頭,有些不以為然:“楊導的要求太多了,容易找不著北。”
楊樹卻不覺得過分:“我還沒要求得唱出崇高的理想、堅定的信念、以及革命英雄主義散發出的耀眼光芒呢。”
成熟的歌手,經常一首歌半天就能錄製完成,像王非等不少大腕比較迷信第一感覺,甚至不事先做任何準備,經常拿著譜在錄音室一句句現學現唱。
《絨花》是一首老歌不用學,一上午的兩小時,基本都在調整濤姐的唱法。
這期間楊樹不止一次與趙佳林的意見不一致,在錄音室就爭了起來,各不相讓。
於是濤姐隻好按照兩人不同的要求一次次試唱,但最終幾乎都證明楊樹的意見更好些。
楊樹要求得多,還真就一項項貫徹,逼得濤姐隻好一遍遍來,有時一句歌詞得唱二三十遍才過關。
這當然挺煎熬,休息時濤姐也不乏抱怨:“我今天算看出來了,你這人還真是心狠手辣,一旦也不憐香惜玉。”
其實這是片尾曲,觀眾散場時聽的,一般來說過得去就行,可楊樹不肯隨便過得去,最終幾乎主導了試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這家工作室的音樂製作人。
楊樹也意識到喧賓奪主不太好,不止一次對趙佳林表示歉意:“我這是導演職業病, 有點控制欲,麻煩您當我是病人就行了。”
然而他的意見往往是更好的,令人難以拒絕他指手畫腳。
趙佳林也不愧是一流的製作人,現場就調整伴奏與濤姐的演唱更加吻合,漸漸地還真有了楊樹要的感覺。
吃午飯時趙佳林變得很客氣,甚至表達了敬佩:“楊導對音樂有很好的品味,如果乾這行一定也會有所成就。”
於是決定下午正式錄製,而後趙佳林根據要求重新製作伴奏並合成。
下午三點多就錄製完畢,合作愉快,濤姐和楊樹都挺滿意,回程上車就又合作了一個熱吻。
“時間還早,但這時候再去央視又太晚,你說咱們現在去哪?”
看濤姐的神情,楊樹就知道該去哪了。
“回磚塔胡同,遊山玩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