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幾大主演都配有保姆車,不過為了旅途愉快,超哥、黑牛晨等和一眾主創都和楊樹、劉漫、江詩語共乘一輛大巴。
平湖到杭州只有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在這裡主要拍攝楊樹、黑牛晨等原飛虎隊成員和超哥分道揚鑣的戲。
三十五軍解放南京後一路南下又解放了杭州,而後一部分駐守杭州,一部分南下紹興、金華地區剿匪。
楊樹和黑牛晨留在杭州,而超哥繼續南下。
同時也拍一年後他們再次聚首杭州, 然後赴朝參戰。
楊樹說:“大軍到達杭州,正是柳浪聞鶯、淺草才能沒馬蹄的時候,咱們起個大早,在西湖邊上拍攝折柳道別,然後重新化妝換服裝,再拍重逢,杭州的戲就拍完了。”
至於進城的戲,已經在平湖影視城拍了。
寧淞在邊上嘀咕了一句:“淺草?淺草有啥意思。”
這家夥現在不能隨意沾花惹草了, 在影視城忙了一個月, 現在聽什麽都像騷話。
楊樹是杭州桐廬人,超哥開玩笑:“今天回老家拍戲,而拍的是打回老家,想想挺有意思。”
短途旅行大家隨便聊著天,輕松愉快。
不過最終話題還是回到拍的戲上,黑牛晨提出一個疑問:“印象中偽軍屬於最低等的漢奸,舅舅不疼姥姥不愛混口飯吃,戰鬥力都比較弱,動不動就臨陣倒戈,為什麽三十五軍這麽能打,難道只要經過半年整編就能徹底改變?”
超哥也說:“其實拍了大半個月我也有疑問,既然這麽能打,早幹什麽了, 何必投降當偽軍。”
這也算是說戲,楊樹解釋了一下, 隨便夾帶私貨發泄一下這些天被網暴的不滿。
“首先是三十五軍在整編後,大部分已經是魯中南縱隊的人, 佔了三分之二,實際上投誠的吳化紋九十六軍隻留下了最精銳的三個團,分別分到了三個師裡,從團到連都派了政委指導員。”
“怪不得,原來是我們的人佔了大多數。”
“整編了就都是自己人了,另外偽軍也有能打的,至少三支部隊堪稱王牌。”
黑牛晨搖搖頭:“這我倒是沒聽說。”
楊樹繼續道:“其實偽軍分三大類,一是偽滿洲國的滿洲**,在東北;二是偽華北政府的華北治安軍,俗稱皇協軍,在華北;三就是汪偽國民政府的和平建**。
三支偽軍中各有一支王牌,滿洲**中鐵石部隊能征善戰,汪偽和平建國的代表是黃衛軍,而吳化紋部就是華北皇協軍中的精銳。”
“鐵石部隊?”寧淞是長春人,對這個感興趣:“我怎麽沒聽說過?”
這支部隊是關東軍命偽滿洲國組建的一支精銳部隊,命名為鐵石部隊,指的是鐵石紀律與鐵石訓練,下屬部隊也都以鐵字開頭, 例如步兵旅稱為鐵心部隊,騎兵旅稱為鐵血部隊。
這支部隊與國共兩黨的部隊都發生過戰鬥,是抗戰期間對日軍忠誠度最高的部隊,即便在曰本敗局已定,很多偽軍紛紛向國民政府或我抗日武裝頻頻示好時,鐵石部隊依然是死心塌地的為日本人服務,死不悔改。
一直到鬼子投降後,鐵石部隊才接受戰敗這一現實,投靠了軍統。
這支部隊隨即參加了內戰,在遼沈戰役中被我軍全殲,一個不剩。
寧淞笑起來:“我去,怪不得沒聽說過。”
“現在再說黃衛軍,這支部隊的統帥叫熊建東,早年曾留學曰本士官學校,抗戰期間在蘇州和常州一帶抗擊日軍。
後來在一次行動中被日軍俘獲,而當時日寇派遣軍憲兵司令是他在曰本軍校的老師,於是便加入了偽軍。
曰本人對熊建東很信任,任他組建軍隊,而他把這支軍隊叫黃衛軍,意思是保衛黃色人種的軍隊。
黃衛軍在成立之後隨日軍打了不少賣命的硬仗。**第一一六師是原東北軍的部隊,抗日熱情很高,結果差點被他黃衛軍全殲。
由於經費充足裝備精良,黃衛軍在抗戰結束時擴充到了一萬多人,成為當時華中的偽軍中最精銳的部隊。”
超哥對這個故事挺感興趣:“後來這支部隊怎麽樣了?”
抗戰勝利後,黃衛軍被軍統收編投入內戰,被我軍全殲,司令熊建東負傷被俘,不久就死了。”
“所以偽軍兩大王牌殊途同歸,都被全殲了。”
“當漢奸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古投敵都沒有好下場。”
楊樹笑了笑:“另一支王牌就是吳化紋部,雖然他投日時間很短才一年多,但當時成了魯中南縱隊的死敵,雙方打了一年多。
這一年多縱隊吃了吳化紋部不少虧,可以說血債累累,他如果不是臨陣起義,恐怕也是被全殲的命運。”
“結果兩支部隊最終卻合並了。”
“準確地說應該是原兩萬多人的吳化紋九十六軍被魯中南縱隊吸收了,就剩下數千人,消弭無形,三十五軍三個師的師長、政委都是魯中南縱隊的。”
車隊進入了杭州,楊樹看著窗外:“三十五軍解放杭州後,就被分成了幾部分,一部分成為杭州警備部隊,一部分去了紹興、金華剿匪,幾個月後三十五軍番號撤銷,是我軍歷史上存在時間最短的番號。”
“不光榮的歷史就此終結,消弭無痕。”
“我們得尊重歷史事實,不光榮的是偽軍,不是我三十五軍,這個得分清楚。”
三十五軍的歷史容易分清楚,事實容易判斷,然而一旦涉及價值判斷就很難分清,經常是一鍋粥。
劇組將入住西山路的部隊療養院,車隊經過了雷峰塔。
新建雷峰塔很宏偉,全銅塔尖在陽光下閃著光。
據說當年雷峰塔倒掉是因為杭州大媽迷信,圖吉利長年累月去摳磚拿回家,結果把塔底挖空了,這應該是最基本的事實。
所以雷峰塔的倒掉,反映了基層百姓存在文化素質問題。
然而如果換個角度說,佛塔腐朽沒落的東西,杭州大媽把雷峰塔挖倒簡直太好了,早就該弄倒了。
一件簡單的事,一旦涉及價值觀判斷就很容易複雜,希望《戰士》未來的境遇能夠簡單點。
杭州的拍攝很簡單,兩天就搞定了,而後前往南京。
拍攝工作日複一日,十月底拍完了孟良崮的戲,全員前往調兵山,拍最後的飛虎隊戲份。
戰爭戲花錢如流的,江詩語告訴楊樹:“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投入一億六千多萬,這部戲投資肯定超兩億,有點刹不住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