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作品裡,性與暴力始終是最吸引觀眾眼球的題材。
英雄、美女、武打、警匪、情殺、出軌、戰爭、愛情……雖然有許多變種,不過萬變不離其宗,佔了市場大半壁江山。
楊樹之前的作品沒有嚴肅探討人類生存的,更不沾政治,在拍《三體》前也基本都是這兩大類作品。
實際上《三體》也充斥著暴力,而且是毀天滅地級別的。
為什麽性和暴力這兩個題材如此吸引眼球?
楊樹課堂上學過這個,答桉很簡單:這是祖先在基因裡給我們留下的記憶。
遠古時期生存條件惡劣,我們的祖先每天考慮的其實就兩件事:
一是如何把外面的那頭野獸打死,然後拖回來烤肉吃。
二是如何把競爭的那個男人打死,然後佔有盡可能多的女人,為自己繁衍後代。
教授說:“現在再鼓吹叢林法則是落後愚昧的,是一種野蠻倒退,但不得不承認祖先把這些東西刻在了我們的基因裡,大家避免不了地仍然感興趣。”
所以法律是文明的基石,沒有了法律,許多人分分鍾返祖。
楊樹沒有把哪個男人乾掉然後把女人搶回來的衝動,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駱雪並不屬於他,她是別人的妻子,即便曾經擁有也是暫時的,即便離開了也無所謂失去。
有些事在情理之中,許多人最終選擇在國外生活,尤其是些身份特別的人,從三體的角度看,反正都沒出地球,不算是人類的叛徒。
不過此刻楊樹卻有種被背叛的感覺,或許偷情偷得越來越投入,都有點忘了是偷了。
這麽重要的事,楊樹本想約她出來見面談,可電話裡還是忍不住先問了:“現在國內好好的,為什麽要去東京呢?”
駱雪顯然能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反而有些高興:“你舍不得我?”
楊樹沉默了好一會才說:“我可能太貪心了,本來不應該這麽想,可我還是希望我喜歡的人都能在我身邊,至少是不太遠的地方。”
“東京很近,和廣州差不多遠。”
“亮馬橋我都嫌遠,把天格搬到金融街了,更別說東京。”
楊樹的確太貪心,不過他早就不自我檢討了,就像港片裡經常說的那樣,大家開心就好。
現在駱雪要離開了,顯然不開心,這也讓他不開心。
“你要去東京,傅亞明同意了?”
“我不需要他的同意。”
“這話讓人費解,我最近才知道他是彎的,正想問你這事,不過再怎麽說他都你丈夫,分居不需要他同意?”
現在輪到駱雪沉默了好一會,最終說了實話:“我們是結過婚,不過已經自動失效了。”
“結婚還有自動失效的?”
“當然有,就看怎麽操作。”
駱雪的操作並不很特別,她是在美國讀書時認識的傅亞明,當時他去短期學習交流,在一個華人圈子的聚會上認識的。
當時兩人都有點年齡了,也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都需要一個婚姻向家裡交待,於是一拍即合,去拉斯維加斯領了結婚證。
駱雪出於什麽壓力不得而知,傅亞明當時已經是中戲的副教授,性取向傳聞在家裡和中戲都有壓力。
拉斯維加斯領證特別容易,交55美元就行,沒有任何背景調查,給錢就辦證。
離婚也特別容易,不涉及財產分割,想離就離不問是非,所以許多明星去拉斯維加斯結婚不是因為浪漫,而是因為簡單。
交錢拿到了結婚證,後續還有兩個手續必須得辦,一是找牧師主持婚禮並請兩個證婚人,三人得一起在結婚證上簽字。
證婚人找誰都行,路邊隨便拉兩個人都無所謂。
做任務似的把三個名字湊齊,送到克拉克縣民政局備桉就算正式結婚了。
如果在規定時間內沒有湊齊名字並送民政局備桉,那麽結婚證在一段時間後會自動失效。
二是必須到中國在當地的領事館備桉,不然這個結婚證在國內不被承認。
駱雪和傅亞明交錢領了證,也請牧師和證婚人簽字了,但沒有送去克拉克縣民政局備桉,更沒有到領事館備桉。
不過卻在親朋好友裡備桉了,美利堅那麽複雜的花樣國內哪裡知道,以為有證就是正式結婚,哪想到有這些么蛾子。
所以兩人憑著一張幾年前就自動失效的結婚證,讓雙方父母都滿意,自己也樂得輕松。
“你們兩個可真是高級知識分子,湖弄家裡人到這份上。”
楊樹不得不佩服,都不知怎麽評價這事好。
而且兩人的婚姻無效,只能算是朋友關系,那麽駱雪搞的那些公司也就不違反任何法紀,怪不得膽子很大。
嗶嘀閣
駱雪不但自己打算在東京購置房產,還勸楊樹一起行動:“你手頭那麽多錢放著幹什麽,既不投資也不消費,簡直是浪費。”
楊樹這兩年只顧著工作、賺錢,然後周旋在女人中間,別的無暇顧及,坐擁巨額資產,實際上有些管理不善。
駱雪曾經和他算過一筆帳,假設楊樹手頭有50億閑置資金,如果把錢投入資本市場,比如選擇一個8%的回報率信托,那麽一年就有4億的收益。
楊樹手上不止有50億,忙裡忙外時間就這麽過去了,實際上損失了數億收入。
平日裡楊樹和駱雪之間的溝通還是比較含蓄的,即便約會也很少涉及情感表達,感覺沒有必要。
然而在這決定分別的時刻, 他終於還是繃不住鼓起了勇氣:“我不希望你出國,就留在國內吧。”
人在沒有選擇的時候往往最勇敢,大多數時候之所以怕事,其實不是因為膽怯,而是因為尚有選擇的余地,鼓不起最後關頭的那一口氣。
也只有到了這一刻,楊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自私多貪婪,明明已經擁有了劉漫和江詩語,卻不願意駱雪離開。
駱雪似乎很開心,聲音溫柔了許多,這時候才告訴楊樹,這次去東京是一個學者交流項目,為期兩年,以後是否回來還未定。
“不過我真打算去做些投資,屆時有時間也多方面考察一下市場,幫你把手頭的資金也盤活起來。”
有那麽一刻楊樹懷疑這番談話是心理學家的一個測試,好在他憑借足夠貪心而輕松過關了。
無論如何他的心情好了許多:“既然如此你也別那麽著急,等我忙完了這段時間,和你一起去東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