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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王家的百年基業消散在一場大火中。
與之一同陪葬的還有兩百多條人命。
直至午夜方才趕來的張大帥,掩面大哭,為自己未來的親家哭訴命運的不公。
次日。
他一邊安排著手下人去厚葬了親家王義。因為在大火中焚燒殆盡,所葬也只是衣冠牌位。
另一邊,則安排另一堆手下人,開始對王家掘地三尺。說是要替親家好好保管,他們王家百年來積攢起來的財富。
那一天,傷心的不只是張大帥。
還有南城三百裡內,未出閣的姑娘們。
那苦命的俊俏郎君,竟然如此短命。
可歎這老天不公。
可驚這老天都在嫉妒他的美貌。
自此,王家二少爺那天公嫉妒的俊俏容顏,絕跡在那場大火當中。
......
王家大火三日後。
掘地三尺也沒能找到王家財富所在的張大帥也開始懷疑,它們是否隨著大火一同消失。
但他轉而卻打起了持久戰,強行住進了沒有受到大火波及的王家別院當中。
依舊是義正言辭的說是替王家看管家園,也趁機借用軍隊保護這一方黎民百姓。
南城老百姓明白,沒有了王家勢力保護的他們,最終還是淪為軍閥的管轄區域。
至於以後的日子會如何?
只能求老天憐憫,不要太苦吧。
......
“可憐呐......”
望著南城的方向,王曦感慨了一聲:
“這些天下大亂的源頭是不會老老實實呆著的。南城的百姓要遭殃了。”
王曦轉身看著一旁正在王義墳前拜祭的王羨,他這幾日幾乎沒有說話,一直在沉默,不知道在考慮些什麽。
“你可真是個怪人,你不說話,不覺得憋得慌嗎?”
王曦蹲到了王羨面前,問道,試圖引導王羨開口。
顯然,這一套對王羨是沒有效果的。
她只能噘嘴歎了幾口氣,然後轉而看著王義的墳墓:“那個張大帥雖然不是個好東西,起碼給老爺子修得墓碑,還算有模有樣。”
看著張大帥找了百裡內最好石匠給王義立好的墓碑,王曦還在捉摸著如何讓王羨開口。
“咱們要離開這裡了,可能很難再回來了,臨走前,給父親磕個頭吧!”
王羨終於開口了,但卻不是王曦喜歡聽得話。
“我不磕。你好歹也有半年的父子之情,養育之恩的。”
王曦說道:“我自打出生,可沒有得到過他的一點好處。老家夥,甚至連我存在都不知道,我才不磕呢。”
“魂兮魄兮,皆有來源。養育是恩,血肉也是恩。”
王羨看著死倔死倔的王曦,他沒有多勸,只是淡淡的道了一聲:“罷了!”
再度給王義多磕了三個響頭。
“父親大人走好。”
見著王羨起身,王曦追著問道:“你不給咱爹念個超度經文嗎?九叔沒有教過你嗎?”
“念了。”
“我怎麽沒聽到?”
“在心裡。”
“真沒誠意。”
“你要想念,我可以教你。”
王羨的一句話,瞬間讓王曦語塞了。
拜祭完王義之後,王羨起身帶著王曦準備再回一次義莊。
“趁著天陰,
太陽沒有出來,你可以多走動走動。你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鬼魂,但你的魂體初成,過多的暴露在太陽下面,也是會有所損傷的。等到以後我修為更近一些之後,將你一並修成元神,你就可以無視太陽光,行走在太陽底下了。” 王羨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讓王曦頓時有些意外,她期待的看著王羨,結果王羨又不說話了。
“你這人好奇怪啊。你說話頻率就不能給人一點規律嗎?完全讓人捉摸不透啊。”
王曦這樣吐槽道。
王羨頓了頓:“可能是因為能正常的行走在太陽底下,是那個叫鬼舞辻無慘這一生最大的心願吧。”
“那個家夥真的那麽恐怖?”
王曦好奇的問道。
“鬼滅之刃是戰鬥力天花板,最終大戰時,幾乎耗損了一大半戰鬥力,才最終將他耗死在了陽光下面。”
王曦補充了一句:“以我目前的實力,若是真的遇到他,恐怕不出一回合,就會被其斬殺。”
“那麽恐怖?連你也不行?我瞧著你跟那個鈴鐺惡鬼戰鬥的時候,還故意放水了,想著你已經很厲害了呢。”
“那是在喂招。”
“喂招?”
“就是拿他來當實驗對象,試一試九叔研究出來卻一直沒有得到實踐的招式。九叔在東瀛一戰之後,就曾想過將呼吸法結合茅山術,看看能施展出多大的成效。”
“那個鈴鐺惡鬼真可憐,死之前,還在被人輕視,竟還是被人拿來喂招的實驗對象。”
王曦再度替那個鈴鐺惡鬼鳴起不平。
說話間,王羨已經走出去很遠。
“你不是已經跟義莊告過別了嗎?為什麽還要再回去呢?”
“回去拿路費。”
“路費?你把路費提前藏到義莊裡面了?”
“我的路費藏在家裡,但是咱家已經被燒沒了。”
“那義莊的路費是怎麽回事?”
“你有點煩。”
“放肆,我可是你姐姐,你竟然敢嫌我煩。喂,別走那麽快,喂,不許沉默不理我。”
王曦加快速度朝著走遠的王羨追了過去。
再度回到義莊的王羨沒有走大門。
謹慎的他選擇翻牆跳進了義莊裡面,一路上也都小心翼翼的避開留下非常明顯的痕跡。
緊跟著便到了林正英之前居住的臥室裡面。
一直跟著王羨的王曦再度現身,疑惑的打量著四周:
“這裡能有什麽路費呢?”
王羨也在環顧四周:“你說爹在整個南城最相信的人是誰?”
“我跟他又不熟,我怎麽知道?”王曦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我猜,應該是最相信他媳婦吧。”
王羨言道:“母親大人,在生咱們的時候已經過世了。”
聽到這些,王曦下意識將頭扭到別處,試圖不讓王羨注意到他的表情。
王羨緩緩蹲下身,看著腳下的積了不少灰塵的青磚,平靜的說道:
“老爺子最相信的人......就在這裡。”
說著,手中日輪刀朝著一塊青磚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