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
還未等林成江回答問題,但在後方的林衝已經道出了他的身份。
白行簡回過頭來,故作不知情況的問道:“林衝,你認識他?”
“他…他是我的叔叔。”林衝神情充滿了驚慌,無法理解林成江為什麽要來這裡,明明自己留了書信。
“你的叔叔,既然這樣我也不好為難他。”
白行簡松開抓住他腦袋的手,隨後順手把地上的砍刀拿走。
“先生,貴姓?”
林成江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起身彎腰,語氣恭敬的說道:“免貴,小的林成江,是附近林家村的村民,林衝這段時間給您添麻煩了。”
果然。
面前這個人和自己猜想的一樣,來自附近的村莊,至於懷著什麽目的?
看他一個人潛伏在這裡的模樣,大概率是想找機會扛起林衝,轉身就跑。只不過觸發了終端任務機制,被自己發現了。
“林先生,你在這裡鬼鬼祟祟幹什麽?”
“林衝在您這裡犒勞了許久,也是時候該回家了。”
“我不回去!”林衝突然大聲說道,“我已經加入了北方軍,不會再回村子了!”
“你!”
林成江雙目一瞪,嚇得林衝立馬躲到了扶貧真人身後。
“林先生先冷靜一下,教育小孩不能靠恐嚇。真人看住他,林衝跟我來。”
林成江看著兩人的背影,神情變化幾番,最後歎了口氣,靜靜的在原地等待。
這些北方軍的士兵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大,繼續妄想逃跑,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加難堪。唯一讓他稍稍松口氣的就是這個軍官很好說話的樣子,不像吳老狗那些士兵一副土匪樣。
這很符合傳聞中北方軍的風格。
另一邊,白行簡表情鄭重的看著林衝。
“林衝兄弟,我們北方軍不是土匪窩,不會強迫士兵們留下來。現在你的家人來找你了,你要不要回去,當兵可是很危險的。”
林衝留不留下來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他們的村莊,初步與外界建立聯系。
這不僅僅是完成任務,還有獲得更多情報,交易一些大自然中比較難獲取的資源,比如鹽。他們現在通過進食動物的血液,勉強補充人體所需的鹽,但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林衝連連搖頭道:“我已經決定留在北方軍,我要在這裡出人頭地,為父親報仇!”
“好!有骨氣!我現在任命你為北方軍特任外交官,負責與這個村民溝通,建立友好的貿易往來關系。”
白行簡雙手搭在林衝的肩膀上,一臉“我看好你”的樣子。
“北方軍需要一些物資補給,你看兄弟們這幾天一直在吃那又酸又臭的狗肉干,幾日下來一粒鹽未進。我們需要和附近的村子建立貿易關系,來獲得生活必需品。”
剛才短暫的接觸讓白行簡明白,原住民對他們這些“軍閥”非常戒備,甚至到了恐懼的地步。
與其自己浪費口舌和這個村民講大道理,還不如讓林衝去勸勸他這個老鄉,如果能夠用懷柔方法解決問題是最好的。
不到最後,白行簡不太想用暴力解決問題。因為暴力很多時候只能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但不能解決問題本身,說不定會生出更多的問題。
老祖宗說過,好戰必亡,忘戰必危。
當然這僅限於對村民這種可團結目標,要是軍閥這種武裝割據力量,那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打。
“這個任務非常重要,只有你能完成。林衝兄弟,你願意接受嗎?”
年齡只有十幾歲的林衝見這副陣仗,哪能把持得住,連連點頭。
“我願意!請問長官,具體要怎麽做?”
白行簡道:“你只需要勸說你這位叔叔,帶我們去村子裡,讓我買點東西。”
“啊,可是村子裡的人好像,很害怕長官。”林衝有些猶豫。
“所以才需要你的幫助,外交官一切就看你了。只要這件事情辦好了,我一定會向組織給你邀功,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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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泊邊,林成江與林衝四目相對,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這次沒有其他人在場,林成江沒有剛才那麽拘謹,一把揪住林衝的耳朵,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個臭小子,平時那麽機靈,怎麽突然間犯傻!竟然偷偷跑出來加入軍閥,看我不打死你!”
“啊疼疼疼!江叔放開我,耳朵要被扯斷了!”
一會兒後,林成江放開林衝,問道:“說吧,剛才那個北方軍的大人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如果我想回家可以跟你回去。”
“真的?那趕緊跟我回村子。”林成江抓起林衝的手,“我們現在就去跟那位大人辭行。”
“不要!”
林衝甩開林成江,滿臉倔強的說道:“我要留在北方軍,我要出人頭地,我要為我爹報仇!”
“臭小子你真以為進入軍閥就是出人頭地了嗎?你知道軍閥是什麽嗎?”
林成江抓住對方的領子,靠近耳旁低聲說道。
“他們跟燒殺搶掠的山賊唯一的區別就是拳頭更大,不管是吳老狗,還是北方軍都不過是蛇鼠一窩。你知道擅自跑出來給我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嗎?一旦卷入兩個軍閥之間的戰爭,我們全村人都要死。”
剛才那個軍官給他留下了恐怖又友善的印象,但那只是個別。像這樣彬彬有禮,會和他這種村民講道理的軍官少之又少,大多數軍官都是土匪頭子。
燒殺搶掠,女乾**女。
很多軍閥都是披著成狗皮的土匪,寫作軍隊,讀作匪幫。
“那我們有什麽辦法,不加入他們怎麽出人頭地?江叔,我這個人腦子不是很好使,但看事情一直很清。北方軍離我們的村子不到2公裡,你覺得我們藏得住嗎?我爹說過,猶豫的人連兔子都抓不到,更何況是鹿。”
林衝依舊倔強的盯著林成江。
林成江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如此近的距離,他們基本是藏不起來的。
林衝後退兩步,整理了一下那寬大的迷彩外套,昂首挺胸。
“江叔,現在我是北方軍的特任外交官,請叫我林衝外交官。”
“你……”
林成江捂著臉, 他知道這臭小子是被忽悠瘸了。
“哎,那位大人需要什麽,村子沒什麽錢,大家湊一湊也就幾十銀。”
事已至此,只能出血求平安了,而且那個北方軍軍官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
“貿易,北方軍會用以物易物的方式,跟我們進行交易,價格一定會高過吳老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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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楊威已經走出了叢林,混入林衝口中的清泉鎮內
楊威此時渾身破破爛爛的,原本的迷彩服已經變成了黑色,外套已經不能說是衣服而是布條。手裡柱著一根短小的粗壯拐杖,活脫脫的一個乞丐。
衣服是穿越叢林時破的,拐杖是取下彈夾後的步槍,用自己的外套包裹。
原本楊威還擔心他這個打扮有點引人注目,但到了城鎮後他才發現自己穿的很普通,比他穿的更破爛的人大有人在。
高聳的煙囪冒著黑煙,幾塊木板破布搭建的房屋宛如牛皮癬一樣一片又一片。腳下的道路異常泥濘,那是各種排泄物混合的土壤,散發著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入眼到處是衣衫襤褸的人,枯瘦如柴的身軀,肮髒的臉龐,滿嘴的爛牙,讓人心生不適。
一台高4米,整體由雙足和圓形鋼鐵頭部組成,雙手裝載重機槍的機甲從他面前走過。
滑稽的身軀,破舊的鋼板,裸露在外滿是機油的零件。
這裡的人生活比古代還窮,這裡的科技遠超現代,這個世界既科幻又蠻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