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攏黑衣,玄紋雲袖。
身著錦衣的曹肅收斂了一些往日裡的鋒芒,更顯出幾分大氣與富貴。
他從後院之中走出,與他同行的,還有參加晚宴的曹肅家人。
其中,劉鸞和黎南煙分明就是精心打扮過的。
劉鸞身著一席淺綠色的羅衣長褂,頭上插著燕尾形的發簪,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少了幾分小家碧玉,多了幾絲雍容華貴。
而黎南煙更是體態婀娜,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春水臉如凝脂,胸脯豐滿,更顯幾分粉膩嬌欲。
兩人一左一右,跟著曹肅走進了廳堂之中。
頓時,廳堂中的目光便被二女所吸引,但片刻後又都挪開了目光,不敢多瞧。
黎南煙已經和曹肅出入過幾次,眾人算是認識了這與曹肅關系不一般的夫人,但劉鸞眾人見面的次數不多,紛紛猜測這又是哪家姑娘。
純粹論姿色,劉鸞比黎南煙自然是差了一些,但勝在更加清純,也獨有一番味道。
兩人交相輝映,反倒是令廳堂之中更生春色。
曹肅也沒有要介紹身旁紅顏的意思,自顧自的便坐上了高座,隨後仲津便開始招呼眾人入座。
與此同時,隨著曹肅帶來兩女,很多城中家主帶來的女卷,也紛紛露出了好奇之色。
劉鸞給曹肅遞了個眼色。
曹肅無奈道:“嫂嫂自便就是。”
劉鸞白了曹肅一眼,湊過來低聲道:“不是說好了在外面不喊嫂嫂嗎?”
劉鸞這次盛裝出席,是肩負著為曹家“選後”的重要職責,曹父曹母雖然不出席今日的晚宴,但劉鸞必須要參加,而且還得多加結識幾個幽州府的出色適齡女子,擇其優者為曹肅提親。
曹肅攤了攤手,坐上高座後,黎南煙就十分乖巧的坐在了他的邊上。
柔軟的玉手熟練的端起桌上的酒壺。
結果發現酒壺裡還沒有酒。
仲津何等眼力,見狀立即就抓住了一個仆人:“混帳,將軍的酒呢?”
那仆人本來正高高興興的擺放果盤,被仲津一呵斥,嚇了一跳。
轉頭一看,主座上的曹肅打開了酒壺,裡面竟然是空的,誰特麽把空酒壺放到平北將軍桌上了?
仆人打了激靈,忙不迭的告錯:“小人馬上就去弄,馬上就去弄!”
幾個家族的家主前來向曹肅見禮。
其中蕭栩目前還是城中第一家族的家主,被推舉在了最前面,笑著道:“將軍這一年,在幽州府功勳卓著,值得稱讚。”
曹肅的功勞確實不小,最重要的是他給幽州府帶來了穩定的局面。
當前,幽州府邁入到了一個飛速發展的階段,僅過去一年,人口就增長了數萬。
當然,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屠仙山的居民遷徙。
等屠仙山遷徙結束後,人口增長的速度就會放緩。
可隨著經濟不斷複蘇,生活水平的加速向好,幽州府未來的人口只會越來越多。
所以蕭栩這話,既是對曹肅的恭維,也是發自肺腑的感慨。
“坐吧,這一年你們也是辛苦的。”
曹肅伸手下來,仲津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座次,幾大家族的家主便紛紛入座。
等他們入座之後,曹肅身旁的劉鸞便站了起來。
曹肅也開口道:“今日是家宴,諸位不必拘束,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該走走該喝喝。”
“曹將軍,聽說來年準備在幽州府開設新的學院,可有此事呀?”
薑家家主是個老狐狸,借著今日的氣氛比較輕松,主動開口,向曹肅試探。
曹肅也沒感覺到訝異,這些個城中的家主,各個都像人精一樣,有些事情,多加打聽之後,他們總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隨著薑家家主開啟這個話題,包括仲津在內的讀書人,也都轉過頭來。
幽州是有一個有名的書院的,名字叫做“幽州書院”。
但“幽州書院”不在幽州府內,應該說,這家“書院”屬於是幽州讀書人心中的聖地,位於幽州府南邊一些的某座高山上。
這年頭的書院就和道場一樣,都喜歡造在高山上。
書院也傳承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書院之中更是有著不少當世大儒,乃是真正的讀書人。
曹肅也沒怎麽和書院裡的人接觸過,只是偶爾和仲津交談的時候,提到過一嘴。
沒想到今日宴會上,薑家家主竟然主動提及。
“教育興國,這是必然的道理。”
“我們幽州府將來人口這麽多,有一些的弟子很有潛力,有些擅長讀書,有些擅長練武,有些擅長修道,如果整日裡閉門造車,無意是浪費了自己的天分,因而我也有這個想法,準備開設一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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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肅用的是“學院”二字,可不光是“書院”。
他的本意是哪怕先造個職校出來呢?職校多人才,現在他的部隊發展到現在,光從內部選拔優秀的血液還不夠,還得要靠外界的吸收。
如果能有一個完備的教育體系,源源不斷的給他的軍隊、政治體系內輸送人才,更有利於他增強自己麾下勢力的實力。
曹肅說的這些,眾人沒怎麽聽懂,甚至還有些不理解。
比如蕭栩也不明白,這聽上去都是賠本的買賣。
學院建造,花錢花人,見效還慢,有這功夫,還不如多造兩間酒家當鋪,說不定還能多掙點錢。
但虧本的似乎只有曹肅,其他人反倒是都賺的。
就比如之前曹肅令眾多家族的弟子參軍,一些家族弟子參軍之後,在武道上紛紛有所突破,這不是變相的拿曹肅麾下軍隊的資源來提升自己家族的實力嗎?
眾人也不說,心思反倒是都活絡了起來,心想應該如何從曹肅這裡弄到一些名額。
曹肅笑道:“諸位別急,這還只是一個初步設想罷了,我連地皮都還沒劃定呢!”
“今日是家宴,是對過去一年的總結回顧,可別老想著明年的事情。”
他主動舉起了酒杯,此時,仆人已經將倒滿了酒的新酒壺拿了上來。
黎南煙便為曹肅斟酒,曹肅舉杯邀請眾人,共同飲酒。
不多時,院子裡又來了不少人。
柳家家主也來到了這裡。
柳家是柳亦琪帶隊,她一進場,全場目光頓時又都被吸引了過去。
柳亦琪今日也換了一身貴氣的打扮。
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琅,羅衣飄飄,輕裾隨風,笑語嫣然的來到了曹肅的面前。
曹肅主動迎接她:“亦琪,快坐。”
曹肅對柳家的態度,明顯要比其他幾家更熱情一些。
這讓注意到這一幕的蕭家、薑家等老牌家主感到有些沮喪,而馬家家主馬廖則沒心沒肺的在那邊傻笑,柳亦琪來了以後,也絲毫沒有任何變化,竟主動端起了酒碗,過來要敬酒。
“曹平北,我敬你一碗!”
馬廖西北漢子的豪爽作風,走到曹肅的面前。
曹肅與他碰了碰酒碗,也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馬廖笑道:“這幽州可是好地方,前些日子,我們又弄出了一些好東西,將軍若是感興趣,有時間不防來我們馬場看一看,我將這些東西給你展示一下。”
馬廖說的好東西,曹肅早就知道了,都是馬家用自己獨特的育種技術養出的優良品種。
比如之前送到曹家的那兩隻幽州犬,就是改良過的品種,不僅通體雪白,還長得飛速,如今才不過數月光景,體型就已經十分魁梧了,壯的像是小牛犢。
戰馬育種是大事,將來征戰天下,免不了馬家良種的幫襯。
曹肅點了點頭:“等過完年,一定去看一下。”
馬廖退下後,柳亦琪正準備按照座次坐下,已經起身在廳堂院內走動的劉鸞來到了柳亦琪的邊上。
柳亦琪眼睛一亮:“鸞姐。”
“亦琪,別坐在這裡了,你喝酒又喝不過他們,我們出去走走吧。”柳亦琪才剛坐下,結果就要被劉鸞喊出去,她也感到有些吃驚,看向了高座之上的曹肅。
曹肅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和接著上來敬酒的蕭家家主說話。
“好吧.......”柳亦琪心中是有些不情願的,好不容易見到一次曹肅,不過她知道劉鸞和曹肅關系密切,她又是玲瓏之心,自然不會拒絕劉鸞得罪她,便乖巧的站了起來,半點也沒有柳家強勢女家主的態勢。
劉鸞親昵的挽著柳亦琪,兩人一同走了出去。
此時,廳堂之內,就剩下了眾多的漢子拚酒喝酒,氣氛倒也十分熱鬧。
而在院落之外,是各家帶來的女卷,紛紛在院子裡賞雪景,觀月色,各自閑聊攀談。
劉鸞來到院子裡,自然是瞬間成為了焦點。
有些消息靈通一些的,從護衛或者仆人的口中得知,劉鸞竟然是平北將軍曹肅的“嫂子”!
這個身份太重磅了,本來她們還以為劉鸞只是曹肅的一房妾室而已,沒想到這劉鸞身份如此尊崇,那可就很不一樣了。
於是劉鸞走到院子裡,便立即有幾個女卷過來和劉鸞主動攀談。
劉鸞本來就有考察將來“弟媳婦”的任務在身,自然也是笑語盈盈的與眾人交談,她是大家閨秀,本來就是書香門第,應付這種場面得心應手。
“鸞姐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人群之中,有比較活躍一點的小女生,就主動做起了主持人的工作,開始幫劉鸞介紹眾人:“這位是薑家的小姐........”
劉鸞一一看過去,與眾人交談,留下印象。
“鸞姐姐,今天是平北將軍設下的晚宴,然而我們又不是很會飲酒,卻見到平北將軍府內院子裡雪景甚是好看,大家都覺得不要浪費了這雪景,最好能做個什麽活動,你覺得怎麽樣?”
有人提議要做個活動出來,劉鸞微微思考了一下。
隨後笑著道:“那不如就以這雪景月色為題,大家都展示一下才藝好了。”
將軍府內,琴棋書畫樣樣都有,劉鸞吩咐下去,很快仆人就將各類道具放在了院子裡,院子裡的眾多女卷見到這一幕,紛紛一愣,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環節。
那薑家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結果第一個走了出來。
“鸞姐姐,我沒什麽才藝。”
她這麽實誠的話,讓眾多女子都掩嘴笑了,連柳亦琪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沒事,我們也是隨便玩玩的,消磨消磨時間。”
劉鸞反倒是主動安慰起了這小姑娘,見她年紀尚幼,眉角都沒長開,又一副乖巧可愛的樣子,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當年嫁入曹家的樣子,親昵的拉過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身邊坐下。
“但我讀過一些書,不然我就作首詩好了........”
薑家的小姑娘很實誠,結果一上來就準備作詩。
劉鸞都愣住了,笑道:“作詩好呀,作詩也可以的!”
廳堂之中,曹肅已經飲過一輪酒了。
這些家主還好一些,基本上酒量也就一般,但這一次,包括洪鼎、王慶、杜寧、衡雪松在內的力境中上品武夫酒量十分驚人。
這些家夥敬一次還不夠,要多敬幾輪。
尤其是王慶,自認為也是二品武夫,又是曹肅向大將軍借來的武夫,想要展示神都武夫的風采,不光敬曹肅,還敬幽州的眾多將領。
“將軍,咱們幽州的酒不夠烈啊,我在神都的時候,喝的酒比這個更烈!”
王慶這家夥看著沉穩,喝了兩杯就開始沒大沒小。
他這話有些看不起“幽州酒”的意思,惹得這裡眾多的幽州府家主不開心了,而軍中的張恪、李離等曹肅心腹大將,如今也自認是幽州將,自然也不能見到有人貶低“幽州”的話,張恪就十分直白的冷哼一聲,把酒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隨後罵道:“好你個王大炮,你要是不喜歡幽州酒,你可以喝你們神都酒,再說了,當年你在神都的時候,也沒說酒量有多好吧?”
“此一時,彼一時!”
王慶聽到有人喊他綽號,也一點沒惱怒,反而覺得有些親切。
他半醉半醒的來到了張恪的邊上,仔細打量了一下張恪的相貌,輕咦了一聲:“好家夥,張恪你武功進步挺快啊,這都五品了!”
王慶之前和張恪也不認識, 來了幽州之後才認識的。
但前一個月見到張恪的時候,張恪還是力境六品,如今這一個月過去了,臨近過年的光景,張恪竟然又進了一品,達到了力境五品。
“我這就叫做厚積薄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張恪當然不會把“菩提丹”的事情說出來,更何況來到幽州後武道突破的,又不止他一個人。
“哈哈,你都三十多了還厚積薄發,那你積的確實挺久的。”
王慶酒品不太好,兩句話講的張恪臉都發青了,偏偏又打不過他,連著翻了好幾個白眼,端起酒碗就準備自己喝酒。
“來來來,我再敬你一杯。”
王慶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有點微醺了,還主動端起酒碗要敬張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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