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曹肅不遠的東禹山上。
灌木草叢外,陳震探頭探腦的露出身影。
望著逃竄的火魔宗弟子,臉上震驚到了極點。
宋劍這是有多菜啊,有心算無心,這麽多火魔宗弟子埋伏曹肅,結果還是被殺敗了?
曹肅麾下這幫軍士這麽能打?
他不清楚戰鬥的過程,他只知道火魔宗聲勢浩大, 兩個修道者搞得火龍術漫天飛舞,隔著十幾裡都能看見火光。
然而也就表面現象圖一樂,並沒有多大實際效果。
“是不是這小子帶的人不夠?我和他說了多帶點人手了吧?”
陳震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把話說清楚,宋劍完全錯估了敵我雙方實力差距吧?
這數百名火魔宗弟子,可都是氣血突破過的武者。
而對手,撐破天也就三成氣血突破比例。
火魔宗戰力應該隻強不弱,這都能輸?
陳震歎了口氣, 宋劍敗了的話,此事就還得從長計議了。
他感覺一陣頭疼,和這幫討逆軍八字不合。
王猛和韋韜瘋子一樣搶了他的界域令牌,對方一個小小的曹肅,也束手無策。
還好他比較謹慎,沒有親自出面。
“接下來,就該想想其他法子了。”
陳震望著前面的漫天大火。
身影又隱遁下去。
........
“大人饒命啊........”
蔡剛跪地痛哭,對生存的渴望達到了頂峰。
曹肅冷笑道:“那你是說還是不說?”
“我說我說.......”
火魔宗的這個弟子要被曹肅快逼瘋了,他要說什麽啊?他還有什麽沒有交代的嗎?能說他的都說了。
曹肅冰冷的目光射過來,他腦子裡瘋狂轉動。
終於,在曹肅有些不耐煩時,他想起了一件事。
“大人,宋劍為什麽來襲擊,這點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火魔宗弟子, 但我知道, 有個人一定會知道。”
“哦?誰?”
“玄雲宗李襄爻。”
玄雲宗李襄爻?
曹肅默然不語,這個名字,他還真沒聽說過,過去軍士為他收集的情報裡並無此人的消息。
“對,大人,你可以找李襄爻啊!”
“傳聞,李襄爻與宋劍是知交好友,兩人之間的友誼甚至超脫了宗門界別,李襄爻一定知道宋劍為何有此行為。”
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蔡剛一口氣說完他的推斷。
曹肅質疑道:“你們火魔宗少宗主一個邪派中人,也能和玄雲宗這樣的靈州正宗中人交朋友?你確定這種事情宗門不管?”
“大人您有所不知,這件事情,兩大宗門引以為恥,平日裡都是閉口不談,此前兩人因為跨宗相交,鬧出不少的風波,宋劍因此才被宗門派遣到印城做了公門吏目。”蔡剛說出了其中緣由。
原來這宋劍還在印城做公門吏目?
曹肅心中一動,如此說來,他之所以能夠清楚的掌握曹肅大軍的動態,是因為宋劍本來就是印城體制內的人。
想到這裡,曹肅冷笑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李襄爻和宋劍關系應該很好,我殺了宋劍, 又何必自找不痛快,去招惹玄雲宗的高徒?”
蔡剛呼吸一窒,被曹肅問的啞口無言。
曹肅問道:“火魔宗裡,誰與宋劍走的近一些?”
“就昨晚也在現場的薑長老和常長老,與宋劍的關系不錯。”
就昨天那兩個道法比大海還要水的老頭?
曹肅略感可惜,昨天力有未逮,沒能將這兩個老頭也拿下,要不然應該還能多知道一些信息。
“你說的東西,等會兒我還會找你的同門驗證,要是你說了假話,別怪我心狠手辣。”
曹肅望向蔡剛,再次恐嚇他。
蔡剛嚇得身體發抖,卻始終沒吭聲。
曹肅估計他應該說的都是真的了,揮揮手,便讓軍士架著他下去了。
沒過多久,張恪、李離和羅藝,帶著一些軍士匆匆趕來。
“大人,兄弟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其實也沒什麽收拾的,該燒的也都燒的差不多了,剩下值得收集起來的,就是一些尋常武者使用的刀槍劍戟。
曹肅下令將軍械收拾好,一窩拖到印城賣掉。
“大人,印城始終對我們有戒備之心,再重返印城的意義不大,還不如去扶風城,指揮使和王將軍都在那裡。”
張恪向曹肅諫言,認為此時再回印城,對於這支討逆軍而言,並無多少好處。
曹肅還沒說話,一旁的李離就開口了:“但你總要補給一下物資,我們的錢糧都被燒掉了,若沒有足夠的物資,兄弟們難以走到扶風城。”
張恪道:“物資可以找路上的商隊購買,再往前幾十裡,就能進入禹州了,禹州也有城池可以補給,兄弟們就這兩天還是扛得住的,身上也都有各類口糧可以支撐一下。”
李離偏偏就和張恪唱反調,反駁道:“什麽人在針對我們,我們一無所知,前方道路過於撲朔迷離,貿然行軍,已是大忌。”
張恪氣急:“你........”
“行了,都別說了。”
曹肅看向羅藝:“人數全部統計出來了?輔軍裡有多少兄弟願意跟著我們?”
之前討逆軍的輔軍差不多是一比一的比例,昨天晚上死的人裡,輔軍也有不少,這些輔軍還沒有正式接受軍事化訓練,如今曹肅給他們一個直接轉為正規軍的機會。
有不少人當即答應願意跟著一起混,還有人拿著錢走了,扭頭向著靈州方向跑去。
人各有志,曹肅也不勉強。
“有兩百七十三名輔軍兄弟願意跟著我們。”
曹肅默然,即便是補充了這些輔軍,麾下實力也是大損,如今只剩下了五百不到兵力,還沒滿他的校尉員額。
實打實的五百兵力,投入到諾大的禹州戰場,那就簡直連偏軍都算不上。
只能算是流軍,和那些自發加入剿匪的義勇軍也差不了多少了。
關鍵這樣一場慘勝,還不算他的軍功,無法上報朝廷邀功,實在太虧了。
曹肅越想越生氣,打斷了還在喋喋不休爭論的李離和張恪二人。
“敵蹤未明,確實不宜繼續強行軍,但印城畢竟是靈州地界,始終對我們南軍抱有戒備心裡,往東往西都是不妥。”
“往南是萬頃大野湖,無路可走。”
曹肅一整分析,張恪聽了之後,脫口道:“那我們只能往北走了?”
“不,我們目的地還是禹州,但我們不可如此直白的暴露目的地,也不能讓敵人掌握我們的行蹤,接下來我意將部隊劃為四個百人隊,你們四人各率領一支百人隊,走不同方向,趕往扶風城。”
四個人?
張恪三人雖然納悶,還是下意識的就抱拳接過軍令。
“第四個人是誰?”
“趙西!”
曹肅喊了一聲,親兵頭子趙西便立刻出現在曹肅面前。
“你帶上我的親兵隊,也選擇一條路線,即刻前往扶風城,不得有誤。”
趙西微微一震,抬頭看向曹肅。
沒想到他也有單獨領軍的機會。
他單膝跪地,抱拳領了曹肅的軍命。
數個時辰後,收拾完畢的討逆軍化整為零,分兵四路,從不同方向,前往禹州扶風城。
而曹肅則是帶上鬥笠,向印城方向折返而去。
討逆軍在靈禹兩州邊界遭遇邪宗襲殺,此事透露諸多蹊蹺,宋劍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就算是邪宗弟子,也斷然不會白惹仇怨,其中定然還有隱秘。
此事不找出緣由,他心就一直懸空在那。
將麾下軍士安排妥當後,曹肅帶著除了張恪、羅藝、李離之外的其他三名力境百夫長,折返印城。
一行四人,目標極小,很快就抵達了印城。
印城對於西邊來的人,盤查都比較嚴格,擔心其中會混入萬平軍的探子。
曹肅四人都有準備好的過關文書,身份核驗毫無問題。
便輕松拿到了入城令牌,走進了印城之中。
“你們在城中幫我留心一下,看看有什麽消息,晚間就到這家酒樓來集合。”
曹肅將四人集合的地方定在了印城的鴻運酒樓,隨後分別走不同方向去打探消息。
曹肅則是選中了去城主府的路。
內勁附身,身影飄忽不定,快速掠過了諸多亭台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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