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曹肅一家出場。
這一日,城中的各大家族都紛紛目光聚焦到演武場。
本身北武學堂的招生選拔不算什麽大事,但曹肅一家都出場,這讓很多人都十分吃驚。
而如果可以攀上大將軍這棵大樹,這不比什麽招生選拔強得多?
因此各大家族的目光掃過曹氏眾人,紛紛開動腦筋。
從外表上看,曹氏家族撇開二老不談,目前還有五女。
其中,劉鸞是曹肅的嫂子,也屬於旁人,也可以忽略不計。
剩下幾女則都是曹肅的妻妾,也應該都可以活動和接近一下的對象。
幾女風格各不相同,但都千嬌百媚,豔麗逼人,引得眾人頻頻矚目。
安陽公主坐在那邊,身著素色長裙,襯托出高挑的身段,神色冷冽,氣質高貴,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亦琪是標準的賢惠風,在外界的眼中,她也屬於是曹肅後院大夫人的有力爭奪者。
元姬從少女變成了少婦,草原風情未退,更增添了一股難得的活力。
黎南煙則猶如熟透了水蜜桃,再寬松的衣服穿在她的軀體上,便也要多幾分的風情。
安陽因為習武的緣故,因此沒有身孕,而黎南煙則是因為體質的原因,也無身孕。
家族的人丁多了起來,生機勃勃,變得更加旺盛了。
一大家子人都成為全場的焦點,曹肅泰然自若的坐在了高位,目光望向四周時,得到的是一張張敬畏的臉龐,紛紛垂下眼簾,不敢與他對視。
“選拔一共設置了三輪考核,分別是氣力考核,演武考核和實戰考核。”
“前期的氣力考核,已經完成,演武考核在本場演武對戰之前也已經一一考核完畢,所以本場就是最為直接的實戰考核。”
“簡單來說,便是一對一的對決戰,一共設置一百五十六場對決,其中有一位幸運考生本輪輪空。”
“每一輪都是只有一位晉級名額,一共進行四輪,剛好可以決出二十個名額。”
曹肅親自設置了選拔制度,對其中的規則很清楚,因此專門給幾個妻妾解釋了一下。
安陽對於這種“小場面”有些不屑一顧,她是幾人中最高冷的一人,面如寒月一般,坐在高處,俯瞰著演武場,就像俯瞰著芸芸眾生。
柳亦琪則很好奇,她是商家出身,又執掌一大族多年,但卻從沒參與過這樣的活動。
武夫雖然與往日裡的生活息息相關,但離普通的商家百姓還是有些距離的。
“夫君可有關注的學員?”
柳亦琪雖然不懂這個北武學堂有什麽深層次的意義,但知道曹肅非常看重這個學堂。
曹肅並無特別關注的學員,這一代新崛起的後生,距離當初他出道時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三年一個代溝,他都不知道代了多少溝了。
“千百雙眼睛盯著演武,從我的立場來看,自然是希望有更多的年輕天才可以冒出來。”
曹肅用到了一個“冒”字,說明他內心深處還是希望看到黑馬的。
柳亦琪沒有猜出曹肅的言外之意,但也可以順著曹肅的語氣方向往下說。
她笑著道:“奴家聽人說起過,說是有很多散修的年輕人也來到了冀州府,這些散修弟子,不像那些大宗太過刻板,興許會有幾個意外之喜。”
“哦?”
曹肅沒怎麽關注外界的“特別報道”,主要精力都用來掌控全局上了。
柳亦琪時常與外界接觸,執掌曹家後庭的她可以知道很多的小道消息:“比如說有一個用‘槊’的北方散修來到了這裡,聽說是昔年摩科劍莊叛逃出去的弟子。”
“摩科劍莊?”
曹肅微微一愣,這個宗門的名字有些耳熟。
他思索了一下,想起了這個宗門的由來,當年也是幽北盟中的一員主力宗門吧?因為地處偏僻,曹肅後來也沒怎麽關注這個宗門。
當年這個宗門裡莊主之弟,也就是副莊主公西同和盛氣凌人,視幽南武林無人。
後來被曹肅小小的教訓了一番,便灰溜溜的回到了幽北塞外,沒想到這山莊如此不濟,都已經在這麽苦寒的地方了,還有弟子叛逃?
曹肅招人的時候,也沒說不招那些叛逃的弟子,因此像這類原先在江湖上東躲西藏的散修弟子,現在也冒出來了。
一方面可以借助這次的招生選拔拿掉散修的名號,另一方面也是給自己找一個靠山。
在如今的北方,還有哪條大腿比曹肅還粗嗎?
演武場外,昔日鎮北軍,也是如今的曹軍,將這些參加選拔的弟子都分隔開來。
考生抽簽結束後,便只能自己獨自一人閉目養神,然後等待著前方的召喚。
這三百一十三名青年才俊,在大軍包圍之下,也不敢有絲毫異動,只能盤膝坐在地上,營中便顯得靜悄悄的,氣氛非比尋常。
人群中,有一位考生拿著巨大的“槊”作為兵器,顯得特別突兀。
“槊”是標準的騎兵武器,長杆長刃,騎戰之時是一柄利器,但如果放在江湖爭鬥中,似乎並不佔優。
那考生進入軍營後,就一直緊緊的抱著他的那根騎槊,閉目養神,沒有任何言語。
他的臉上有一道傷疤,裸露的雙臂上有一些紅霜,體格比較強壯高大,一看便是來自北方。
他就是項傑,從摩科劍莊逃走的叛逃弟子。
幾年前,項傑叛離摩科劍莊一事,在北地武林還是引發了不小的關注,摩科劍莊莊主公西同力發出了追捕令,並且邀請北地武林共同緝拿叛逃弟子。
然而這並沒有多大的效果,項傑憑棄劍從朔,借著一根“騎槊”在北地縱橫無忌,之後還去過遼東、並北等地,闖下了一些名聲。
常年在外的風霜,令這個明明只有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看起來滄桑許多。
在眾多少年當中,屬於比較老成的一派。
項傑沉心修煉,對於進入北武學堂,有著充足的信心。
“北武學堂內,不光是大將軍曹肅親自教導,還有秘籍和丹藥可以提供,其中也包含了‘天靈丹’‘血菩提’等靈丹秘藥,值得一入。”
項傑心中對於進入北武學堂,志在必得。
他年紀在眾多學員中屬於比較大的,武功境界也已經達到了四品,只差臨門一腳就可以踏入力境上品。
江湖上的上品武夫就這麽多,這次來報名的學員中,境界最高的也就只有力境四品,與他一樣。
因此他信心很足,要考慮的是如何在大將軍面前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就這樣,他一直修煉著,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沒多久,就聽到了演武場內發出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
“出來了,第一個過關的考生出來了!”
有人喊了一聲,眾多考生到底都年紀太輕,都坐不住了,紛紛站起來,拉長了脖子朝著演武場方向看去。
“是赤雲宗的阮楊贏了。”
“果然,還是大宗弟子贏了嗎?”
“畢竟還是大宗弟子,這阮楊雖然在宗門內沒能獲得保送名額,但出來之後參加江湖選拔,還是一把好手啊。”
眾人議論紛紛,那走出來的阮楊只是稍稍呼吸急促了一些,並沒有多少吃力的地方。
而另一個參選的學員灰頭土臉,一臉喪氣。
大家都是通過了初試的人,至少氣力、演武方面都是能夠進入北武學堂法眼的,沒想到自己居然第一輪就輸了。
阮楊走出後,幾個赤雲宗的其他參選弟子都站了起來,遙遙向他道喜。
“阮師兄,好武藝。”
“哪裡哪裡,承讓承讓。”
阮楊也是講江湖規矩的,對於道謝的師兄弟們,一一拱手作揖,算是回禮。
很快,演武場內進行了第二場對決,一場對決接著一場對決,絲毫沒有半點的間隙。
首輪一共一百五十六場比賽,按照現在的進度,光首輪就要打上三天。
演武場內的氣氛熱烈,喧鬧聲傳遍了整個冀州府。
演武場內,曹肅作為主辦方最高掌權者,看了前面的一些對決。
大部分都是力境下品的對決,不能超過二十五歲這個門檻,便將很多天才的境界都限的比較死,能夠達到力境中品境界的武夫屈指可數。
這讓他略微有些失望,如今他的這個層次,力境下品的武夫對於他而言是相隔了兩個大境界的弱者,他稍微氣勢逼迫一下,可能就會令力境下品的武夫氣息紊亂,甚至是氣血翻湧。
修煉不到力境中品,很難令他提起興致。
反倒是一旁沒怎麽看過這種類型“比賽”的曹家眾女和曹家子嗣十分激動,強忍著如平民般呐喊的衝動,一個個憋著一張臉通紅。
終於,在等待了許久後,演武場內迎來了第一場重磅對決。
赤雲宗的弟子徐木陽迎戰定天宮弟子嵐風。
兩大宗門弟子對決,兩名弟子也都是跨入了力境中品的存在。
曹肅遠遠的觀察了一下便發現這兩名弟子氣息都不太穩定,似乎是突破的時間不長。
“近期突破的嗎?”
曹肅默默的思考了一下,猜測是不是為了迎接選拔考試,這些宗門弟子臨時用了一些藥物來輔助比賽?
這倒是他忽略的地方,如果真有這種臨時性手段的話......這些宗門竟然藏著掖著不告訴他,如果他大軍在戰場上來這麽一下,對方還能受得了?
他轉念一想,應該也是比較珍貴的藥物,批量使用的可能性不大。
兩個大宗弟子的出現和比拚,引發了全場熱潮。
兩人的戰力也是半斤八兩,最後打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徐木陽一招“回頭望月”式的劍法,擊敗了嵐風,取得了這一輪的勝利。
兩人激烈的交戰,引發全場雷鳴般的掌聲,還是從曹肅先開啟的掌聲。
說明曹肅也認可了這樣的比賽質量。
這場爭鬥結束之後,眾人猜想應該接下來會進入一段時間的平穩期。
然而緊接著,便是在散修中頗有聲名的摩科劍莊叛宗弟子項傑登場。
項傑扛著一柄巨大的騎槊,拉風的造型,很快便引起全場驚歎和注意。
“是項傑!”
項傑滄桑的臉龐與魁梧的身軀,與剛才出現的各宗弟子大有不同,令人眼前一亮。
而他的對手是——
“姬離!”
一個無名之輩。
姬離,也就是姬烈,先前預選的選拔考試中,發揮一般,甚至可以說是平平無奇,所有的項目都是剛好過關。
在整個江湖上,眾人瞧見了一個看似比較羸弱的少年公子,感覺也不像是個有名的人。
“這是哪裡來體驗生活的富家公子吧?”
“肯定是哪個大族弟子,可惜了,遇上了項傑。”
“嘖嘖嘖,項傑這騎槊,看起來比這公子哥的還大,也不知這小身板能經得住項傑幾下敲打。”
此刻,站上了演武場的姬烈也是心頭忐忑,他已經將自己的氣息壓製到了最低,此刻展露出來的,不過只是力境七品的實力罷了,而項傑的種種跡象表明,此人恐怕已經達到了力境四品境。
兩人之間差了一個大境界,大境界下還差了好幾個小境界,此外再加上體型相差甚遠,這場比鬥從一開始,項傑就佔據了絕對的主動權和獲勝因素,在冀州府的盤口中,項傑賠率很低。
賠率低,說明風險小,但仍是有利可圖,有人就將大量的資金都來買“大熱門”項傑。
面對項傑,姬烈很是無語,項傑實力不弱,這次恐怕不拿出點真本事的話,沒辦法過關了。
項傑卻不知道面前的姬烈武功不在他之下,他平舉自己的騎槊,不失風度的沉聲提醒:“這位兄弟,項某手中的騎槊重達兩百一十八斤,項某棄劍從槊之後,幾無敗績,且與項某動手之人,無不傷筋動骨,你不如早點認輸,也免受皮肉之苦。”
他這屬於是實話實說,但在觀眾的耳中,就感覺項傑在挑釁對方一樣。
姬烈也是微微色變,暗道這北地漢子好生無理,就如同飄雪宗那兩個刁蠻的女弟子一樣,都是不講道理的人。
他暗暗生氣,也撂下話來:“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
項傑也不多勸,見此人固執,他也立即扯掉了包裹著騎槊長布,然後怒喝一聲,主動暴氣,洶湧的內勁氣力擴散開來,項傑猛然彈起後,一躍至高空中,一記挑月劈,重重的朝著姬烈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