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犬通體毛發烏黑,雙眸狹長,耳朵又尖又大。
它因為害怕,渾身瑟瑟發抖,不敢正面來看曹肅。
“叔叔給它們取個名吧!”
劉鸞手裡抱著另外一隻公犬,她發現今天的小獵犬格外粘人,一個勁的往她懷中鑽,也不怕窒息。
曹肅笑道:“馬家送來的時候,可有說兩隻小獵犬叫什麽名字?”
“不曾言說,馬家送來的時候隻說,這兩隻小獵犬可是這一批他們培育的獵犬種中,最優秀的兩隻。”劉鸞搖了搖頭,伸手撫摸懷中的小犬。
隨著她的撫摸,狗子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身體沒有之前那麽顫栗了。
“是啊二郎,起個名字吧!”
曹父曹母也圍了上來,曹肅看了一眼兩隻小獵犬,隨口而道:“那就叫大毛二毛好了,簡單易懂。”
眾人大跌眼鏡,本以為堂堂平北將軍,定然會起什麽威武霸氣的名字,沒想到起了居然如此簡單的名字。
這麽簡單的名字,曹父曹母也是取的來的。
“那就叫大毛二毛好了。”
劉鸞倒是無所謂,她舉起懷裡的小獵犬,笑嘻嘻的說道:“你是大毛?還是二毛?”
曹父道:“先前他們送來的時候說過,公狗更大一些,應該是大毛,母狗稍微小了幾個時辰出生,那就應該叫二毛了。”
兩隻小獵犬大概是知道自己有名字了,高興的“汪汪”叫了兩聲。
頓時惹得庭院之中的眾人哈哈大笑。
“二郎,那黎家姑娘到底是怎麽回事?”
笑談結束之後,曹母拉著曹肅,義正嚴詞的在一旁發問。
曹肅愣住了,黎南煙怎麽了?
收服了洪鼎之後,屠仙山的事情曹肅就沒有再多管,至於黎南煙則是收攏到了將軍府裡,作為與洪鼎等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籌碼交換。
“怎麽了?人家姑娘好好的,如今又與你.關系親密。”
曹母本想說是“同吃同睡”,忽然覺得不太文雅,就換了個詞語“關系情迷”,在樸素的百姓思想中,這會兒就應該給個名分了。
但此時的曹肅,已經是朝廷正四品的大將,麾下五萬大軍,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很多事情,也不是他們可以做決定的。
因此現在曹父曹母縱然是曹肅的人生大事,也只能是給予建議,不能一手包辦。
不像那個時候在平城,說把劉鸞娶了就娶了。
曹肅聽到這裡,已然是明白了過來,他點點頭道:“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又是“自有分寸”,曹肅一副搪塞推諉的樣子,令曹父曹母皺起了眉頭。
曹母歎了聲氣,便也不再多言。
曹肅在後堂庭院中停留了一會兒後,便轉身離開。
劉鸞跟著曹肅一起走出了院子。
“嫂嫂,還有何事?”
曹肅低頭看向了劉鸞。
初冬來臨,尋常人家都穿起了厚重的棉襖。
…
今日劉鸞身穿了一件粉梅色雪狐棉衣,下身搭配芙蓉祥雲百花褶裙,粉嫩的臉上略施粉黛,小家碧玉中多了幾分嬌貴之氣,本就是書香門第,如今跟著曹肅,生活水平又高,富貴之氣自然存留於身。
“叔叔,亦琪的事情,還望放在心上。”
劉鸞之前摻和了曹肅的人生大事,如今又與柳亦琪走得近,這突然開口,就是為柳亦琪幫忙。
曹肅知道劉鸞所說的是柳家在自貿區開設茶莊的事情,茶莊開設,曹肅是允許的,但茶莊佔地面積不宜過大,他這規劃的自貿區雖然大,但如果前期被這些大家族都佔據了重要地段,其他商鋪很難再發展起來,就形成不了百花齊放的局面,這不是曹肅想要看到的。
曹肅點了點頭,悶聲道:“行,我知道的。”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後,曹肅忽然聞到了一股澹澹的香味。
院子裡面的花草樹木,大多都已枯敗,這突然冒出的香味,更有一種獨特的清香。
曹肅定睛一看,只見一名女子,戴著雪白的面紗,坐在了他的庭院之中。
女子容色嬌豔,眼波盈盈,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
“黎夫人。”
來者正是黎南煙。
黎南煙相貌絕美,在曹肅見到的眾多女子中,排名前列,且因為有了一定歲月的積澱,比少女更多了幾分豔麗和妖媚,身段更是柔美,一舉一動都帶著澹澹的風情。
“將軍。”
黎南煙眼波流轉,見到曹肅後嫣然一笑。
“夫人好久不見,有何要事?”
曹肅掀開袍子,坐在了黎南煙的對面。
石桌上,有黎南煙自己帶來的茶水,她倒也不客氣,直接當自己家一樣,該煎茶就煎茶,該插花就插花,沒一點含湖。
黎南煙笑道:“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只是許久未見將軍了,有些想念。”
黎南煙說出這麽親近的話,自己都有些臉紅,但她和曹肅之間,也經歷了一些事情。
而且不知道為何,是因為匡元洲死了,黎南煙從曹肅身上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佔有欲,比如現在,明明可以讓黎南煙離開諾大的曹府的,但曹肅就裝傻充愣,用與洪鼎交換的說辭,把黎南煙留在了府中。
洪鼎也是不說,但這幽州府內,確實也只有曹肅身邊是最安全的。
曹肅的佔有欲,給了黎南煙一些安全感。
黎南煙也很需要安全感,因此也沒有反對,就這樣住在了曹肅的邊上。
曹肅聽到黎南煙這麽說,頓時覺得有些有趣,這個夫人有想要搞什麽?他把黎南煙留在身邊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想要知道黎南煙身上的截脈封神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能讓匡元洲這樣的高手,最後都耗死在了這個病上。
…
是不是黎南煙的容顏不老,也與這個截脈封神有關呢?
曹肅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下黎南煙,黎南煙最近像是沒犯病,容貌倒是十分嬌豔。
“你的病好了?”
黎南煙搖了搖頭,眼底有一絲的暗然:“哪有那麽快好?無非也是靠著內勁護住心脈,苟延殘喘,活下一條賤命罷了。”
曹肅皺了皺眉頭,止住了她的話:“可別說什麽賤命,每個人的命,都是平等的。”
“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曹肅這是有感而發,尤其是像他這樣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更是由衷的感觸。
因此他才會拚了命的活下去,想方設法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從穿越到現在,終於是練就了一身不俗的武力,在這個糟亂的世道裡,總算是有了一點自保的能力。
“我幫你看看。”
曹肅伸出手來。
黎南煙猶豫了一下,也還是乖乖的把手伸出來,手腕放到了曹肅的手中。
曹肅反手扣住了黎南煙。
她的手纖細潔白,宛如琉璃一般,無半點雜質。
手上還是冰冰涼的樣子,與曹肅無時不刻散發的熱量相比,大相徑庭。
黎南煙的俏臉微微發紅,有點不敢去看曹肅的樣子。
這個比她小了很多年的少年,是和匡元洲完全不同的樣子。
匡元洲溫文爾雅,是讀書人,是天底下令人敬仰的儒生,而曹肅是將軍,侵略如火,無比霸道,仿佛要將一切不平都統統鏟除。
她悚然一驚,連忙搖了搖頭,為何突然拿曹肅與匡元洲作對比?
曹肅這時也把脈結束了,黎南煙身上的確有一股奇怪的能量,直接封鎖住了她的奇經八脈,這股能量,依附在黎南煙的血肉之中,伴隨著黎南煙的每一次呼吸而成長。
“每過一段時間,截脈封神爆發,我就會陷入五感丟失的境地。”
“五感丟失,我聽不見,看不到,聞不著世間將會都變成一片黑暗,有時我想著,乾脆就這樣死去好了,反正五感丟失的時候,也形同死去。”
黎南煙靜靜的訴說著發病時候的症狀,臉上很平靜,但一顆心卻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心潮起伏,絕非她臉上展示的這般平靜。
“我來試試護住你的心脈。”
曹肅伸手一招,便把黎南煙拉了過來,腳上石凳子一踢,正好丟在她屁股下面。
讓黎南煙正對著坐在他面前,曹肅抬起她雙臂,兩人四掌掌心相合。
黎南煙隻感覺手掌心中,忽然冒出了一股暖洋洋的熱流。
這熱流順著掌心,湧入了她的身體之中。
只有犯病的時候,她才會面色潮紅,氣息紊亂,平時身上一貫都十分冰寒,就好像隨時隨地都處在冰天雪地之中。
然而此刻,她感覺到了一股難言的暖意。
暖意順著手掌心,瞬間填滿了她整個身軀,立即變得熱騰起來。
這個武夫好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