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號角聲從山頭響起。
休憩了一個多月的曹軍,刮起大旗。
無數騎兵從營地裡飛出,在山頭疾馳,很快就形成了滾滾煙塵。
煙塵之中,強壯的騎兵將士跟隨著箭頭向前。
箭頭就是身披玄甲的曹肅。
曹肅麾下坐騎,依然是常見的精良戰馬,他尚未找到合適自己的坐騎。
精良戰馬馱著他向前,背上背著適合作戰的大月刀。
一柄長弓背在斜對角,箭袋子懸掛在馬上。
全副戎裝,衝在了最前面。
前方十數裡外,便是阻擋了他們月余時光的西關。
西關今日的城樓守將是朱明麾下最信任的將領鮑興。
這鮑興生的五大三粗,十分魁梧。
就站在了城樓之上,用銳利的眼光,死死盯著關下進出的每一個人。
按照上司朱明的要求,不漏放任何一個妄圖渾水摸魚的偷關之人。
鮑興看了一會兒,眼睛就有些發酸。
這時候,迎面走來了一位將領。
這是城中老將賈錫平。
賈錫平是西州人,在西關駐守多年,一直都兢兢業業,送走了好幾任的西關守將。
西關守將之職位,因為直接隸屬天子,所以是最好的進入天子眼界的加分地,很多將領都以西關守將為踏板,向上爬到更高的位置。
賈錫平只是副將,幾十年裡,守將換了一茬又一茬,他卻始終沒動。
因此他資歷極深,縱然是朱明這樣的人,也對賈錫平很是尊敬。
所以當賈錫平走上城樓,年輕的鮑興不敢托大,趕緊上前見禮。
“什麽風把老將軍吹來了?”
“老將軍放心,朱大人雖然不在,但憑借我一雙鷹眼,西關必然高枕無憂。”
鮑興拍著胸脯打包票,恨不得直接立下軍令狀。
軍中總是有很多自信的人,不自信也坐不上將軍的位置。
賈錫平看了一眼城樓,稀稀拉拉的有幾個將士看著,大部分的人都站到城樓下,仔細盤問入關之人。
對於出關之人,反倒是管理並不嚴格。
“朱明不在,我心中不放心。”
賈錫平說他不放心,鮑興便猜測他是特意來巡視。
這也是符合規定的正常流程,守將不在,賈錫平作為副將,就是實際意義上的一把手,所有人都得聽他的號令。
鮑興是個大老粗,一聽這話反倒是有些不高興了,認為自己的能力得到了懷疑。
他不滿道:“老將軍,我鮑興可是堂堂四品武夫,這裡有誰武功能比我高,我又在禁軍之中摸爬滾打多年,經驗豐富,守關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還做什麽將軍?”
賈錫平看他說的激動,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點點頭,肯定了鮑興的恪盡職守。
“行,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擾你了。”
鮑興心想理當如此,有他在這裡,西關豈不是固若金湯?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了隆隆的悶雷一樣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咦?
鮑興下意識的扭頭過去。
結果就看到遠方的天際邊,出現了一道黑線。
無數的騎兵,像一團厚重的黑雲,直奔而來,壓向了西關。
“敵.........”
鮑興一句話尚未喊出,腦後傳來惡風。
一股巨力拍在他的背後,他後心一痛,整個人像是被擊穿,當即半句話憋進肚子裡,整個人倒在了城牆之上。
一陣天旋地轉後,賈錫平抽出長刀,壓在了他的脖頸處。
鮑興無力的躺在地上,眼中露出疑惑、恐懼、惱怒之色。
“老將軍,你........”
“鮑將軍,對不住了,今日西關城牆,由我接管。”
賈錫平澹澹的說道,隨著他話音落下,無數軍士突然從底下冒出來,很快就衝上城牆,控制住了城牆。
而底下正在守關的將士一臉懵逼。
賈錫平控制住鮑興,朗聲怒喝:“奉大將軍之命,今日西關由我接手,所有人放下兵刃,退開兩邊!”
賈錫平威望極高,他一開口,哪裡還有人不服。
很快所有的軍士都被控制住,西關的大門就這麽敞開在這裡。
而天際邊傳來的隆隆馬蹄聲,已經越來越響亮。
轟!
隨著一聲巨響,長嘶的馬蹄聲中,一道身著玄甲的黑影從通道內竄出,抵進了西關之內。
他一抖韁繩,戰馬便瞬間停了下來。
雙蹄抬起,馱著曹肅高高揚起,出現在了西關中所有人的面前。
曹肅目光掃過四周,很快就注意到了城樓上的老將軍。
他向著老將軍點了點頭,隨後便繼續縱馬疾馳。
麾下的鐵騎跟著他向前,就像是洪水衝過西關一樣,從關內寬敞的街道上掠過,隆隆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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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兩旁,有很多西關的守軍和過關的商隊。
他們吃驚的望著衝過去的騎兵。
曹肅麾下騎兵,戰馬都產自西州,很多都是北涼草原馬家提供的優質戰馬,戰馬的個頭高大,將士騎在了馬上,更顯得魁梧。
普通人在戰馬之前,瘦小無助,無法阻擋。
鐵蹄聲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拖著輜重車的後勤兵出現,氣勢才稍稍下落一些。
但輜重的後勤兵也是騎馬的,很多馱馬身上裝了輜重,部隊的移動速度十分驚人。
片刻後,曹肅已經從西關穿過,出現在了神都地界。
他麾下兩萬余騎兵一個都沒少,緊緊的跟在他的後面。
“隨我來!”
曹肅高聲怒喝,深厚的內勁幫助他輕松將聲音擴展至整個隊伍,所有人聽他指令都聽得清清楚楚。
曹肅一馬當先,向東直奔神都。
........
........
誰刺殺了大將軍?
大將軍被刺殺一事,在整個神都鬧得沸沸揚揚。
隨著大將軍陷入昏迷,整個大將軍集團群龍無首,而內侍集團趁機發難,成為了實際意義上獲利者。
因此,刺殺了大將軍的刺客,很多人都認為來自宮中。
畢竟宮內藏龍臥虎,別說是一品武夫,縱然是玄境武者也是存在的。
“想要大將軍的命,這是謀反!”
大將軍集團的眾多臣子,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
於是在神都城裡,一日之中,就已經出現了多次的火並情況,三十萬的禁軍集聚城內,摩擦之下極易走火。
大將軍無法主事,該集團的主體業務劃分了三塊,被其麾下三位大臣掌握。
分別是右將軍秦虎、鎮西將軍楊瑞和兵部尚書郭勝雄。
三個群體雖然目前處於聯盟狀態,但也是各懷心思,如今面臨內侍集團的重重壓力,不得不先聯合在一起。
在大將軍城主府外,出現了很多的披堅甲士。
這些甲士穿著十分明顯,金甲紅披風,手持長戈,腰懸弓箭和橫刀,乃是標準的羽林軍裝配,乾元朝理論上最精銳的部隊。
護衛皇宮的羽林軍,一共有兩萬人,分設左右兩軍。
能入選羽林軍的武者,起碼也是氣血三突,羽林軍的什長就已經是力境高手,百夫長更是不少都成為了力境中品。
這樣的一支部隊,放眼整個天下,也沒有比之更精銳的了。
若是能夠離開皇宮,反倒是可以橫掃天下。
可惜羽林軍不能離開皇宮,只能算是神都城裡的第一軍。
如今出現在了大將軍府的外面,其意思不言而喻。
內侍集團派遣羽林軍盯著大將軍府,其他的禁軍則分別開始攻擊倒向大將軍集團的禁軍校尉。
城中多次火並,城外也有了交鋒。
“這還能忍?趁著閹黨大意,我們不如直接衝出大將軍府,殺向皇宮,斬了閹狗,定奪大業!”
“正面對抗,不利!任敵殺戮,不行,為今之計,唯有等大將軍醒來,決不可輕舉妄動!”
“放屁,你這孬種,現在還慫著,你是等著閹狗來請你做官嗎?”
大將軍不在,底下人吵吵嚷嚷,雖然雲聚在佔地面積極廣的大將軍府,卻討論不出任何的結果。
秦虎聽得腦仁疼,最後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一聲爆喝,鎮住了所有人。
“都別說了!”
秦虎是大將軍麾下最有資歷的將領之一, 且戰功赫赫為人又恩怨分明,因此很多人都服秦虎,願意聽他的話。
秦虎目光掃過眾人,冷笑道:“還在做夢呢?”
“門外的羽林軍看到了吧?”
“那是燕妃之弟燕笪麾下的左衛羽林軍,羽林軍中的精銳,調集在此地,就是為了不讓我們走出大將軍府。”
“倘若就這麽隨了他的意,一直躲在大將軍府裡,等下次我們出門的時候,大家可以直接喊閹狗阿父了!”
秦虎的態度很明晰,絕對不可坐以待斃。
他拔出了手中劍,一劍刺在了地上。
“鏘!”
三尺青峰入了地,尾巴“嗡嗡”的顫抖個不停。
秦虎當機立斷:“願意和我走的,現在就出門,召集人馬,殺光閹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