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瀨甚助可不敢真照王洛說的當做無事發生,連忙就想起身,讓武士學徒們向王洛問好。
這可是葦名一心,
葦名國的劍聖,葦名流之創始人!
他能重新回到葦名流道場,對他們可是天大的榮幸!
事實上不用佐瀨甚助說,武士學徒們就都紛紛雙手手掌向前靠攏著地,脊背和脖頸挺直,整個身子先前傾伏,齊聲道,“拜見一心大人!”
王洛見狀,多少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葦名一心”對葦名上下每一個人,都可謂神一般的存在,可更多時候,他當的似乎並不合格……
當然,王洛也沒有說些不用多禮一類的話,畢竟某種程度上“禮”還是該有的,不能亂了規矩。
這麽等了大約兩三秒,王洛才讓他們起身。
並,朗聲道,“佐瀨甚助,其實你剛才說的有很多不對的地方。”
佐瀨甚助聞言,像是聽到什麽可怕的消息一樣,臉色猛的變白,話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道,“請……一心大人賜教。”
自從水生氏成閉關,他就是全部葦名流道場學徒們的唯一的老師了,而如果此前他指導的東西,全部都在誤人子弟……
那這份錯,可就大了!
“不用這麽緊張,”王洛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或許確實太嚴肅了些,不由微微一笑,放緩語調道,“我是想說,你教的東西是對的,但沒有抓住重點。”
重點?
佐瀨甚助明白這是要指導自己真本領了,連忙挺直背部,做出一番洗耳恭聽的樣子。
武士學徒們也都齊刷刷的調整跪坐的方向到王洛這邊。
忽然被這麽多雙眼睛看著,王洛不由覺得有些別扭,隻得心中默默嘟囔了句,開口道:“佐瀨甚助,你犯的最大錯誤,便是沒有弄清楚讓葦名流名揚天下的,究竟是什麽。”
“是什麽?”
佐瀨甚助下意識問道。
他已經把葦名流研讀過千百遍,每天也有在不斷地練習,可現在一心大人卻說,他此前努力的方向……是錯的?
“你把葦名流想的太‘複雜’、太‘偉大’了,”王洛沉聲道,“發力方式?體能?不錯,要想成為一門合格的武士,這些是必備技巧,但你不要忘記,我在成為劍聖,或者說創立葦名流以前,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王洛慢慢地說,眾人認真地聽。
“使我逐漸取得今天這一地位的,是無休無止的生死搏殺,豁出生命的努力,想要守護葦名的信念。”
王洛邊摸索著“葦名一心”心中的記憶,邊總結自己對“葦名一心”的了解,緩緩道,“——這就是我想說的。什麽是葦名流?它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就是個名稱罷了。”
只是一個名稱罷了……
聽到這,佐瀨甚助忽然有種自己內心中的信仰崩塌了的感覺。
那個在他心中無比神聖,能斬盡一切的葦名流……僅僅只是一個名稱?
不少武士學徒,也都紛紛陷入迷茫。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明白剛才說的話中的含義。
這好像和他們老師教的東西不一樣啊。
“葦名流的招式絢麗嗎?並不,相反,它很簡單,簡單到你看過一遍便可領悟,”王洛看到大家都陷入思考,又點撥一句道,“還有你剛才提到的發力技巧——”
王洛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自嘲的笑了笑,“或許你確實是對的,因為我的小臂便是比大臂粗,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剛剛說的,無限次的生死搏殺,超越生死的歷練。” 說到這,王洛看向真一,嘴角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所以,佐瀨老師,你還是太仁慈了點,我在真一這個年紀,每天的訓練量至少是一千次!”
“當然,時代不一樣了,真的讓真一練習一千次,我也有點舍不得,”王洛持續壞笑著道,“但一百次確實太少了,不如改為五百次吧。”
五百次?!
佐瀨甚助眼珠不自覺的瞪大。
要知道,就連他一天的訓練量也才不過八百次,真一二十歲不到的年紀,讓他練習一個動作整整五百次?
這……有點過了吧。
佐瀨甚助都有點想替真一求情了。
然而,
讓他沒想到的,
真一聽罷此話,竟是滿面通紅的站起身,用幾乎半是尖叫的嗓音,大聲道,“請一心大人放心,我會按照您說的,認真練習一字斬五百次!”
“好!”王洛也很有氣勢的大吼了一聲,“說的漂亮,這才像年輕人!”
眾武士學徒一下也被王洛說的這番話,刺激的面紅耳赤, 恨不得現在就拿起木刀朝身旁的好兄弟砍一刀。
看到武士學徒們紛紛燃起了鬥志,王洛滿意的拍拍佐瀨甚助肩膀,示意他可以繼續讓武士學徒們上台展示所修技藝了。
隨後,俯在他耳旁,小聲問道,“對了,水生氏成最近還好嗎?”
王洛來這裡時的路上,曾聽路過的武士學徒們談到過水生氏成,說他已經閉關整整七天了,心裡很擔心他雲雲。
這不禁讓王洛,陷入回憶。
記得按照原本的劇情線,葦名遭到內府大舉入侵後,水生氏成為了守護這片土地,甚至不惜變成失去神智的“紅眼怪物”。
而“紅眼”和“龍胤”一樣,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只不過後者禍害全體葦名,而前者是禍害自己而已。
現在王洛既然降臨到“葦名一心”身上,肯定要盡量減少這種損失。
“他最近正在閉關,一心大人您的意思是……?”
“我是說,他最近有沒有什麽偏激的舉動?”
王洛問道。
“那倒沒有,”佐瀨甚助搖了搖頭,“他選擇閉關,只是感覺自己技藝要迎來新一輪的突破,才這麽做的。”
“那就好。”
王洛松了口氣。
準備重新更改一下自己的計劃。
去仙峰寺前先去地牢,把搞人體實驗的道順收拾一頓。
雖說這家夥是在有葦名弦一郎的支持下才敢這麽做的,但在葦名,真正說了算的人可不是他葦名弦一郎。
不過這時,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