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大學的四周都是濃密的森林,森林攔腰生長,從中間將宿舍和課程中心斬斷,要前往課程中心,徐檜只能穿過這篇森林。森林十分異常,即便扎根的土壤受到了地基的破壞,仍舊長到了驚人的30米,濃密的枝葉層層交疊,陽光難以照射進森林,徐檜看了看表,下午五點了。
順著礫石鋪成的簡易小路走,徐檜發現了異常,這片森林雖然長得茂密,卻聽不見一點生靈的歡愉聲,動物本能讓徐檜起了警戒心,他撥開保險,舉槍警戒,緩步前進。
穿過森林的前端,出現了大片灌木叢,徐檜離開小路,在灌木叢中蹲步前行,以隱蔽自己。
不遠處似乎有人在談話。
徐檜將槍口對準傳出聲音的灌木叢,打開瞄準鏡,清楚的看見了一男一女的頭部。
“嘿!“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徐檜嚇了一跳,猛地一轉頭,看見一位年紀與他相近的少女。
少女穿著白色米奇卡特T恤,一頭烏黑閃亮的秀發自然地披落,灰色的百褶短裙下是一雙白嫩的大長腿,白色中長襪和帆布鞋的搭配格外顯眼。
“你在幹什麽呀?”少女歪了歪頭。
“噓。”徐檜連忙招呼少女蹲下。
“你叫什麽名字。“徐檜問道。
“我叫凌雪,凌空的凌,白雪的雪,你呢。”女孩用俏朗的聲音問道。
“我叫徐檜,話說,你怎麽什麽裝備都沒有啊。”徐檜上下對著少女打量了一遍。
“什麽裝備啊。”凌雪搖頭說道,“倒是你好奇怪,為什麽你會有槍啊,你是特種兵嘛,你會後空翻嘛,你會馬伽術嘛,部隊裡的人嗓門好像都很大,你可以叫醒那邊的小蟲子嘛!”一連串的問題讓徐檜不知所措。
“哪裡有蟲子?”除徐檜自己以外,一路以來沒見到任何生物,凌雪的話讓徐檜覺得很奇怪。
“就在那棵樹上啊,你看,扒著樹皮的那個。”凌雪站起來,用手奮力指著那棵樹,對徐檜說道。
“那顆最大最粗最高的樹,樹皮上有青藤的那個,有一隻膚色幽黃的小鳥一動不動的站在樹皮那。”
“站在樹皮上?啄木鳥嗎?”徐檜方才站立起來,長時間的蹲姿讓他有點頭暈目眩,恍然間,他注意到了什麽。
那兩個人不見了!對徐檜這樣一個生存愛好者來說,讓目標在視野范圍內消失是一件巨大的錯誤,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才行。
徐檜本能的拉著凌雪的手,往森林下遊走去,作為一個芳齡少女,凌雪哪裡被男生這樣牽過手,小臉唰的就紅了,無奈徐檜走的很急,手勁還很大,不得不被徐檜牽著走。
“你慢點,你是要去課程中心嘛。”凌雪紅著臉問道。
“嗯,你去過課程中心嗎。”徐檜一邊警戒著周圍一邊答道。
徐檜渾然不知,他磁性而獨特的嗓音就這麽鑽進了一位少女朦朧的心。
事實上,徐檜有過不少追求者,雖說女追男隔層紗,但在生存愛好者眼裡,沒有相應的實力是不會輕易陷入愛河的,徐檜就這樣單身了19年。
“我是從課程中心回來的。”凌雪答道。
“啊?”走在前方的徐檜猛地一停加轉身,與後面跟著的凌雪撞了個滿懷,這一撞不要緊,倆人的臉唰的就紅透了,徐檜這才意識到他下意識的行為多少有些冒犯,連忙道歉道。
“抱歉抱歉,我這輩子還沒怎麽接觸過女生,所以,在言行舉止上有些不妥,
實在很抱歉。”徐檜背著槍,雙手一合,做出個拜佛的姿勢。 凌雪確實被撞疼了,防彈衣和彈匣磕到了她,要不是徐檜長得還不錯,換做別人,凌雪肯定會輕輕踹上一腳。
“是啊,那邊很奇怪,說是課程中心,卻有一個巨大的放射裝置,看起來很可怕,像是為了殺人準備的。”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準,徐檜覺得應該停下來衡量一下利弊。
“你確定你走的是西邊嗎?”徐檜問道。
“是啊,就是這條小路延申的方向。”凌雪指著那條小路。
徐檜看了看手表,已經六點了,再過幾分鍾,太陽就要下山了,這絕不是一件好事,摸黑前行有可能迷路,開燈前行會暴露自己,身上也沒有可以用於標記的東西,原路返回嗎,但是還沒走到宿舍就可能天黑了,如果前往課程中心,又可能遇到危險,自己這是念了個什麽大學,徐檜在心裡抱怨。
“老爹說過,無路可走就直行。”徐檜鏗鏘有力的說道。
“你有自信嘛。”凌雪好奇的盯著徐檜。
“額……沒有。”徐檜尷尬的撓撓頭,若是他一個人,自然可以闖一闖,但多了一個凌雪,徐檜覺得自己有義務保護她。
“我相信你,雖然,我不清楚你說的危險是什麽,但是你看起來很可靠,所以我就傻傻的跟著你叭。”凌雪笑著說道。
倆人繼續前行著。
越往裡走,奇異的現象就越來越多,一開始凌雪還能指出一些隱蔽的動物,走的愈加深入後,連凌雪也看不見動物了,枝葉上似乎蔓延著點點藍光。
徐檜聞到一股燒焦的氣味,順著氣味,徐檜來到了一片叢林。
“這裡的樹似乎被火燒過,應該是很久以前起火的了。”徐檜揉搓了一根枯枝說道。
“你不覺得,這裡的空氣流動有點奇怪麽。”凌雪伸出一隻手說道。
這句話提醒了徐檜,這片燒焦的區域明明在下風向,風是從他們背後吹來的,那為什麽他們聞得到燒焦味呢?
難不成,這片森林的外圍,全部都被燒焦過?難怪往外走植被和動物就越來越少。
一個巨大的轟鳴聲打斷了徐檜的思考,透過枝葉的間隙,徐檜和凌雪看見了駭人的一幕,那個巨大的閃爍著金屬冷光的放射器正在轉動,遠遠望去,就像一顆巨型金屬頭顱。
“啊,徐檜,你看那是什麽!。”不知何時,徐檜和凌雪身邊泛起了一陣迷霧,凌雪指著迷霧最濃的那端叫道。
“你能透過迷霧視物?”徐檜不可置信的看著凌雪。
“先別管那麽多了,那裡有一個豹子一樣的怪物, 它要過來了,你快開槍打它啊。”凌雪瘋狂的拉著徐檜的作戰服。
“它在這兒,啊,它去那了,啊它跳上樹了。”凌雪的手指不斷變換著方向,徐檜的槍口也不斷跟著變化。
“不行啊,我看不見它。”身邊的迷霧越來越重,再這樣下去,徐檜和凌雪將完全陷入迷霧裡。
“它好像不準備進攻我們的樣子。”凌雪突然停下了動作,呆呆地望著迷霧。
“喂,你怎麽了!”徐檜察覺到凌雪不尋常的舉動,推了推她。
“喂!發生什麽了,什麽叫不準備進攻?”
“凌雪!”
不論徐檜如何叫喚,如何推搡,凌雪都是一副呆呆的面容,深藍色的瞳孔逐漸的散開,徐檜被徹底嚇壞了,瞳孔散開,這可是將死之人才會有的症狀啊。
對,說不定是和那個豹子對視的原因!不管怎麽樣,都要試一試,徐檜摘下頭盔,給凌雪戴上,拉下了夜視儀,強行切斷了凌雪的視線。
果然有效,凌雪癱軟在地,說不出話,但瞳孔有意識地盯著徐檜。
隨著迷霧越來越厚,之前聞到的燒焦味也變得明顯起來,不,不僅是燒焦味,還有喉嚨傳來的劇烈的刺痛感。
怎麽辦,看著懷裡的凌雪,徐檜一下子變得絕望起來,該怎麽辦。
要死在這了嗎,凌雪那麽信任我。
徐檜低下頭,凌雪仍舊與徐檜對視著,湛藍的瞳孔似乎有淚水在打轉。
如果我能看見那個該死的怪物,如果我能......徐檜的右手握緊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