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阮滿腦子只有那麽一個畫面,皮膚被冰冷的刀刃劃破,血液奔湧而出,分外的刺眼,讓她不由得想起自己上輩子臨死前的情景,下意識的就衝上去按住傷口。
“你瘋了嗎?不過是腿傷了,治療就好,為什麽作賤自己?”
她聲音顫抖,雙手按住男人大腿上的傷口,整個人半跪在地上。
因為害怕,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風衣帶子松開了,露出了她裡面穿著的那件連衣裙,白皙的弧度就那麽毫無準備的衝擊到了駱肇堯的眼中,他下意識的轉頭,耳尖有點紅。
原本沒有任何知覺的腿,被人突然按住。他本以為自己會把人丟出去,但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對方眼中的那抹恨鐵不成鋼的擔憂後,詭異的沒有那麽做。反倒是歪頭看著她,眼神平靜無波。
唐阮阮滿眼都是傷口,她左右看看,沒有看到醫藥箱,猜想家裡可能沒有,就抽走自己的風衣袋子系在傷口上方的位置。先替對方止住血液再說,沒有多久直到她看見血流變小後,才松了一口氣,起身要往外面跑。
“我去買藥,你不要亂動。”
她的聲音依然在顫抖,卻很堅定。
駱肇堯實在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他見不得她哭,隻好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茶幾底下有藥箱。”
磁性男低音響起,讓唐阮阮不由得一機靈,感覺耳朵有些扛不住,電流傳遍了全身。
她傻乎乎地看了一眼駱肇堯,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去拿藥箱。打開看了一下,好在有碘酒和止血粉,唐阮阮小心翼翼地用棉花蘸著碘酒給男人消毒,隨後撒上止血粉,用紗布包扎好。全程她都很認真,完全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包扎的位置有點不太好描述。
等她處理好後,吐出一口氣,看到男人腿上被自己給撕掉的褲子布料後,才猛的臉上一紅,這個位置離他的大腿根也就一掌的距離。
她張張嘴想解釋,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全程男人都沒有吭一聲,淡定得似乎那不是他的腿。
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唐阮阮說話,駱肇堯不得不出聲問道:“你是誰?”
“你對象!”
脫口而出後,唐阮阮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猛地轉過身後,感覺自己不要做人了,她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可是要是現在跑了,一個月後她就要下鄉。
她不想。
唐阮阮攥緊拳頭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卻不知道剛剛為了方便包扎傷口,她把風衣脫了,這會一身緊身連衣裙包裹住的身體,因為背過身去,曲線畢露,完美的呈現出來她的好身材。
駱肇堯即便是坐在輪椅上,卻不妨礙他看到這個曲線。他不由得輕咳一聲,掩飾性的別過頭,這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了點別扭。
輕咳的聲音讓唐阮阮清醒過來,她急忙說道:“你別誤會,我叫唐阮阮,我們兩個之間是有個娃娃親的,你知道嗎?”
駱肇堯哪裡知道這個去,他乾脆搖頭。
唐阮阮猜想他可能不知道,怕他攆走自己,繼續解釋:“是你爺爺跟我爺爺定下來的,不過早些年兩家沒有怎麽來往,我們也沒有見過,爺爺肯定也沒有跟你說過,但是我沒有胡說,不信你問問你媽媽就好。”
駱肇堯擰眉:“你知道我是誰嗎?”
唐阮阮點頭:“我來之前問過我媽,她說你叫駱朝陽。”
“你沒有見過我?”駱肇堯還以為唐阮阮說的是自己,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她說的應該是堂哥,他們兩個人的名字聲音很相似,經常被人給念錯。 “第一次見也不妨礙我們談對象的,我是真心實意要給你談對象,我不排斥娃娃親。”
因為著急,她還下意識地蹲下來抓住駱肇堯的手,眼神裡都是堅定。
駱肇堯張口要說你認錯人了,不過轉頭一想剛答應堂哥冒充他,對方要是別有用心的人來試探得怎麽辦?
眼神不由得冰冷下來,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來點什麽。
“我知道你肯定很難相信,可是我是真的想跟你談對象,我打聽到你的腿走不了路了,我不會嫌棄你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發誓一輩子不離婚。”
她只是要婚姻不下鄉,沒有夫妻之實無所謂的。
兩隻白皙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駱肇堯下意識的不是去感慨手指多麽軟,而是感慨好修長的手指。
如果學琴應該很有天賦。
他的視線過於直接,唐阮阮終於意識到,下意識地想縮回去,可是怕自己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沒有下次機會了,紅著臉沒有松開,還小幅度的搖晃了一下:“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那帶著點討好的撒嬌,軟到心坎裡的聲音瞬間闖入他的耳朵裡,讓他不由得甩開了那雙小手。
“抱歉,現在提倡婚姻自由,娃娃親不作數。”
冰冷的聲音如同一桶冰水澆下來,唐阮阮眼睛都紅了。
她想過駱朝陽會拒絕,可是當他真的拒絕後,整個人還是不由得冒出絕望來。
“你是已經有對象了嗎?”
她那個表情實在是太過可憐,駱肇堯下意識地說道:“沒有!”
“那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沒有!”
“那你娶我好不好?”
“……”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估計唐阮阮沒有勇氣再來一次,可是此時她已經說出來,就沒有後退的余地。
“你娶我好不好?我會洗衣服,會做飯,會伺候人,就算是你以後都走不了路了,我都陪著你,只要你娶我,好不好?”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裡,都是祈求,似乎她生命的延續就是要嫁人。
駱肇堯根本不怕美人計,可是這個女人的眼淚讓他有些不舒服,可是他不是駱朝陽,不能夠答應這種事情。
何況他根本就對唐阮阮一點都不了解。
唐阮阮一直注意著駱肇堯,看他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會同意,可是她不想聽見拒絕,在他張口要拒絕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快速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把駱肇堯的拒絕堵在口中。
沒有第一時間把人推開,反而在思考:
手還挺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