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丁寧繞開人影,又接連找到了八名保安衛,然而有些人終究是沒有逃過一劫,活下來的只有五人,另外三人都死了。
有被蟲蟻咬死的,也有無意間觸碰到人影,被陰氣入體害死的。
“還要繼續找嗎丁大師?”
葛老三覺得已經沒必要了,他們總共就二十人,如今已經確定四人死了,加上如今他們總共有十一人,也就是十五個了。
而那五人在林子裡逛了這麽久,很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
“盡人事聽天命吧…”
他並不是什麽聖母,而他早在進來之前,之所以滴血控制,甚至還想過用他們來替自己擋災。
當然,沒必要的情況下他也不想平步無辜害人性命,另外五人他甚至都感知不到了,很可能是已經跑出來自己的感知范圍,那也就沒必要浪費多余的時間了。
接下來,丁寧決定先找到陰泉的位置所在,一路上順帶尋找一番,看看能否發現九叔等人的蹤跡。
而葛老三與嘎子等人,似乎都看出了丁寧接下來要做什麽。
既然無法出去,那就安心跟著把,總有辦法的。
已經走進迷霧中了,他們就算心裡有一萬個想回去的心思,可卻也出不去了。
而在另一邊,九叔等人也覺察到了這些人影的不對勁,特別是當人影漫無目的晃過來時,才終於明白這究竟是個什麽。
“看來這地下的陰氣湧動極為劇烈,而且源頭處肯定屍骨堆積如山,要不然也不會有如此多的怨氣聚集…”
九叔做出了自己的分析,簡單察看了一番後,他也基本確定了地下陰氣的湧動,不過要辨清方向,可能就還需要點兒時間了。
畢竟他可不像丁寧那樣,擁有魔修的天眼。
“不著急,等千鶴醒過來後,我們再想想其它的辦法吧…”
四目感受著人影散去後空氣中彌漫的陰邪之氣,腦海中思緒轉動。
“如此濃鬱的陰氣流動,恐怕源頭之處近乎是陰氣噴薄了,我們只要順著陰氣的濃鬱度找過去,想來找到源頭應該不難…”
“那個…”
就在這時,角落裡的村婦又開口說話了,神情似乎有些慌亂。
九叔等人轉過頭,投來好奇的目光。
“是有什麽事嗎?”
“我們村子裡就有一口封印的老井,就在村口。”村婦緩緩道:“自那一次村口的老槐樹被劈斷後,無意間將老井的石蓋給砸碎了,從那以後村子裡便開始怪事頻發…”
初時,犽村裡的人都以為是這顆百年古樹被劈斷了,惹來了上天的不滿,因此村長還組織了人舉行獻祭儀式,可似乎並沒有用處。
後來又有人猜測,是因為沒有了老槐樹的鎮壓,村子失去了保護,林子裡的妖魔鬼怪都跑過來了,可如今聽完九叔等人的分析後,村婦這才想起來,那口雜草叢生的老井,總給人一種擇人而噬的恐懼感…
“你是說那口井就是那陰氣噴薄的源頭?”四目眼神古怪的望來。
村婦有些猶豫,她可不是什麽道士,怎麽可能懂這些,只是憑著感覺做出猜測罷了…
“我也不清楚,就覺得剛才兩位道長說的陰泉,和那口古井似乎有些關系。”
九叔與四目道長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心裡都有了些想法。
“看來,我們還真的得去犽村看看了…”
四目道長雖然身上帶傷,而且說話尖酸刻薄,但心地卻是和九叔一般,
對妖魔鬼怪嫉惡如仇,同時也懷揣一顆除魔衛道之心。 “也不知師姐那封信傳出去沒有,要是傳出去了,想來以丁寧那小子的機靈,應該不會傻乎乎的自己闖進來吧?”
四目眼神閃爍,雖然接觸時間較短,但從有些時候的一些小事來看,那小子還算不笨,腦袋瓜子可比文才和秋生好用多了。
然而也誠如四目道長所言,秋生與文才等人如今不過剛出城不久。
鎮裡的好吃好喝享受完後,兩人還睡了個午覺,方才慢悠悠的雇了架牛車,朝省城的方向行去。
“這日子,可真舒服啊~”
秋生舒服的躺在木板上,嘴裡還含著根茅草,儼然將其當成了掏牙的工具。
“要是一直這樣該多好啊…”
文才掂了掂藏在內衣袋裡的錢袋,發現就一個下午的時間,錢袋就空了三分之一。
“還好,要是等師傅回來了,發現我們把他藏的壓床底錢給拿了,我看你有幾層皮夠他剝的!”
因為要去省城的原因,兩人很輕松的就找到了九叔藏錢的小盒子,並且一股腦全部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從出生到現在,兩人除了逢年過節或者買東西的時候,能拿到那麽一兩個鋼鏰外,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銀元, 一時沒忍住便先去鎮裡最好的酒館吃了頓好的。
“怕什麽,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是我們兩個拿的?”秋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坐起身,拍了拍文才的肩膀道:“到時候等師傅回來,我們就說義莊沒人,進了小偷,不久完了?”
文才眼睛一亮,認同的點了點頭道:“嗯,你這個想法不錯,到時候我們統一下口徑,就怎麽說。”
想到這兒,文才頓時就不擔心了。
畢竟被九叔從小帶大,那金竹條子也是從小跟到大,屁股也不知被打腫了多少次,因此每次九叔一凶起來,文才立馬就慫了。
就這樣,兩個人踏上了去省城的路。
然而別說是秋生和文才,似乎丁寧也忘記了一件事。
那就是前天晚上的時候,似乎來過兩位鬼差,而且那兩位鬼差還曾說過,兩日後的晚上會再來,有命令要與九叔交談。
然而晚上時分,兩道一黑一白的身影突兀出現在院子中央。
“奇怪,為何一個活人氣也沒有。”黑無常喃喃低語。
“哼,這群可惡的人類,竟然連本君的命令也不聽,看本君如何收拾你們!”
白無常眼白上翻,原本就吊著的舌頭,此時伸得更長了。
只見它手中苦無揮動間,整個義莊頓時陰風大作,原本已經休息的雞鴨狗,被這突兀刮起的陰風,吹得搖晃不定,就連文才好不容易給它們搭起的棚子,很快也就散架了。
整個義莊,可謂是雞飛狗跳,各種物件墜地,儼然就像是被打劫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