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給了“父子倆”十分鍾的交流時間。
時間才過去一半,凌達便提前出來了。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對林磊嘿地笑了聲:“以後就麻煩林警官你照顧這小子了……”
林磊皺眉朝他點了點頭,表情也是略有些複雜。
凌達不是個好人,利用少年的能力犯罪,事情一被發現,第一時間將黑鍋甩給少年。
可是當一切塵埃落定,其又主動要求勸解少年。
雖然凌達故意掩飾,但林磊還是看到了他此時微微泛紅的眼睛……
幾天時間是不會培養多麽濃厚的感情,可要說這家夥心裡沒有半點感懷和觸動,那也是假的。
當然,等過幾天,凌達可能又會將小家夥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人還真是一種複雜的動物……”
林磊擺了擺手,陳寧當即上前把其人帶走。
而後林磊則是轉身進了房間之內。
少年縮在桌前不斷啜泣,雙眼滿是茫然和無措……
林磊走上前,遞給了他一塊才買來的菠蘿麵包:“吃點東西吧。”
男孩愣了一下,也是果斷接過麵包,三兩口塞進肚子裡。
“謝,謝。”
男孩和林磊一樣,都是很容易餓的體質。
林磊點了點頭:“現在……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小家夥抬頭茫然看著林磊。
“你知道你自己家在哪嗎,你是從哪裡流浪過來的?”
小家夥茫然對林磊搖頭。
“我住在……白房子。有一天,轟,然後我,就出來了。”
“有人……帶著我。跑了好遠,嘩,介邊了。”
小家夥的語言組織能力略差。
聽到其所言,林磊也是有了很多猜測,所謂的白房子,無非有兩種可能,一個是醫院,二一個就是研究所之類的地方。
至於之後的轟、嘩是什麽,林磊就理解不能了。
林磊挑了挑眉:
“調查局會幫你尋找家人,未來一段時間內,你就暫時生活在這裡吧,雖然條件稱不上多好,但總不會再挨餓受凍了……我在這兒有房間,你先住幾天吧。”
小家夥具備恩賜,而且心智不成熟,當然不可能丟到福利局或者收容所之類的地方。
調查局坐擁整個大廈作為基地,空房間多的是,甚至不少的源能覺醒者也都住在這裡。
男孩聽懂了林磊的意思,抬起頭,一雙大眼睛水靈靈地看著林磊。
林磊笑著點了點頭,牽起小家夥的手掌:“走吧。”
……
調查局大廈。
某一層。
林磊拿著門卡刷開了某個房間的房門。
“以後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吧。”
調查局的提供的房間,與一般賓館的房間類似,不算大,但是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
這裡是林磊成為調查員後,上頭分配下來的休息室,只不過林磊這幾天還是都住在家裡。
男孩瞪著大眼睛看著白熾光下整齊的家具和床鋪,而當聽到林磊的話後,一雙大眼睛濕漉漉地看向了林磊:“家?”
“算是你臨時的家。”林磊笑著點了點頭,而後又挑眉看向其人髒兮兮的臉蛋,以及微微散發著異味的身體。
“你這是多久沒洗澡了啊……”
林磊拉著小家夥進了進了浴室,簡單介紹了一下淋浴的用法,讓小家夥自己洗澡,就又出了浴室。
而後拿出自己的PDA。
打開了一個調查局內部的APP。
卻是一個專門提供衣帽服飾的特殊軟件。
免費向調查員們提供各個年齡段的衣服,也支持衣帽的訂做。
林磊大概根據其人的體型、身高,給他挑選衣服。
林磊點進了男童區的分區,隨意選了幾件,合上手機。
卻是又不由得眯起眼睛:“這小家夥,可未必一定是男孩啊……”
小家夥雖然臉一直都髒兮兮的,但是長相清秀,容貌更像女孩。
林磊之所以將其當做男孩,是因為他穿著男孩衣服,留著男孩的平頭。
可仔細想想,這些也根本不能成為自己確定其人性別的關鍵。
換個方向,其年紀小,若是男孩,聲音和長相偏向清秀其實也很正常的。
“凌達那家夥雖然也認為這小家夥是男孩,可其才認識小東西多久,和自己一樣,同樣是根據小家夥外貌判別性別的。”
他的表情也是有些詭異,卻是放下手機,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
水流聲戛然而止。
裡面傳來小東西的疑問聲音:“唔嗯?”
“咳。”林磊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幾聲:“冒昧的問一句,小家夥,你知道你自己是男是女嗎?”
裡面並沒有傳來小家夥的回應,而後很快哢嚓,小家夥將浴室的房門打開,一臉疑惑地看著站在門口的林磊:“藍鋁?”
林磊卻是連忙主動將門重新閉上,“沒事兒,你好好洗吧。”
他扭回頭去,表情微妙。
小家夥的確是個女孩。
而從她的反應來看,其根本不懂得男女所代表的含義。
想到其人比平頭長不了哪兒去的頭髮,林磊卻是懷疑,小家夥過去可能有什麽特殊的疾病,所以才會將頭髮剃的這麽乾淨……
而事實上,結合其人所言提到的白房子,也的確是有醫院的可能性。
林磊也是決定,等明天小家夥加入調查局體檢時,做的更全面一些。
……
二十分鍾後。
小家夥裹著浴巾,赤著腳走出了浴室。
林磊則是當即轉移目光,指著床頭早送上來的各色衣服,“你試一試吧。”
這些衣服都是在林磊確定她性別之前點的,所以都是男裝,不過對於小家夥這個年紀來說,男裝女裝倒是也關系不大。
小丫頭雙眼熱切,卻是毫不避諱林磊解開了浴巾,林磊輕咳了一聲,立刻轉回頭去。
小家夥不能夠區分男女,自然沒有任何避諱的意識。
倒是林磊,卻是連忙告誡她千萬不要隨便在其他人面前換衣服。
“為什麽?”小東西對一些常識知識缺乏理解,林磊簡單為她科普了一下,小家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小家夥避開林磊, 到隔壁臥室去換衣服。
半晌,才推門而出。
“好看?”小丫頭有些生澀的聲音響起。
小丫頭換了個牛仔褲和長袖,穿的歪歪扭扭,但也是相當清秀、可人。
林磊微笑朝她點了點頭:“好看!”
小丫頭洗過澡換了衣服之後,卻是仿佛換了個人,肌膚白裡透紅。
“好看!好看!”小家夥也是興奮得很,來回走來走去。
雖然對常識沒什麽太深的了解,但是卻也知道臭美。
“等等,你這是什麽……”林磊卻是注意到小丫頭後頸位置,有個特殊的紋身,似乎某種特殊符號的紋路。
“不造。”小丫頭茫然搖頭。
林磊卻是感覺這東西絕不普通,也是當即拿起手機,將這圖案拍了下來。
而這時門鈴聲突然響起,卻是林磊叫的外賣到了。
當然說是外賣,實際上也是調查局內部的夥食。
林磊叫了四菜一湯,一桶米飯。
林磊也是注意到,隨著餐車推進來,小東西的目光便集中在了其上,再移不開。
林磊笑著將東西擺上房間內的餐桌,“我就知道,你該餓了。吃吧!”
小家夥看著年歲小,但是食量卻是相當誇張,二人輕松將四菜一湯、一桶米飯全部解決乾淨。
吃完飯。
小家夥摸著肚子,在沙發上躺下,而後突然抬頭看向林磊:“十三……”
林磊愣住,“什麽?”
小丫頭認真道:“名字,他們,叫我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