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楊子江望著蘇夫人,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
這是杜傲剛才所呆的房間。
現在房間中已只有他們三個人,杜傲已經離開了。
蘇夫人站在窗前,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容。立在他身後的海東青、楊子江臉上已是一點笑容也沒有了。
清風吹拂著他們的面龐,天地變得格外安靜。
楊子江終於忍不住道:“你本不應該說那番話的,若你不說那番話,或許杜傲就不會走了。”
楊子江在埋怨蘇夫人。海東青雖然沒有說話, 心裡也是同樣的想法。
蘇夫人輕笑道:“你們真認為杜傲走了?”
楊子江道:‘下人都已來稟報,杜傲騎上快馬離開了!難道他在說謊?’
蘇夫人道:‘我的人當然不會說謊。’
楊子江道:“既然如此,他豈非已走了?”
蘇夫人道:‘他雖然走了,但一定會回來的。’轉過身來,望著楊子江、海東青,道:“其實縱然我不說那番話, 杜傲還是會走的。”
“為什麽?”海東青不明白道:“難道蘇夫人的推斷都是錯的?”
蘇夫人淡淡道:“我對他的推斷當然是正確的,他是不可能如此窩囊離開的, 可是他也絕不會稀裡糊塗的留下, 縱然他要留下來,也會看我們的本事是否能讓他留下來。”
海東青想了想,苦笑道:“我自認不笨,卻還是不明白夫人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蘇夫人道:“杜傲還沒有自認為非要留下來不可的原因,所以他當然要走!可走了以後,他一定也會來。”
“他為什麽一定會來?”楊子江道:“我們又有什麽本事能讓他一定來?”
蘇夫人輕輕歎了口氣,道:“你們雖然不笨,可你們跟著她也只是學到了他的些許武功而已,她的謀略智慧,你們卻是半點也沒有學到,特別是對人性的洞徹,更是奇差無比。”
楊子江、海東青對視一眼,看出彼此也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難道杜傲一定會回來嗎?
他們不知道,眼下卻隻好等了。
杜傲坐在馬背,健馬狂奔。杜傲滿臉燦爛的笑容,他能想得到蘇夫人這個時候臉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一定很驚訝。想到這裡, 杜傲心情更愉快了。
杜傲一向不喜歡別人一副看穿了他的樣子!杜傲雖然想要留下, 但絕不會那麽留下!
他不那樣簡單的留下,一方面是因為蘇夫人的話,另一方面心裡有一種非感覺,蘇夫人或許已開始在懷疑他了!所以無論如何,先離開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一路上非常順利,與杜傲心裡想象中的一樣。現在杜傲已有些期待蘇夫人又有什麽本事令他主動回去。
生命就是一場刺激的遊戲!也每一個人的相遇,就自然而然開啟每一場特殊的遊戲,現在杜傲和蘇夫人相遇,又將開啟什麽樣的遊戲呢?
這個世界給杜傲最大的感觸就是人少地多。縱然像松江府那麽繁華的地帶,也有許多樹林河流,有許多人跡罕至的地方。出了莊園,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瞧見什麽人,過了大概半個時辰,人終於漸漸多了起來,詢問之後得知原來自己已在西湖。
提起西湖,杜傲忽然想到了西湖梅莊,同時腦海也浮現一個人的身影——向問天。
杜傲去往雙修府前, 遇上向問天, 那個時候向問天希望他幫忙營救任我行,而且還提起了一件事,向問天說梅莊四友極有可能背叛了日月神教,投奔了其他人,正因如此才希望他的鼎力相助。
杜傲身軀一震,梅莊四友投奔之人是否有可能是哪位蘇夫人?這個念頭才在腦海中浮現,就一發而不可收拾了!緊接著腦海又浮現了另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才在腦海閃現,杜傲就全身冰涼,暗呼要命——哪位蘇夫人斷言自己一定會恢復,是不是已拿下向問天了?
想到這裡,杜傲就加快腳程,去往約定的地方與向問天匯合。杜傲只希望向問天還在那裡。
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門口對量貼著日月標記對聯的草廬。草廬看上去荒廢已久,院中雜草叢生,沒有任何行人走過的痕跡。
向雨田是否在這裡呢?
抱著這個疑問,進入草廬!他的人才剛來到門口,房門忽然打開,裡面走出一個人。此人容貌清臒,下頜長著花白的胡子,卻不顯老,反而流露出一種豪邁的氣質。
看到這裡,杜傲長長吐了口氣,緊接著發現一件事,令杜傲的心情又凝重起來——他發現這人的眼中居然帶著血絲,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
心中一沉,杜傲道:“是否有人提前來過了?”
這人當然是向問天。
向問天點了點頭,藏在衣袖中的雙手握緊,一字一句道:“不僅來過了,而且將大小姐帶走了。”
杜傲臉色一變。他本來做好了準備,可事情真正發生,情緒還是不可避免受到了影響。
“來的人是誰,他們為什麽要將任盈盈帶走。”
先前向問天、杜傲見面的時候,向問天告訴杜傲任盈盈也來了,而向問天一向稱呼任盈盈為大小姐,顯而易見被帶走的是任盈盈。
向問天的話很奇怪:“這就要問你了。”
杜傲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道:‘問我?’
向問天道:“他們說是代替你招待大小姐的,難道不是嗎?”一雙眼睛發出奪目的光芒,盯著杜傲。
杜傲道:“你有沒有看見帶走任盈盈的人?”
向問天道:“沒有看見,七天前,我買好酒菜回來,大小姐就已被帶走了,對方隻留下了一封信。”向問天將信交給了杜傲。
那其實不算是信,只不過是很簡單的通知而已。是一份很客氣的做客通知,可那絕不是做客。
向問天一臉期待看著杜傲,道:“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杜傲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腦海中只能想到蘇夫人。
七天前,那時候他還沒有落在蘇夫人的手上,可蘇夫人居然已提前動手綁架了任盈盈。杜傲很不明白,為什麽蘇夫人會以任盈盈要挾他呢?他和任盈盈豈非一點乾系也沒有。
杜傲不明白,但至少一件事他已明白——他應該去見蘇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