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勝衣沒有見過談應手,而且他這一次是為了杜傲而來的,所以談應手走進青雲客棧,沈勝衣看都沒有看談應手以及其身邊兩個老人一眼,他坐在客棧大堂角落處慢慢咀嚼著飯菜。
司馬血則不一樣。
司馬血雖然沒有見過談應手,卻因為他從事殺手行業,所以一眼就認出了談應手。
司馬血一看見談應手臉色就變了。
司馬血雖然是殺手,但他不喜歡談應手這個人,甚至簡直就是厭惡。
司馬血一看見談應手,就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談應手本來目光落在沈勝衣身上,談應手雖然沒有見過沈勝衣,可客棧之中能引起他注意的人只有沈勝衣、司馬血兩人而已,而司馬血這個動作令他的視線落在司馬血的身上。
談應手從上到下,目光仿佛如刷子一般在司馬血身上掃過,在落在司馬血身前那口劍上的時候,目光仿佛一下子變成了釘子,盯死了那口劍。
劍是淡青色的,從劍鞘到劍都是淡青色的。
這樣的劍並不多。
談應手認出這口劍是碧血劍,而帶著碧血劍的人,當然是近些日子被人稱作殺手之王的司馬血。
談應手雖然知道了司馬血的身份,卻沒有找司馬血的麻煩,他隻想找杜傲的麻煩。而且談應手也感覺得出司馬血似乎也是來對付杜傲的。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只是談應手一貫的原則。
可這不是司馬血的原則。
司馬血第一時間站起身來,端起一杯酒,來到談應手的面前,笑著道:“閣下是不是十惡莊主談應手?”
沈勝衣本來在大口大口拒絕飯菜,但也停下了動作,朝談應手望了過去。
沈勝衣雖然對江湖上知曉的事情沒有司馬血那麽多,可黑榜十大高手的名頭,沈勝衣還是知道的。
談應手倒一杯酒喝下肚,這才點頭:“不錯。”
平日談應手懶得回答這種問題,但念著司馬血也是來殺杜傲的,所以脾氣好了一點。
司馬血又道:“閣下也是來殺杜傲的?”
談應手道:“你也是?”
司馬血道:“有人請我取下杜傲的項上人頭,所以我來了。”
談應手道:“很好。”
他真的認為很好。
司馬血卻道:“不好。”
“不好?”
司馬血歎息道:“杜傲的人頭只有一個,我要殺杜傲,你也要殺杜傲,若你殺了杜傲,我又如何殺呢?”
談應手冷冷道:‘我殺了杜傲,再將他的人頭送給你。’這的確是個解決的法子。
司馬血卻還是搖頭:‘這樣還是不好。’
“為什麽不好?”
司馬血道:“如果你殺了杜傲,自然也就等同於我沒有殺杜傲,如此一來我的任務自然沒有完成,所以這很不好。”
談應手道:“那麽我讓你先動手。”
司馬血道:‘這樣的確很好,但有一點不好。’
“哪裡不好?”
司馬血道:“如果我能殺了杜傲,自然一切都好,可若我不能殺了杜傲,豈非讓你撿了便宜。”
談應手眼中射出利芒,道:“你不想我撿便宜?”
司馬血道:“我不希望任何人撿便宜。”
談應手忽然道:“你是不是司馬血?”
司馬血道:‘我是。’
談應手道:“據我所知司馬血的外號叫殺手之王?”
司馬血笑了笑,道:“是的,近些日子有人這麽稱呼我。”
談應手道:“作為殺手之王的你竟然沒有信心殺杜傲?”
司馬血笑道:“我的確沒有把握殺他,近一年來,這位杜公子實在太出名了,也作出了太多轟動天下我自認也做不到的事。”
談應手道:‘當一個殺手殺人的時候,必須要有把握,若沒有把握,就不應該動手。’
司馬血道:‘確實如此。’
談應手道:“既然如此,你就應該走。”
司馬血笑了笑:“可我不想走。”
談應手知道事情有些麻煩了,但他從不怕麻煩:“你想怎麽樣?”
司馬血道:‘我想給莊主兩條路。’
“說。”
“第一,莊主立刻離開珠光寶氣閣,讓我殺杜傲!第二,讓我對你出手,我若輸了或者死在你的手上,自然由你殺杜傲。”
談應手臉色鐵青,他終於看出來司馬血是故意找他的麻煩。
談應手看的沒錯,司馬血的確故意在找談應手的麻煩。
司馬血雖然是殺手,但卻有自己殺人的規矩,絕不殺自己認為不該殺的人。特別是認識龍城壁以後,他認為世上有太多的人不該殺了。
談應手卻不一樣,無論誰當了他的路都可以殺,而且隨時隨地因為心情不好也殺人。
司馬血不喜歡談應手這樣的人,所以他才主動找談應手的麻煩。???.
談應手目中射出火光,冷冷道:“我也給你兩條路。”
“什麽路?”
“走或者死。”
司馬血哈哈一笑,道:“司馬血的名頭不是嚇出來的。”
這句話已是回答。
這是談應手不願意面對的回答。
談應手一向不是喜歡多話的人,今天他的話已經足夠多了,他已足夠給司馬血面子了,可司馬血卻不要名字。
談應手什麽都已不再說,他的手忽然有了動作,朝司馬血的腦袋覆壓下來。
這明明是一隻手,司馬血卻感覺仿佛是一座山嶽負壓下來一般,直到這一刻司馬血才真正領略到了黑榜高手的風采,實在可怕的要命。
司馬血大叫一聲,碧血劍已出鞘。
司馬血一連刺出十三劍,朝談應手的手擊去。
手是血肉之軀,可談應手的手卻仿佛比鋼鐵還要堅硬。
手劍碰撞,竟然發出一連串叮叮的聲音。
司馬血驚呆了,他出道江湖,從沒有見過有人竟然僅以護體真氣,毫發無損的接下自己的碧血劍。
談應手也頗為驚訝。
談應手運轉玄氣大法,本就打算速戰速決,可結果和他想象中大不一樣。
談應手本來打算強扛著碧血劍,一張對著司馬血的天靈穴拍下,取了司馬血的性命——可劍上傳來的重重劍勁,一時之間令其沒有法子拍下。
一番碰撞下來,司馬血雖然明顯落於下風,但談應手也沒有能擊殺司馬血。
談應手冷哼一聲,玄氣大法猛運,再度向司馬血撲殺過來。
談應手身法極快,看上去仿佛已化作了毫無實質的輕煙一般,眨眼之間就已來到司馬血的面前,雙手舞動,雖然他的招式不快,每一手落下,都仿佛一座座山嶽狠狠砸下。
司馬血此時避無可避,只能硬扛談應手的攻勢。
司馬血劍出如電,應付談應手一掌重過一掌的大手。
不一會兒,司馬血感覺心血沸騰,甚至感覺五髒六腑都要從身體中蹦了出來。
司馬血對自身的武功本來十分自信,可見識到了談應手的功夫,司馬血才發現自己還大有不如。
談應手一連發出十三掌,司馬血一連刺出九十三劍,這才看看應付下來。
談應手本來不將司馬血放在眼力,可見到司馬血居然強行接下自己運轉玄氣大法所發出的掌力,一時間也刮目相看。
談應手一向不出手就不出手,一旦出手就絕對無情,他認為今日已和司馬血結下梁子了,所以自然要擊殺司馬血。
此刻司馬血已是強弩之末,談應手心知肚明,又贈與司馬血一掌。
掌未至,司馬血已感知到了那可怕的掌風仿佛颶風般的呼嘯而至,就已知道這一次小命不保了。可司馬血卻還是咬著牙,又連刺了七劍。
轟的一聲。
司馬血往後飛了出去,嘴裡鮮血狂湧而出,將一張桌子砸得粉碎,這才落在地上。
地面留下了一個半寸深的坑。
可以想象得出這一場交鋒是多麽的激烈。
談應手冷哼一聲,反手隔空一掌。
掌力破空而至。
此時的司馬血已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雖然知道招式打來,也知道如何閃躲,卻難以閃躲。
談應手也知道,所以他認為司馬血必死無疑,但這個時候卻出現了一口劍。
劍光一閃,為司馬血擋下了致命的殺招。
這正是沈勝衣的劍。
沈勝衣終於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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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 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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