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母豬玀獸又呼吸了多少次,一縷縷晨曦穿過柵欄縫隙照進破石屋內,也預示著新的一天開始。
屋外的暴雪隨著黎明的到來,沒有了夜晚的那般瘋狂,逐漸變小,然後消失。隻留下一層厚實的積雪。
......
一名頭戴氈帽,身穿灰色破舊大衣的肥胖中年男人,哆哆嗦嗦地從子爵石堡後方的小門裡走出。
他的面部綁著一條灰色布條,正好遮住了他的鼻子和一部分面部,讓人看不清他的樣貌,不過紅色濃密的絡腮胡表明他正值壯年。
一邊咒罵著這該死的天氣讓他受罪,一邊感謝領主大人將昨夜宴會上剩余的巨火雞骨頭賞賜給他。
骨頭上的肉不多,但卻讓他和他的妻子擁有了一年當中最豐盛的晚餐。
想到這裡他再次在心中讚美領主的恩賜......
他的手上帶著一雙羊皮製成的厚手套,左右手都提著一個沉重木桶。木桶上方被一塊髒兮兮的粗麻布遮住,看不見裡面到底裝了什麽。
中年仆人提著木桶來到豬玀獸的破石屋前,身體側著用胳膊將木門上的木插銷帶出來,然後抬起左腳踹開了木門,那灰兔皮製成的破靴子結實地在木門上留下雪印。
中年仆人走進惡臭肮髒的豬窩,見裡面的母豬玀獸還在睡覺,頓時有些氣憤。
一個畜生都比他過的滋潤,讓他難以接受。
準備和往常一樣,放下木桶從牆壁上取下皮鞭,狠狠地在它身上抽幾鞭。
可一想到子爵老爺昨晚告訴他,今天會有人買走小豬玀,中年仆人便打消了這個泄憤的念頭。
要是把小豬玀驚嚇到,買家壓低價錢,他可付不了責任。
中年仆人提著木桶向著裡面的一處矮牆走去,這裡擺放著一個烏黑肮髒的食槽,內壁上除了零碎的汙穢之物,還有一些黃褐色冰渣。
他來到食槽前,一腳將硌腳的香腸狀奧利給踢走。然後將木桶放在地上,揭開上面的破布。
沒了破布的阻擋,裡面黑褐色渾濁液體散發出來的氣體瞬間散到整個豬窩內。
雖說他的鼻子被布條遮住,但令人窒息的味道,還是讓他皺起濃眉。
可能是因為昨天大人們吃的太過於豐盛,今天的汙穢之物比以往的還要臭氣熏天。
心裡咒罵著那些子爵老爺的親戚都是鄉下餓狗,居然能把一整隻豬玀獸內髒全部吃完......
不滿、嫉妒...
但他還是麻利地將兩桶汙穢之物與泔水的混合物倒進豬玀獸的食槽中。
“肮髒的懶豬玀,居然比我還能睡覺!要不是老爺我心情好,非抽你幾鞭子。快起來吃你的豬食,這裡面可是有老爺朋友們的屎,外地人的屎,也算是給你換換口味。新鮮的很!”
回頭惡狠狠地看了一眼,正在起身的母豬玀獸和小豬玀獸,中年仆人提起木桶轉身走出這間豬窩...
母豬玀獸見男仆離開,並沒有馬上行動。而是等到屋外的腳步聲漸漸變弱,直至沒有。
這才向著食槽走去。而此時四隻小豬玀獸已經來到食槽旁邊,前肢舉起趴在食槽外壁上,晃動著它們的尾巴。
因為體型矮小,不管它們怎麽努力都無法吃到裡面的“食物”。饑腸轆轆的它們,神情急躁地發出“嗬~嗬~”的叫聲。
母豬玀拖動著它那肥胖的身體,慢悠悠地來到食槽邊,用一隻前爪伸進食槽,勾出一些汙穢之物,
甩到小豬玀獸們的身後。 四隻小豬玀獸見狀,不再去扒拉食槽,以他們那圓潤身體不相匹配的速度轉身,低頭,爭先恐後地舔舐著凍土上的汙穢之物。
母豬玀獸不再理會它的孩子,低頭吃起今天的早飯。
豬玀獸,被人類成功馴化的龍獸後裔之一。
龍獸,是被獸性本能支配的龍。他們在出生時,因沒有獲得真龍傳承,不被巨龍承認的龍。
五色龍母親發現自己的孩子是龍獸後,便會立即將它們驅趕出自己的龍穴。而金屬龍母親沒有五色龍那般殘忍,他們會撫養龍獸一段時間,讓其擁有在野外生活的資本後,才將其驅趕出龍穴。
至於豬玀獸,它已經不是龍獸,傳說它是青銅龍獸和黑龍龍獸的雜交產物。但年代久遠,無從考證。
拋開肥胖如球的身形,豬玀獸身體還保留龍獸的身形,但失去了獸性。成為人類圈養的牲畜。
哼哧!哼哧!
很快這隻母豬玀獸填飽了肚子,轉頭走向了那個,用秸稈和樹葉鋪墊而成的窩裡繼續睡覺。
“嗬~嗬~”
當要躺下的母豬玀獸,發現最不起眼的小豬玀獸居然還在睡覺,便走了過去,張口惡臭的大嘴,一口咬住那隻小豬羅獸的身體。
然後將它帶到食槽前,將它給扔進。在母豬玀獸的意識裡,食槽中僅剩的“食物”足夠填飽這隻小豬玀獸的肚子。
豬玀獸,雖然已經不是龍獸, 但還保留著卵生模式。
沒有獲得真龍傳承的龍獸,一般不會撫養後代。可身為龍獸後裔的豬玀獸卻是意外,它們會悉心照顧自己的孩子,指導它們度過幼獸期。
這一特性,也成了人們馴養它們的原因之一。
將自己最小的孩子丟進食槽後,母豬玀獸不再理會,回到自己最舒適的窩裡繼續睡覺......
王啟明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變成一隻巨大無比的龍!全身上下布滿灰色龍鱗,一對灰色肉翼張開之後,可遮天蔽日。
就在王啟明興奮地在天空中翱翔時,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地向下墜落,不管他如何用力拍打那雙肉翼,一股無形強大的力量控制著他的身軀快速向下墜落。
嘭!
王啟明感覺自己掉入一片沼澤之中,正要掙扎之時,他的意識好像碰觸到什麽東西,只聽哢嚓一聲,王啟明他睜開了雙眼!
“???我是誰?這裡是哪?那個惡魔呢?”
茫然無措的王啟明想要站起身來,可一隻剛出生不到三天的小豬玀獸後肢有限,他剛用力,接著身體一哆嗦,整個身體躺在食槽內。
“噦~”
食槽內的汙穢之物所散發的惡臭,瞬間侵入王啟明的鼻腔,直擊靈魂深處,讓有些懵逼的王啟明瞬間清醒許多。
這讓他回想起夢境中所發生的一切!
“我叫亞瑟·安東尼·珀爾修斯·西特,是一隻時光龍!”
王啟明,不!亞瑟雙眸失神,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用古老的龍語說出了他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