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發現吳三省也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幫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們兩家不怎麽走動,我跟他也沒打過什麽交道,只知道吳家有這麽一號人物,中學沒畢業就混起了社會,說是把吳老狗氣的夠嗆。
他的穿著比較另類,裡面是一件花哨的“的確涼”襯衫,外面是大尖領子的夾克,格外張揚,但他面上到沒什麽江湖氣,甚至還有點文質彬彬。
我又瞄了一眼齊羽和李四地,齊羽在這些人裡面是最顯小的,長相十分清秀,李四地,我是第一次見,他人如其名,長得老實憨厚。
解連環與吳三省生的極為相像,但一般人又不會把他們搞混,因為他們的氣質是在差的太遠了,解連環白襯衣上的風紀扣扣的嚴嚴實實,最是嚴謹不過,面上看不出喜怒,心思似乎比其他人深沉很多。
兩派之間的窗戶紙好像還沒有捅破,文錦聽了張隊長的話,大大方方的站到人前,跟大家打了聲招呼。
吳三省的眼神立馬轉移了文錦身上,一眨不眨地,都快冒出光來了,說也看得出來,他對文錦不一般,不過文錦是不是也這麽想,我就不知道了。
他們兩人的經歷有很大不同,文錦比我大一歲,她父親是陳皮阿四,九門中最難掌控的一個人,十分不好相處,她母親則是一個北派倒鬥人,解放後和陳皮結的婚,但陳皮這個人行事非常乖張,自私自利,妻子沒多久就與他過不下去了,帶著文錦回了娘家,文錦在BJ長大,從小就受到組織有意無意培養,曾去蘇聯留學了一陣子,可以說,是一個根正苗紅的好青年,她跟吳三省這個十足的“土包子”,難道能擦出點火花?我在心裡想著,那邊文錦已經開始發言了。
她沒有接著張隊長的話茬兒往下說,而是拿出了幾份材料,從頭開始說起。
她拿的是從皇史宬找出來的幾張樣式雷。皇史宬在故宮旁邊,存放了大量的明清檔案,但很多沒有得到整理,損壞比較嚴重,文錦她們去那邊查資料的時候,無意間扒拉出了幾遝樣式雷,是乾隆和道光年間,皇家禦用的設計師,雷家的建築圖稿,幸運的是,她們從裡面找到了這次目的地——張家古樓的圖稿,這幾張圖包在油布裡,品相非常好。
說著她把那幾張圖一一擺在了桌面上,都是大幅面的油紙,上面的畫是用毛筆畫的,風格跟現代的建築圖有較大區別,沒有大面積的透視件,只有平面圖和一些分解件的立體圖,也就是“抄平子”圖,零件分解的非常精細,尺寸都做了標記,這些主圖的周圍,還標準了風水、地貌等等。
這些東西,我暗地還是學了一點,多少也能看出一點門道,圖一共有八張,看來是“雷八層”了。第一層的就有近百米的直徑,整個樓的規模必然龐大,修建它得雄厚的物力財力支持,顯然,這並不是普通家族能夠負擔的起的。更別說,雷家基本沒參與過民宅的修建,能請得動他們,得不小的面子。
文錦說這是張家古樓,修樓必然是張家了,這個家族居然有這麽大的能力,還能做到不為人所知,實在令人吃驚。
文錦介紹道,這些圖樣成型於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設計師是雷思起。這樓少說有八層,結構比較奇怪,底層規模最大,往上逐層縮小,逐漸成為了塔結構。而且最上面的1、2層和剩下的幾層似乎是分離的。
他們對這個湖進行過考察,在水底發現樓的前兩層,它與樓的主體部分之間沒有連接,剩下幾層及入口應該在山體之中,他們檢查了附近的山,認為在湖北面的山體最有可能,而那裡也是發現瑤族古道的地方,兩邊的結果吻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