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牽著他的手走到二月紅家門口。
「雨臣乖,接下來你要自己走進去。」
他走進去,一個人,像他日後走的所有路那樣,只是再也沒人叫他那個名字了。
【你比煙花寂寞】
剛開始跟二爺學戲,他以為自己要唱嶽飛、楚霸王那樣的角色,後來他才發現不是,再後來他根本忘了這件事。
要記得事太多了,關於自己的反而不重要了。
拉筋、劈腿、吊嗓子,他起步的不算早,每天卻起得卻比誰都早;上下午練戲,晚上念書,九爺特別交代的,學戲一回事,書不能落下不讀,他每樣都做,從來不問為什麼。二爺有多喜歡他,就有多嚴厲。
「哎,聰明的孩子。」
有一次二爺摸著他的頭這麼說,聽起來不像是讚賞。
他沒有告訴過吳邪,他恨過他。恨他不必經歷的事、恨他不知道的故事、恨他和其他人一樣把自己當女孩子、恨他被叫兔兒爺的時候他可以去上正經的學校。他只能恨他,老九門就剩下這麼丁點人了,選項不多。
「天要下雨,流血的天氣。」
從他說這句話開始,再也沒人敢叫他兔兒爺了,他也再不恨吳邪了。他早就失去那樣劇烈的情緒了,愛、恨、悲傷、痛苦、不舍,每一份情感都荒謬的冰冷。他越來越愛調笑、溫言軟語,越來越像二爺,有人說二爺以前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樣子,在二夫人走前,二爺是另一個人,夫人把二爺的一部分帶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那部分的。
也許是解九爺死的時候、解連環消失的時候、底下夥計反叛的時候,也許是那些個夜裡,他媽媽帶著他一晚上換了好幾個房間,哪裡都聽的見槍杆子的聲音,每一天都像死過翻身一樣。
因為在你應該什麼都相信的年紀,有人告訴你什麼都不能相信,你試著微笑,卻發現自己已經在笑了,要到很久很久以後,才會覺得連沒有傷口的地方都痛。
「小三爺,和我在一起,你得自己照顧自己。」
他其實不想這樣說的,你不懂什麼叫做每天都漸漸的在死去。如果還可以希望任何人活著,包括自己,都是幸福的。
Fin.
這是個沒有CP的東西。
想先寫一些小段子,再開始著手想寫的長篇,第一次寫盜墓就獻給小花了,手感還不熟練,希望大家不嫌棄。
(其實我想就這篇名寫各角色一系列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