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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上幽靈船的我被迫當了船長》第一百二十章 發電機(五千五百字)
熱門推薦:人文社科院參賽的團隊選定下來後,基本上就是這樣一套不著調的配置。

一位來自尊貴公爵家族病懨懨的文學少女,一位當今首相想證明自己卻又畏懼自己父親權勢的小兒子,一位家中礦堆該被吊死在路燈上的新興資產階級繼承人,一位出生在史學家族肩負爺爺和父親意志的傳承者。

外加上一位從小城市到來,在學術領域上有所成就,但動手能力幾乎為零的冒牌學者。

把這堆人湊在一塊,凃夫腦子裡已經腦補出一部百萬字級別,關於豪門恩怨情仇,打得你死我活的爛俗戲碼。

不過這樣的上流階級背景在密大或者哥大十分正常,倒不如說這樣的高校從誕生之初就是為他們而服務。

哥大那邊更誇張一些,甚至還有好幾個他國王子和公主。

事實上,哪怕在這樣上流人士扎堆的大學,也很少有人敢隨便得罪那些暫時落魄的人。

或許現在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說不定十年、二十年後就會登上哪座王位,又或是成了哪國的王后之類的大人物。

在會議室裡打一番雞血過後,凃夫正視起這次的項目,他們足有一個月的時間去完成那項小發明。

現在看來依靠同伴的能力只怕是沒戲了,唯一能夠動用的就是他們身份和背後關系。

“這是近幾年挑戰杯的一些項目成果,你們可以看看。”

克蘭·索倫斯主動遞過一張以往挑戰杯的評選獲獎的作品,其實他被凱恩教授叫到參與這個項目開始,哪怕不報什麽希望也提前做足了準備。

雖然他們什麽都不懂,但是沒關系,只要團隊裡有凃夫這種天才總能有辦法。

無形中,因為凃夫剛剛那一番話和他本身的能力,在場另外四人都把所有都寄托在他身上。

“為什麽前幾屆獲獎者都是哥大的學生。”

凃夫隨意瀏覽了一番,挑戰杯的許多作品並非多了不起的創造,只是些頗有創意的小發明。

比如能夠利用風力除塵的吸塵器,經過改造能入水的蒸汽船模型。

當然,還有看門效果不如狗的蒸汽人,雖然能防止有小偷進家,但是只要繞開就能躲避攻擊,效果可以說相當雞肋了。

“這很正常,哥大在機械類專業的實用性向來很強,雖然密大的機械技術院的實力也不俗。

但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作品大多都是‘看家蒸汽人’這種東西,這樣想法雖然天馬行空,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幾乎沒什麽用。”

作為密大新生的克蘭很少向老生那樣對哥大嗤之以鼻,他自幼在哥廷哈根長大,能客觀看待隔壁那座迅速崛起的第七名校。

如果那座大學真的像大家說的那般不堪,又怎可能短時間內崛起,又隱隱超過密大的勢頭。

家裡窮得只剩錢的戴維·史密斯嘿嘿笑道:“而且這次的國王的專款足夠多,我猜比賽一定會比往年精彩許多,哥大那邊可不一定顧忌到國王的臉面。

同樣是被人搶不如讓我們也試試,如果機械技術學院、自然科學院的參賽組被哥大的學生給搶走,倒時大家可都不體面。”

國王威廉二世的意思一定是想讓錢轉到密斯卡史塔克大學,這要是被哥大的學生給拿走了,恐怕未來好幾年都抬不起頭來。

貝拉·韋恩小姐無疑也想到了這一點,面色可不太好看。

她討厭有人瞧不起密斯卡史塔克大學。

不過凃夫可不在乎這麽多,他聽完這番話後眉頭更緊了。

聽來聽去只有一個意思——有人要搶他的錢。

實在很可惡。

“火藥槍、蒸汽機、紡織機、印刷機、飛梭、蒸汽遊輪、蒸汽動力車,連飛空艇都已經出世了,還有什麽值得發明的。”

凃夫回想起在利茨的所見所聞,第一次工業革命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百年。

這個世界的科技點幾乎將蒸汽機衍生出來的所有科技樹點滿了,很難再有什麽值得發明的東西。

放下手中沒什麽參考價值的比賽手冊,凃夫莫名歎了口氣,感到一陣心灰意冷,“要是發電機被發明出來就好了。”

說者無心,那位從始至終一直保持沉默的艾琳娜·魏瑪小姐輕啟嘴唇,“卡佩先生,你是指通過外部的旋轉,使纏繞在裡面線圈轉動從而發出電流的大塊頭機器?”

“手搖發電機?”

凃夫猛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位貴族小姐,眼裡滿是驚訝,“真的有這種東西嗎?”

“似乎就是這個名字。”艾琳娜平坐的上半身挺直,兩隻手臂交叉擺放到大腿上,標準的貴族坐姿,她的嘴角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公式化微笑,

“我曾在小時候和爸爸在蘭蒂斯的一次慈善拍賣會上見過,似乎沒什麽大作用,比起更耀眼的珠寶,那台黑黝黝的鐵東西實在沒什麽吸引力。”

旁邊的首相之子聽完後也炫耀起自己的經歷。

“原來是那叫做手搖式發電機,我曾見父親拿回來過一台,那似乎是很早之前出現的發明,需要動手去操作,不但十分費勁,使勁旋轉後也只有幾絲電弧流竄。

可惜我不小心弄壞了,幸好在那之後我像父親及時承認了錯誤。以至於後來我將那件事寫成文章投遞進雜志社,甚至連同我的照片一塊被刊登上報紙。”

克蘭談及那件事時,還有幾分好笑。

我猜你登山雜志的文章題目一定是《我的首相父親》……凃夫在心裡吐槽道,卻仍保持著禮貌問道,

“我猜索倫斯先生一定很欣慰你的誠實,因為這份高貴的品質而原諒了你,或許在以後這會成為一段美談,比如《索倫斯和發電機》的故事。”

可說到這裡,克蘭忽然臉色頗紅的低下頭,不好意思咳嗽:“正與你說的相反,他當時便狠狠暴揍了我一頓,那頓教訓使我至今難忘……”

“哼……咳咳……”

在場的艾琳娜·魏瑪輕輕捂住嘴盡量不笑出來,保持著貴族小姐應有的禮儀,一旁的貝拉小姐也很努力的憋笑。

其實不止是哥廷哈根的整個名流圈子,甚至許多哥廷哈根的人民也都知道這件事。

因為當時克蘭被刊登上報紙的那篇文章,雜志社的編輯大肆誇讚首相蒂洛·索倫斯先生家教森嚴,鐵血無情,順帶附上了他小兒子被暴揍的照片。

“好吧,這真是個令人難過的經歷。”

凃夫裝作難過的模樣,盡量不讓自己笑出聲並刻意記下這個故事,決定到時候回家說給蘇菲聽。

也是這陣玩笑過後,會議室裡的氣氛顯然輕松了許多。

雖然在做大家的動手實操能力不行,但是見識和經歷一直都是最寬廣的那批人。

就連沒怎麽做聲的戴維也接著“發電機”的事繼續補充道:“我也記得早先的手搖式發電機的確用途不大,不過近年來我聽家裡人出國談論生意時,哥廷哈根研究院其中來自密大的一位物理學教授他們原本打算改進發電機……直流……

沒錯,就是這個名字,直流發電機。

據說那個項目鑰匙有所突破便不再需要原始的手搖發動,倒時可以借助一些其他的力量,風力或者水力轉為成電力,裡面的電伏也會增大許多。

如果他們的研發一旦成功,或許這將是一個很龐大的市場,因為據我所知,蘭蒂斯共和國和瑞恩王國已經有朝這方面走的趨勢。”

相比於那兩位,生在新興資產階級之家的戴維對這樣的事情顯然更加了解。

他父母那一代的人正是靠著工業革命帶來的紅利發展壯大,也才打破了老貴族的壟斷後成了北大陸的實際上的“新貴族”。

“那後來呢?”凃夫急忙問道。

“後來,國王陛下嫌發電機的研究效率太慢,叫停了原有的研究,便轉而研究起了‘永動機’。”

戴維悶悶的說道,再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恐怕現在他們還不一定有機會參與今年新生挑戰杯的機會。

“唉。”

凃夫莫名為威廉二世的睿智而長歎了口氣,難怪他也奇怪從第一次工業革命之後到現在百年的時間,怎麽這個時代的科技仍在原地踏步。

明明能利用機械能、風能、水能通過磁場運動轉化為電能,走上一條全新而又正確的道路。

只要沿著這條走必然能帶頭開啟第二次工業革命,讓北大陸各國重新洗牌,結果上頭那位偏偏突發奇想,走“永動機”這條不尋常的路。

也不知該說急功近切,還是異想天開。

凃夫也不敢公然在此議論這件事,只聽戴維很遺憾搖頭,“可惜到現在只有史密斯家只有極少數產業用上電力,不然的話,我家裡也會乘著這個風口浪尖繼續擴張規模。”

“冒昧的問一下,史密斯家的主要產業是什麽?”

凃夫借著這個機會,直截了當的問。

沒等他回答,比“快嘴”比利更厲害的百事通克蘭·索倫斯先一步回答,他嘴角微笑,如數家珍的說道:

“史密斯家是南部黑森林地區最大的手工製造業巨頭,還打開了外貿市場,光是大礦場都有十幾座,是拜亞國內很有實力的財團。”

他這樣一說,凃夫也明白了,合著還真是個家裡有礦唄,還是十幾座,已經夠得上吊死在路燈的標準了。

一般人也不會被凱恩教授推薦進來,現在選出來的他們這批人幾乎代表著王國最強的幾股勢力。

執政官勢力、老派貴族勢力、新興資產階級勢力,算上凃夫和貝拉這樣的學者型人才,剛好均勻了這個團隊的薄弱面。

從小經手良好家教的戴維·史密斯聽到這話可沒有絲毫得意,轉而立刻謙虛的低頭,輕聲道:“史密斯家族的一切都得益於國王陛下和蒂洛·索倫斯先生的照顧。”

也不去管他們虛偽到連自己都不信的話,剛剛戴維提到的發電機猛然讓凃夫發現一個重點。

他抬起頭看著那位富家公子,“戴維,史密斯家在哥廷哈根是否也有使用發電機的工廠。”

“在東部一帶碼頭區有幾家工廠,那裡有一些設備,王都這邊的生意一直是我在料理。”

戴維·史密斯如實回答,立刻引起凃夫一陣歡喜。

他猛然抬頭,忽然有了一個好想法,看向四人:“先生們,女士們,我大概知道這次挑戰杯我們的主要方向了。

這絕對是個大活,不過在此前我必須先去一趟碼頭區考察過後才能確定,這需要史密斯先生的幫助。”

“好的,這並不是什麽難事。”

戴夫也立刻答應下來,這對他來說十分輕松。

如果這位光學天才真能做出什麽東西,自然得算上他這份人情。

“那我們呢?”

貝拉小姐忽然有種被冷落的感覺。

“韋恩小姐,當然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能否通過你父親的關系找到原先在哥廷哈根研究院的物理學密大教授,這件事可能需要他的幫助。”

凃夫仔細斟酌後,沒有比這更適合貝拉·韋恩的工作。

那位小姐在收到任務後很高興的答應下來,笑盈盈回道:“當然。”

“還有克蘭·索倫斯先生,如果可以,麻煩你來收集這次參賽組選手的選題方向,必須知道所有人的動向,讓我心裡有個底。”

這樣需要動用人脈和關系的工作沒人比這位善於交際的首相之子更合適。

聽到安排後,小索倫斯也微笑著答應下來,他隱隱感覺能讓這位曾經轟動學術界的天才如此激動的事,絕不是小打小鬧。

或許他們又要見證一次歷史,

不,是親身參與進歷史。

直到這時,幾乎所有人的工作都已經安排好了,貴族小姐艾琳娜感受到這樣的氛圍,似乎也有所心動,猶豫一番才緩緩舉手:“先生們,能讓我一塊去嗎?”

她這句無心的話一出口,幾乎讓在場的兩位男生同時頭皮發麻,因為凃夫並不知道這位貴族小姐還是魏瑪家族的最小的女兒,非但受到家裡人寵愛,甚至連皇室都十分關注她。

跟克蘭這種沒人疼沒人愛的首相之子相比,簡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論去哪都會有專人跟隨上報。

克蘭·索倫斯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及時製止,“魏瑪小姐,那可是碼頭區,如果魏瑪公爵知道以您的身份去了那種地方,而我還無動於衷。

他一定會讓我老爹殺了我,求你饒過這個可憐人吧。”

“好吧。”

感受到同伴的為難,艾琳娜·魏瑪也不勉強,似乎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

只是她眼裡快速閃過的一絲落寞被凃夫看在眼裡,莫名有些心疼,於是便大聲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們顯然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魏瑪小姐,大家還記得嗎?

關於比賽的參選詩歌,像我們這樣談論文學和詩詞那些複雜的東西就頭疼的人,實在沒法勝任這樣的細活,沒有誰比你更適合這樣的活。”

“沒錯,這是個很重要的任務。”

“天主保佑,幸好我們還有魏瑪小姐。”

高情商的克蘭和戴維順著話說下去,這番舉動總算讓這位貴族小姐得到一絲欣慰,眼裡閃過澹澹的小歡喜,她喜歡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

直到凃夫逐一分配完任務,盡管他將全程主導接下來的事務,但還是讓每個同學都有安排,極大的滿足了他們的參與感。

無形之中,凃夫已經在這個小團體中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威信,其他人不管什麽身份總會聽得進他說的話。

直到見到那三人先後離開會議室,四人中最講究禮儀的魏瑪小姐慢悠悠的收拾東西,凃夫剛準備跟她打招呼告別時。

便見到那位貴族小姐前額稍為向下點,端莊、優雅向他再次道謝:“卡佩先生,感謝你剛才的照顧。”

“小事一樁,誰會讓一位美麗女士而難過呢。”

凃夫點到為止的笑讓自己說這話不顯得油膩。

當然,

這樣的話隻適合他這種長得帥的男士。

或許是好奇心在作怪,凃夫心中一動,隨即開啟了獵人感官,他忽然發現在這位貴族小姐的眉心處,有一團始終消散不去的灰暗霧氣籠罩。

“她現在處於疲憊或者生病的狀態。”

凃夫從內層的星靈體對應的顏色來做解讀,這代表著個人最近一段時間的氣場。

暗色主導的是憂鬱和悲傷,這樣的情緒大多只有在那些忙碌著趕路的打工人身上才見得到。

他實在想不到像這樣一位生活優越,身份高貴的貴族小姐,有什麽事值得煩惱和迷茫。

本著負責任到底的態度,凃夫先是沉思了片刻,然後瞄了一眼她手裡的詩集,很隨意的開口,“魏瑪小姐喜歡詩歌?”

“是的,詩歌是很美妙的文字排序,凝凍的音符,總能從裡面讀到另一種人生,嗯,多彩的人生。”

當艾琳娜談到擅長又喜歡的東西時,眼裡似乎閃著星星,眉心那團擠壓了不知許久的灰暗有所松散。

有效果。

“我則與你相反,相比起感受詩人的人生,我更願意品味其中的道理。”凃夫很自然的露出治愈的笑臉,他不緊不慢道:

“不久之前,我為自己作了一首詩,雖然只寫了兩行,但我個人覺得這一定是首不錯的作品,不妨聽聽。”

“當然。”魏瑪小姐笑道。

凃夫先是短暫的沉默過後,他的童孔逐漸變得暗澹、冷漠,如一望無際的深淵,使人看一眼稍有不慎便淪陷進去,他語調緩慢,音色循序漸進,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艾琳娜·魏瑪小姐微微點頭,很尋常的一句詩句。

只要有文學素養的學生,稍作思考都寫出這樣一句詩詞。

這位童年失去過父母的光學天才,從詩句中隱約透露著自己曾經遭遇的不幸,很頹廢的詩詞。

只見那位先生稍加停頓,恍然抬頭,表情與剛剛全然不同,那是充滿陽光、灑脫和對未來滿滿的期望和無限熱情,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不知在會議廳駐足了有多久,那人已經走遠了,臨走前似乎說將這首詩送給她。

這位來自公爵家族的貴族小姐的肩膀微微顫抖,積壓的負面情緒似乎全都宣泄而出,用他所教的方式試圖理解其中的含義,不斷的念叨著那兩句極短的詩詞,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去尋找光明……”

題外話

PS:過三天答辯,這幾天很忙只能用這種大章來彌補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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