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上幽靈船的我被迫當了船長第171章 送禮遊戲
從到場後凃夫便心生悔意,
在他看來連肚子都填不飽的宴會,實在不配叫宴會。
跟著克蘭從餐桌上拿了杯有很有年頭的葡萄酒,又在場上逛了一圈後,便將禮物由魏瑪家的管家遞交上去,每位貴賓的禮物都會被打上記號。
根據禮物的價值在未來贈禮者舉辦同樣舞會時,魏瑪家族都會奉上該物件兩倍價值以上的賀禮,相互給足了面子。
從這個小細節不難看出,這座扎根於拜亞幾百年的古老家族為何興盛至今。
克蘭的禮物是一顆深海明珠,大概是產自同一批的珠寶,除了款式與贈送蘇菲的不同,原料基本一致。
在這樣的日子裡,貴賓贈送一位剛成年的貴族小姐的禮物,無非就是珠寶首飾,古董畫像,彷佛禮物越名貴就越彰顯出他們的誠意。
“你好,我代表瑞恩皇室贈送給最美麗的魏瑪小姐一套禮物。”
說話者很年輕,用瑞恩口音不算熟練的講起了拜亞語。
這個人不止克蘭見過,就連凃夫也有過一面之緣,在中心城大飯店搶佔一號包廂,後來聽到首相之名後立刻撤退的年輕喬治王子。
此事他手裡拿著的是一套綠松石珠寶,一頂頭冠、一對耳飾、及一串梨形綠松石,綠松石向來就有吉祥和健康的寓意。
喬治王子似乎是注意到了旁邊的目光,也扭頭過去。
幾人目光相對後,也並不見火花的爆發。
彼此反而很有禮貌的相顧一笑便各自轉身,算是打過了招呼。
“看起來王子殿下的脾氣還不錯。”凃夫輕笑著調侃。
克蘭隨意的聳肩,“這可是魏瑪公爵的宴會,別說是那樣一樁小事,即便兩國交戰時,在戰場上打生打死的死敵,來到這也必須給足面子暫時握手言和。
文明人嘛,一向如此。
之前我就聽過一個關於宴會的笑話,如果在這挨了地位比自己要高的人巴掌,你猜挨打者會說什麽?”
“你惹毛我了?”
“不,他們會把另一邊臉伸過去請求對方再來一巴掌,這樣一來,會讓兩邊的臉都勻稱些。”克蘭嘴角撇起。
凃夫輕吹了聲口哨,稱讚道:“不錯的地獄笑話。”
他想了想,又補充問道:
“不過我是在不明白他這樣的人來幹嘛。”
“還能做什麽,跟魏瑪家的小姐搭上關系唄,這大概也是魏瑪老公爵的意思,借著成人禮的機會,張羅各國有身份地位的青年才俊,作為未來聯姻的選擇之一。”
趁著舞會還未開始前,克蘭便用手偷偷的指向了二樓場內的幾人,那些人幾乎都是被小圈子圍住。
“瞧見沒有,不止是瑞恩的喬治王子,那邊是薩索倫帝國的伯爵家族繼承人,還有那是巴尼亞的王室,蘭蒂斯的波旁家族……”
“還有蘭蒂斯的人?”
“有何不可,別看現在跟蘭蒂斯的關系緊張了些,說不定等遠東的薩羅倫帝國或是瑞恩王國壯大時,還有合作的機會呢。”
“那你認為魏瑪小姐的會在這其中選擇誰?”
“看來你完全沒懂我的意思。”
克蘭抓了下腦袋,“艾琳娜的選擇權從來都不在自己手中,一切都要等未來國際關系的變化。
如果拜亞跟蘭蒂斯有所摩擦,大概會在巴尼亞或者瑞恩皇室中選一位王子,或是某個有實力的古老家族嫡系子,以此換取他們的支持。
若是跟蘭蒂斯關系改善,搞不好便送去共和國的波旁家族,緩和兩國對立的矛盾。
等本國政壇有所改善,
說不定便會嫁入拜亞王室,就像是……”克蘭說話時不免上了頭一陣侃侃而談,幸好最後收住了話。
這樣的言論不管跟誰,不管在哪都不該隨意亂說。
凃夫悲哀地內心替他補充道:“一件禮物。”
“我還以為公爵受寵的兒女,不會被作為交易的籌碼。”凃夫目光不自覺向宴會主桌瞟去,不知是否因為還未到舞會時間。
遲遲沒有見到艾琳娜·魏瑪小姐,她大概最後才出場。
“我父親常常告訴我,當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時,你頂著頭上姓氏和一大堆頭銜時,有著享用著家族給予的資源的權利,也要付出相應的義務。
當你到達常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時,命運便早已經不屬於個人。”
克蘭擺擺手,心有所感,“所以,沒有人能為所欲為。”
“沒人能為所欲為,而國王陛下除外。”
凃夫在內心忽然想到這句話,不禁覺得好笑,也沒有深究這個話題。
他很隨意的將禮物向管家奉上後,便找了個椅子便準備坐等著舞會開始。
老實來講,一個不能隨意用餐,跟賓客談論話題大多僅限於12歲以下小孩的文明話題,實在也生不出什麽樂趣。
凃夫注意到了艾琳娜的成人禮上,來了一堆政府官員,來了許多大大小小貴族,來了各國王室試圖想和魏瑪家族先搞好關系的“白馬王子”們。
大家和和氣氣的談論著外界的一些八卦,哪位大人物遇到的糗事之類的。
作為蒂洛·索倫斯首相的小兒子,克蘭在這混得倒是風生水起,見到熟悉的長輩便點頭哈腰,極有禮貌。
遇到年齡相彷者便上去交談兩句,靠著他察言觀色的天賦,跟有抱負的年輕一代談論理想,討論制度,針砭時弊,
滔滔不絕的能說上半天,互相視作知己。
如果撞上不靠譜的紈絝二代,便討論起哥廷哈根的各處的項目,飆車、賽馬、打靶射擊以及永遠繞不開的女性話題,
克蘭的能力能讓他完美融入各種段位的關系圈子。
相比起來,即便在宴會中偶爾有人向凃夫遞上名片,也只是些對他熟悉的學術圈層的人,哥廷哈根皇家學會這類偏學術性的組織。
“給你個建議,在舞會開始提前找好伴侶,不然舞會馬上開始,沒有邀請到女士的年輕紳士到時會十分尷尬。”
在儀式開始前克蘭瞄了一眼腕表,好心提出了一個建議。
“感謝你的提醒,但我卻不準備這樣做。”
凃夫下意識搖頭,他沒有這個打算,剛剛倒也有些長相不錯,打扮時尚的女士向他示好,不過都被凃夫婉拒。
根本原因在於他不怎麽會跳舞,更不喜歡這種鬧哄哄的宴會,
乾脆決定當一回看客。
注意到克蘭惋惜的表情,凃夫還是幽默的回道:“在此之前,我該提前適應這樣的尷尬。”
“那真是可惜了。”
克蘭實話實說,“如果我有你那張具有迷惑性的臉,說不定已經牽起了在場任一一位女士的手,然後第二天一同從床上起來看朝陽……”
“我猜你接下來要說的絕過不了王國的書報審查制度。”
凃夫努嘴,他對這種亂七八糟的關系可不感興趣。
比起這個,他開始糾結起等會該不該穿隱身鬥篷,這樣或許不會顯得太尷尬。
果然,沒有等候太久的時間。
到來後的半個小時後,成人禮的主角,艾琳娜·魏瑪小姐終於和他的父親一同出台。
她化了一副很精致的妝容,為她本來潔白無瑕的臉蛋上添加了幾分光彩。
一套很合的蓬松裙子,蕾絲和細紗成為主題,袖口填上了荷葉邊,不算低的胸前有一條綢緞帶向下綁去,立領和高腰更是讓對方細束的身材得以展示。
這幅精致打扮讓魏瑪小姐看起來就像從童話中走出來的公主。
只是那雙如夜幕般的黑色珍珠,卻流露著一抹哀傷。
平光鏡下很好遮掩了眼眶中的水霧,凃夫從沒看見過這麽悲傷的眸子。
也不知是為了成長的代價而惋惜,還是對命運生不由己的難過,艾琳娜從化妝間出來時便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潔白柔軟的面龐看起來像是平靜,卻暗流湧動的大海。
而她身旁的魏瑪公爵,一位很慈祥的中年男人,穿著凃夫不知道什麽品牌的高端卻很居家的一套衣著。
如果不是礙於他的公爵身份,凃夫甚至會錯認為尹森叔叔,他挽著女兒穿戴白色蕾絲邊長手套,看起來對這個女兒寵愛極了,很莊重的將魏瑪小姐帶到賓客們面前。
魏瑪公爵用和善的表情看向到場的男士,嘴角揚起了笑容,“艾琳娜,看來小夥子們都到場了,不知今天是誰會走運。”
沒什麽血色的艾琳娜只是輕輕點頭,並沒有給予回應。
而公爵先生話音落下,剛剛收了賓客們禮物的管家,便招呼著傭人將那些禮盒一一送上,逐一擺在魏瑪小姐面前。
“這是什麽流程?”凃夫瞧瞧的看向身邊的克蘭。
“一個哥廷哈根的小遊戲。”
克蘭饒有興致的笑道:“魏瑪小姐會從這堆暫時不記名的禮物中,挑選出最心儀的東西佩戴。這說明送禮者能讀懂她的心,然後他在今晚的舞會便有幸與魏瑪小姐共舞一曲。
所以每到這時,各國的王子也好,貴族子嗣也好,一定會用心準備禮物來博取那位女士的歡心。”
“有趣的拋繡球的遊戲。”
凃夫嘴角微翹,但不妨礙他覺得這是個有趣的遊戲。
果然,當賓客們的禮物呈上前,盡是些價值連城的珍寶,除了喬治王子的綠松石三件套,還有用罕見鑽石和紅包色打造的心形項鏈,連配繩都鑲著金邊。
奢侈的水晶鑽石頭冠、價值極高的深海明珠,都不是些常見的禮物,即便再落魄的貴族這時為了撐起門面都會變賣家產的送禮。
這些寓意象征著幸福、健康,或是用禮物了表達自己誠摯的心意,倒是用心得很。
但艾琳娜一一將目光從禮物堆中掃過,從小富養的淑女並不會因為一些珠寶而驚訝。
直到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串做工精細的項鏈上。
正中心是一枚藍寶石,而四邊則用鑽石鑲嵌,東西的成色很一般,但是焊接的技巧卻令人著迷。
在看見那件禮物時,凃夫懸吊者著的心瞬間登頂,心臟簡直就要跳了出來。
“該死,那是有人套路賈斯汀大師施展的最惡毒詛咒的項鏈。”
凃夫瞬間想到那串“海洋之心”,它本身就是詛咒的容器,再添上超凡符文, 恐怕在戴上的一瞬間詛咒就要發作。
到時,發生什麽後果他實在都不敢去想。
“天哪,到底是誰把這東西給送了上來,求你了,不要選那串項鏈,不要選那串項鏈。”
凃夫只能在心中向天主祈求,連小腿都感到發顫。
那東西正是自己從船上帶下來的,要是鬧出大動靜恐怕要一路追查到源頭,可實在不是妙事。
轉瞬間,他的額頭便抹上了一層厚實的汗珠,看著魏瑪小姐在那串做工精美項鏈上逗留的時間越長。
凃夫明顯能感受到心臟猛竄的程度。
似乎是他的祈禱終於起了效果。
終於,魏瑪小姐的目光在遲疑中還是放棄了那條該死的項鏈,最終選擇了另一件飾品。
“至高無上的偉大天主,從今天之後每個禮拜日我都會去天主大教堂祭拜您,今年如此,年年如此。”
凃夫徒然松了口氣,額頭的汗水不知什麽時候落了一地。
而他身旁的克蘭則是用敬佩的眼神看字自己,輕拍了一下凃夫肩膀,讚歎道:
“乾得漂亮。”
說著,他抬頭示意台上的魏瑪小姐拿起的那枚戒指。
正是他從精靈手中搞到,經過守門人傳授了符文手藝,再有工匠大師悉心打造的生命之石戒指……
這一刻,
它閃耀全場。
題外話
ps:照理說這章該斷下章,可惜了……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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