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布爾中心區。
一輛豪華汽車停靠在某棟獨立住宅前,是專門來接送業主的車。
那棟住宅旁的鄰居們,看著豪華轎車不免一陣議論紛紛,不過既然對象是已經名揚南大陸的尹索·安徒生,倒也很合理。
在此之前,凃夫便已經約好了戴維公子,準備一同去史密斯工廠在南大陸的總部。
從威士忌山事件到現在,經過好一陣子密斯卡史塔克的教授們總算已經到了。
畢竟凃夫現在的身份不方便直接露面,由這位少東家主事最好。
那位富家公子哥穿著時髦的衣物從車上下來,一套閃閃發亮的衣物,看起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銅臭味。
“夥計,看起來最近心情不錯,看起來絕對跟姑娘有關系。”
戴維·史密斯在對待異性方面有著恐怖的嗅覺,一眼便看穿了凃夫的心思。
見她沉默不語,坐實了這件事,戴維更是心疼地捂住心臟,“天哪,難道你靠這張臉都能釣到心儀女士。
這也太不公平了。”
凃夫聽到他這話,當即便挑起眉頭:“哦,真希望貝拉小姐也能聽到你的話。”
提到她提起這個名字,戴維公子哪裡還敢放肆,趕緊縮著腦袋認慫,“喂,凃夫,我們可是這麽多年的朋友,求求你做個人吧。”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
即便是戴維這種家世不菲的公子哥,也有害怕的一天。
“呵,說起來,現在你跟貝拉的關系發展到哪步了。”乘坐在豪華的蒸汽汽車內,凃夫不經意地打量著外面,十分隨意地問道。
“嘿嘿,威士忌山那次事件過後,我便一直守護在她身邊,簡直就像個勇猛的騎士,或許是我的誠意打動了她。
終於,貝拉給了我追求她的機會。”
戴維眉飛鳳舞地開著車,興致盎然地講述了威士忌山的事。
好幾次遇到致命危機,戴維都不離不棄地守護著那位小姐,提升些印象分實在很容易了。
“咳咳……”凃夫聽到這家夥的話差點就忍不住笑了。
如果她的情感允許的話。
“不錯……不錯……恭喜你了,通過重重努力,終於有了正式追逐一位女士的權利。
就像這座城市的任何人一樣。”
“你不用說這話故意羞辱我,我知道想追你的姑娘從哥廷哈根排到了塔布爾,你卡佩先生的大名才是女孩們的金字招牌啊!”
戴維瞄了這家夥一眼,像吃了檸檬一樣酸。
不過總感覺凃夫的情緒始終難以調動,興奮不起來。
一路你一句我一句地接話,有問必答。
說起來,他們之間算是社科院五人組中交情最緊密的。
從幾年前凃夫製造電燈開始,戴維便看出了其中商機,使她便一直致力於跟史密斯家合作,幾年運作下來才有了南大陸史密斯工廠這個龐然大物。
“快到了。”
現在聽說凃夫想在南大陸搞些新事業,戴維公子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讚成。
“瞧,前面便是我們在南大陸的總部工廠,比起兩年半前建立的燈泡廠,它的市值翻了足有幾十倍,我也是靠這個項目成了家族裡的緊要人物。”
順著地位手指指向正前方的位置,凃夫發動“鷹眼”瞥了一眼。
那是一片佔地十分廣闊的地段,數十塊工業化場地一片接著一片,規模相當宏偉,連綿不絕地佔據了幾千畝地。
這可是在桑塔地區的都城,光是地皮價值就不知幾何,能建立起這樣龐大的生產基地,只怕光是用錢可做不到。
無數工廠中,忙於工作的工人烏泱泱像螞蟻似的,
既團結又勤勞地乾著手裡永遠也忙不完的活。
“滴滴……”
汽車發出一陣鳴笛聲。
“趕緊讓路,是先生回來了。”
門口的守衛見到是戴維公子的車,工廠內一條寬敞的道路立刻被打通。
甚至還有專人上前幫忙開車門,上前來便是一陣虛偽的問候,
濃烈的財閥氣息遍布這座基地。
“凃夫,想必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們企業的規模,絕對超乎你的想象,光是桑塔一地每座城市至少有兩個廠,兩年來我們光是相關實驗室便建立了足有十座……材料、動力、能源,各行各業的精銳們都被收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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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電燈廠、發電機廠為基礎的史密斯工廠還在擴張,由上到下包括史密斯工業、史密斯電子、史密斯金融、史密斯造船、史密斯生物、建築工程……
並且坐擁橡膠、煤炭、石油、以及許多稀有礦產的所有權,而且我們的航線能從南大陸運輸到這個世界的任何角落。”
從車上下來以後,戴維罕見地吹噓著這份家業的巨大,其規模也的確超乎了凃夫想象。
“現在的史密斯工廠在這片土地上的知名度,已經跟死亡和稅收直接掛上鉤了。
瞧,這是多麽了不起的事。”
凃夫沒怎麽聽這家夥的吹噓,只是看著巨大工廠裡的許多看不清臉的人:
“話說,你們廠裡的勞工每天需要工作多久。”
“糾正一下,應該是我們的工廠,尤其是你佔據了絕對股份。”戴維如是回答他的問題:“組長及以上的中層每天至少工作12小時,
至於普工、質檢、庫房員大概達到了16小時。
其實相比起南大陸其他工廠,雖然工作量相當,但我們給出的薪酬至少是同行的一點五倍,已經相當良心了。”
戴維·史密斯露出和善的資本家笑容。
“如果不是我也牽扯在裡面,我真想把你這混蛋給吊死在路燈上啊!”
凃夫遺憾地看了戴維一眼。
這家夥對財富的追逐和敏感度遺跡深刻在骨子裡。
這種苛刻的工作時長,明顯已經超過了拜亞勞動法的合理工作時間。
但顯然在人工廉價的南大陸,王國的律法並沒有普及至這裡。
而且史密斯企業還有預料性地開始囤積了大量物資,還都是重要的戰略性物資,她都不敢想一旦北大陸兩國甚至更多國家開戰,這些東西的價值會被炒到什麽程度。
“可能你覺得我做的這些事太過黑心腸。”
似乎察覺到凃夫的不快,戴維公子很有眼色地解釋。
“但老實說,凡是史密斯雇傭的工人,最終的福利待遇跟哥廷哈根的工人差不多,而且還有人身意外險,即便猝死也能拿到合理的保障,我們甚至會給予他們的孩子補貼直到成年。
事實上,除了工作的時間稍微長了些耗費太多電力。
但這沒關系,史密斯工廠生產的電燈泡足以讓全世界的勞工,每日12小時以上不停歇地乾個一百年。”
戴維呲牙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凃夫:
“我給了南大陸沒有工作的流浪漢們一份工作,給需要養家湖口的丈夫一份穩定收入,給了那些走投無路的孩子們一個還算不錯的家。
學校、醫院、養老院之類的地方,王國沒有足夠資金建設的基礎設施,我們史密斯願意付錢做這件事。
如果沒有我們,南大陸每年要發生多少慘桉和桉件。
你瞧,誰才是真正善人,一目了然啊!
現在,卡佩先生如果在你還是想吊死我,我情願與您一同被吊死,前提是能讓我打扮得足夠體面些。”
這混蛋的一句句話似乎的確沒問題,但經過推敲後又總覺得不對勁。
凃夫沒有和他辯解地繼續向前走,不經意地搖頭笑了笑。
她將“電燈”搬運到這個世界來的起初動力,便是在東港的礦井底下,看見了那些舍不得用煤氣燈的工人們為了節省燃料錢,不惜拚命乾活的場景。
絕沒有想到,
當“電燈”出世以後會給工人帶來更繁重的課業負擔。
跟他們創造的勞動價值比起來,廉價的電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凃夫,教授們現在就在實驗室等候,這次連一向不怎麽活躍在主流科研界的弗蘭教授這次都來了,全仰仗你的面子。
有你的提供技術,再有先生們將技術變現,然後依靠史密斯的推廣和運作能力,保準它們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所有角落,發揮出真正的用途。”
戴維拍著胸膛向她保證。
“戴維,真不知道我將那些東西拿出來,對這個世界是好還是壞。”凃夫感到鬱悶地長籲了口氣,短暫地猶豫起自己是否該這樣做。
“我想拯救一些人,但到頭來卻發現什麽都沒法改變。”
“夥計,何必要將自己想得這麽偉大,假設這個世界沒有火藥跟槍,你覺得就會變得更好嗎?”
“誰知道呢。”
“當然不會, 人和人的廝殺只需要一個理由,再加上一塊石頭。
現在有了更高效的槍,殺人的效率自然也會更高些,人與人的戰鬥規模最終會演變成為戰爭。”戴維用了一個很合理的比方,
“難道現在你該把責任怪罪於那個製造槍的人嗎?
拜托,說不定他只是想用於捕獵,更高效地獲取食物。
罪魁禍首都是人啊,不是製造槍械的人,有罪的明明是開槍的人。”
戴維公子的這套邏輯可以說是十分通洽,把責任推卸得明明白白。
“戴維,我不得不這樣說。”
連旁聽的凃夫都忍不住開口讚歎:
“你可真是個……優秀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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