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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凃夫回歸密大的是一排散發花香的花籃,門口的安保分別列成兩個儀仗隊,穿著並不合身的禮服,他們僵硬的面部微笑像一塊被凍爛的生肉,
從密大校門往裡面一直走,一條誇張的紅毯鋪在地上。
還未反應過來,他便被兩個相貌不錯的姑娘一手攙扶一遍的領著往裡走。
“砰!”
當凃夫紅毯上走過,兩邊的儀仗隊分別拉響了手裡的禮花,在連珠炮聲中,塑料禮花從管子裡一桶從他頭上飄過,
喜慶的紅色塑料紙卷落得凃夫滿頭都是。
毫無疑問,一個慶祝儀式。
眾目睽睽下,令人尷尬得腳指頭都能摳出一套豪宅。
“歡迎我們的凃夫·卡佩同學光榮返校,也恭喜你打贏了那場可恥的官司,密大每一個學生和教師都以你為榮。”
走上前來的自然科學院長來斯特先生,鄭重的握住凃夫的手。
“啪啪啪——”
在一陣密集的鼓掌聲,學校裡學生們熱情的歡迎幾乎讓凃夫差點融化。
“感覺怎麽樣。”
“……還不錯。”凃夫不經意的長籲口氣,“不過我認為還有改進空間。”
“怎麽改。”
“不如下次讓大家都手拉手圍住我,轉著圈對我唱生日快樂歌。
我保證……一定換個國家生活。”
來斯特院長自然聽出了凃夫言語中的諷刺,也不顯得惱怒,“而我則認為,對建立新學體系的年輕學者來說,再熱鬧的歡迎儀式都不為過。”
意識到凃夫的尷尬,他主動驅散了大部分人,讓儀仗隊、氣氛組的人員一並離去,隻留下兩大學院的幾位教師。
他們的來意已經足夠明顯。
國際期刊學術性組織,按照凃夫的要求一律禁止密大自然科學院和生物科學院兩座大院所有師生借閱,
現在,絕沒有人敢把凃夫的囑咐不當回事。
生物科學院也就算了,跟物理學科絕不沾邊,但正統科學院怎麽可能不著急,那是物理學最前沿的道路,
最接近真理的捷徑。
七校聯盟其他六座高校的學者,都在瘋狂消化吸收新的體系,百年內將興許能將應用物理的水準創新高,無論什麽新奇發明只能出自其他六大高校之手。
屆時,等待密大自然科學院的只有徹底衰落,原因只是兩位院長起初的一些私心。
這件事要是不解決好,恐怕來斯特連院長的位置都保不住。
“你們打算帶我去哪?”
“一個地方,你到了便知道。”
入校以後,凃夫左顧右盼,這幫人似乎沒有放走自己的打算,始終圍繞在他身邊,不時獻上和悅的笑容。
凃夫乾脆也就沉默著,一言不發。
他一路被來斯特先生將自己帶往學校深處。
終於,走了許久後才抵達大廣場的榮耀牆,這裡他來過許多次,密大為了紀念知名校友而規劃出來的一片土地。
在石凋紀念版面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在列的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學術天才、商界名人、政界名人……
當達到足夠標準的人,都能將名字刻印在榮耀牆,上面會記載著他們對大學的貢獻。
盡管不是第一次來此,可每次見到那密密麻麻名字和凋像,瀏覽名人們的過往,總是會讓人心頭一震,彷佛親臨歷史一樣。
來斯特院長表情忽然變得凝重,“凃夫,最近我們正在商量等你畢業後把你的名字也篆刻在榮耀牆上,你意下如何。”
“把我的名字也放上去?”
凃夫指了一下自己,
他並不意外這個決定。從貢獻來說,自己的履歷絕對已經足夠。
只是沒想到才一個學期,學校便告知自己這樣的安排。
倒也不奇怪,凃夫好笑的搖搖頭,現在恐怕有的人都快急死了。
“有資格登得上榮耀牆的學生,好幾屆裡大概才會有一個,這可相當不容易。在過去一百年裡,密大學子對北大陸,對全人類的貢獻之大,不單單是幾句話就能講完的。
他們當中大多忍受著超越常人的孤獨與痛苦,經過不懈努力,最終才取得成功。
比如改良蒸汽機的伯利教授,在學術生涯期間,因為先進的學術理念和天馬行空的思維,總是喜歡做些古怪的實驗。
所以常常被人誤以為是騙子,甚至耽誤了學業,差點幾次被密大給趕出學院。
幸好他還是克服了困難,最終改良了蒸汽機,讓一個使用能源的新時代到來。
鐵甲船下水以前,人們以為出海只是個笑話。
說實在的,凃夫,我認為現在的你有跟他們相提並論的榮耀。因為你也經歷過質疑、經歷過艱難的日子。
但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不如放下之前的成見,跟自然科學院一同努力,我們認為你的未來一定無可限量。”
來斯特院長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殷勤的期盼。
如果不是凃夫臉皮足夠厚,別說還有之前的排場,單是來斯特院長在榮耀牆下的這一番誇讚,便已經開始懺悔自己之前的做法。
“先生,你說的不錯,只是不知道榮耀牆上的前輩,會不會因為你們的思想綁架行為而蒙羞。”
凃夫自然看得明白。
對方試圖用一種令人作嘔的道德綁架,將他與密大的榮耀捆綁在一起,當著許多密大名人,給不出他拒絕的理由。
幸好,道德品質一向不高的凃夫,
拒絕被人綁架。
聽到他的回答,兩大學院一眾人都沉默下來。
而凃夫的目光放在改善蒸汽機先生的凋塑上,目不轉睛的喃喃自語,“我的凋像以後也能立足在這,似乎也不錯。”
這個大膽的想法不止是兩位院長,兩大學院的人員同時一陣無語。
“不如你先提出你的要求,我們會酌情考慮。”來斯特院長沉吟。
“不難,幫我重啟極地計劃。”
凃夫索性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直接炸得眾人七葷八素。
沒等他們答應下來,凃夫趁機甩出第二個要求,“還有,你們使用我的成果當然沒問題。不過不交些費用不合適吧,你們看著給。
每年教育部頒發給你們的經費是五大學院之首,你們覺得那些東西價值有多少就給多少,全憑心意。”
這份醫藥費凃夫要得理所當然。
他最討厭被人在背後捅刀子,尤其是聯合外人因為荒唐的理由,竟然想廢掉他。
現在給對方談判的余地已經是他所做的最大讓步。
“你的提議我們會認真考慮,再靜候幾日,等本學期的考核之後我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桉。”
來斯特院長認真點頭。
其實他們看似準備相互商議,實則已經準備好了被宰上一筆。
自然科學院的領導早已經退無可退。
從凃夫在皇家學會發表演說轟動了南北大陸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已經輸了,早早就要準備好一份屈辱性的合約。
直到所有人都退去以後,凃夫獨自留在紀念廣場。
他神色緊盯著那位改進蒸汽機的伯利教授不妨,目光中盡是難言之色。
一百多年前,封閉的北大陸因為有伯利,有蒸汽船發明者,他們曾經站在歷史的分叉口上,克服了重重困難。
最終選擇了正確的道路,取得了巨大成功。
而一百多年後的今天,
在蒸汽機已經逐漸老化,新興技術不明朗的時代。
自己孤身站在歷史分岔路口,
又一次面臨同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