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汽油桶之中火焰燃燒著,那鏽跡滿滿還破了好幾個洞的汽油桶燃燒著烈火,那火焰點亮了周圍昏暗的街道,無數個或粗劣,或正式的光源照亮了這條無光街道。
與這裡的深邃環境一樣,這裡的人們非常的.........讓人感到不適,各種意義上的,尤其是圍在汽油桶邊上那個整個眼部都完全機械化,向下凹陷,只有一隻猩紅色機械眼的家夥,老實說,如果那家夥是個機械教成員,維托絕對會把他當成黑暗機械教的叛徒,雖然極大概率那家夥也是個異端,或者至少是個不法之徒。
與其類似的家夥隨處可見,他們大多身上都有著粗劣的機械改造。
貴族權貴們的身體改造多數都裝有名貴的,幾乎看不出與普通人體沒有區別的仿生義肢,只有在開啟時才會展現出其真正面目,安伯莉身上裝配的就是這種義肢,經常給她的敵人一個驚喜,大大的驚喜。
說真的,你幾乎想不到那個金發小妞身上到底裝了多少東西,還記得上次在內克羅蒙達時,這妞直接從手腕上變出個等離子炮,把維托在內所有人都給小刀拉屁股開了個大眼。
而就算是機械教那些機油佬,對於液壓結構與純粹機械有著病態癡迷的神經病們,他們所搭配的機械義肢都普遍做工精良,那怕是最低級的神甫所裝配的義肢,其製作工藝都必定是經過千百年考驗的精品。
但這裡的人,低巢居民所裝配的植入體,幾乎全部堪稱低劣,做工不一的機械結構,其下哢哢作響的劣質傳動軸,以及鏽跡斑斑並紋上了各種褻瀆圖案的機械外殼。
就算是那些沒有植入體的,也紋上了各種令人唾棄的褻瀆紋身,而且一個個穿著造型一看也就不是一個,守法的,忠於帝皇的良好帝國公民形象。
不得不說,所有的不法之徒,邪教徒還有異端都挺..........坦誠的,能讓你在大老遠就能明確的看見他們,然後用一毫秒確定他們的身份,然後考慮要不要開槍。
維托跨過了一根凸起的燃油管道,維托停了下來,理了理自己剛剛在衝突中亂掉的衣服,但他也很快吸引到了周圍人的注意,他們都扭過了頭,看向了維托。
但後者卻絲毫沒有任何異樣,只是理了理衣服,然後低聲唾罵了,繼續向前兩三步就來到了一間酒吧門口,在這條深處地底的無光街道上,在其一條維托也說不清楚算是步行街,還是廢棄工廠通道的街巷之中有著一家酒吧。
其店牌用醒目的紫色燈光所點亮,紫色的光暈照亮了周圍的昏暗幻景,那些黑暗被籠罩上了一層奇異的紫色,由此顯得更加迷幻與奇異,像是..............
維托還記得那個紫皮膚的小妞,那可真是太刺激了,說起來自己有多久沒見過她了?幾年?還是幾個月?每次和她呆在一起都讓維托覺得時間之混亂。
年輕的審判官笑了笑,隨後聳了聳肩,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推開了這家用低哥特語寫著“銀蛇酒吧”的酒吧大門。
維托走入了酒吧之中,這是家被照顧的很不錯的酒吧,與外面混亂且破敗的低巢廢棄工業群建築不同,這裡的一切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完整的酒桌,乾淨的地面與掛著掛毯與裝飾物的牆面,當然了,還有標志性的銀蛇標志鑲嵌於吧台大桌上。
不得不說,這裡作為一家低巢酒吧,其完整度與裝潢有點格格不入了,但事實上這裡的生意很火爆,
這裡坐滿了許多人,大多數都是本地人,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挎著武器並用最直接的方式展現著自己的身份。 維托好奇的看著他們,用余光打量著每個人,盤蛇紋身與鐵錘紋身的人,還有綻放花朵紋身的人?嗯........如果自己沒猜錯,這些彼此滿懷敵意,並且隨時可能在霎那間爆發衝突的顧客,大概就是那三個幫派的成員了。
真有趣,這些低巢幫派成員既然能勉為其難的坐在一起,好吧,至少是在同一個酒吧裡喝酒,而且都沒拔槍對射。
維托打趣的笑著走向了吧台,走向了那正在擦著酒杯的女酒保,她用低垂的眼睛看著手中的酒杯,長長的睫毛與垂掛在臉上的精巧發辮,以及她的嘴部也戴著某種奇特的口罩,維托覺得那不是義肢,而就是某種口罩,防毒面具之類的?
真有趣,這裡的空氣似乎並不是難以呼吸,至少對於大多數會來低巢的人而言不是無法接受,但她卻戴著過濾設備?
維托靠在了吧台上,用一臉打趣的笑容看著眼前的美人,冰冷的女酒吧也看著他,片刻後將酒杯放在他的面前,“喝點什麽?”
維托笑了笑,從懷裡取出了幾枚帝國金幣,“好點的,別是地溝貨,也別摻水了。”“當然。”
女酒保從酒架上取下了一杯金橙色的酒,為維托倒滿了一杯,後者舉起酒杯打量了一番隨後滿意的微微點頭,“金海盜?真有趣,這是一種在帝國上不了台面的酒,但是因為。”“因為是海盜和異端才喝的,是的,但味道不錯。”
女酒保說著雙手叉腰,維托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那金橙色的酒水,隨後又掏出了幾枚金幣放在桌上,並且在那金幣之中還有個大東西,一個掛墜,銀蛇掛墜。
女酒保看著那掛墜沉默了片刻,隨後抬起眼睛看著維托,後者則自然的聳了聳肩,“給自己倒一杯吧,這酒確實投不錯的,還有,安東尼奧托我給你問好。”
女酒保低聲笑了笑,熟練的又倒滿了一個酒杯,她拿起酒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也沒和維托碰杯,後者無奈的一聳肩,隨後自己也喝了一口。
“你和安東尼奧什麽關系?”“合作關系,我幫他搞定了一件事,所以他現在也在幫我搞定一件事,準確說是他認為你可以幫我,銀蛇小姐。”
銀蛇撐在酒桌上湊近維托,用那雙銀灰色的眼睛看著維托的眼睛,後者也直視著那雙眼睛,似乎是在張開自己的思維,讓其審視自己的靈魂一般。
銀蛇小姐片刻後收回了身子,從酒桌下拿出了一個酒杯擦拭了起來,“說吧,我不報能保證些什麽。”
維托扭頭看了看身後的一群顧客,他們大多數喧囂不斷,用著各種粗劣與缺乏禮數的詞藻,但畢竟這是低巢嘛,你還能指望些什麽呢?
“真有意思,這三個幫派的成員既然能在你這兒,做到和平共處。”“和平共處?不,我這裡是中立酒吧,任何人都不能在我的地盤上動刀動槍而已。”“然後他們就聽你的了?”
維托迷人的笑著,舉起酒杯向銀蛇致敬,後者微微聳肩,拿起酒杯打量著其中的晶體結構,“這是個情報與談判之地.........”“維托.康斯坦丁,叫維托就行,不用加先生,你們這兒估計也不流行這麽叫人對嗎?”
銀蛇扭過頭,用那雙極其迷人的眼睛看著維托,隨後扭回了頭,“三位低巢國王,都不打算毀掉唯一的中立地帶,破壞掉談判與協商,或者弄到情報坑一把對方的機會。”
“看起來你向三方販賣消息,銀蛇。”“只要條件合適,維托,現在告訴我,我能怎麽幫你?我猜你不是來喝酒的。”
“的確。”維托又喝了口酒,“雖然這酒的確挺不錯的,但是的,我是為了消息而來。”
“幾周前,有一艘穿梭機墜毀在了歐文-4號,隨後其幸存者來到了維多利亞主星,介意告訴我他們的下落嗎?”維托面帶微笑,而銀蛇則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隨後卻聳了聳肩,將酒杯放回了架子上。
“他們來到了下巢,一個人。”“一個?我聽說是六個。”“很奇怪嗎?這裡是下巢。”“當然不, 請繼續。”
“他們來了這裡,他們都紋著盤蛇紋身,虔誠會的人來見了他們,然後他們就跟著虔誠會的人離開了,如果我沒猜錯,他們還在這兒,虔誠會手上。”
維托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確定他們是虔誠會的人?”“雖然他們不像低巢人,但是的,我能看出來,如果你想找到他們就需要從虔誠會手上要人,我猜那並不容易。”
年輕的審判官看著眼前的漂亮女人,隨後露出了一抹笑容,那不是裝出來的笑容,“那你建議我怎麽做?”“取得他們的信任,虔誠會很看重這一點,維托,但我想這種機會......”
銀蛇停了下來,她抬起眼睛看著幾個虔誠會的年輕人衝入了酒吧,快步來到了一桌人身旁,他們低聲說了些什麽,隨即整個酒吧虔誠會的人都全部起身悉數離開了,而且看起來都相當火大。
維托笑了,“機會來了。”
銀蛇看著維托眼神中流露出了欣賞的目光,她雙手抱懷微微聳肩,“那麽祝你好運,維托,我已經把安東尼奧的人情還了。”
“別擔心,銀蛇,我們還會見面的。”維托喝幹了酒水,起身拍了拍袖子,銀蛇看著她眼神有些困惑以及懷疑,“如果你想要再找我換取情報,你最好戴上有價值的東西,維托。”
年輕的異鄉人理了理領子,看向了銀蛇面帶笑容,“我不會嗎?”
他擺了擺手,走向了酒吧的出口,銀蛇看著維托用修長的手指撐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思考著什麽,隨後那面罩下露出了無聲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