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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想讓我的軍團背叛。」
「他絕不會背叛的。」
「我是你父親。」
「你從不是我父親!你背叛了我們!」
「是你背叛了我們!如果他想要得到這個世界,那麽就只會得到灰盡!」
「維托?,康斯坦丁,你能聽見嗎?」有人輕聲呼喚著,維托猛地睜開眼睛,朦朧光纖刺入眼中,他眨了眨眼睛坐起身來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他發現身上披著一件大衣,一件黑色的大衣,上面用金絲勾勒著帝國星鷹,維托向一旁看去,洛肯正靠在那兒。
他站在艙門外,彎腰朝維托看來,「你終於醒了,但不奇怪,你太累了,我們已經到了。」「這大衣是誰的?」
維托說著脫下蓋在身上的大衣,彎腰鑽出了直升機的機艙,冰冷的陽光伴隨高原上的飛雪落在他的臉上,刺骨寒風瞬間從機艙滑門外進入,從他的袖口與衣領處灌入,當維托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他跳下了直升機,將大衣搭在手腕上,洛肯點了點頭,朝一邊示意去,「凱恩的,他見你睡著了,就把大衣脫下來蓋在你身上了。」
但維托不需要為凱恩的身體擔心,他看見他正穿著另一件大衣,那是一件瓦爾哈拉人的厚重軍大衣,肩上佩戴著軍銜上有三顆星星,而它的主人將其披在了凱恩的肩上,為他扣緊了扣子,「政委,這樣就不會冷了。」
「上校,那你穿什麽?你可知穿著一件襯衫而已。」凱恩向卡斯汀詢問道,看起來很關心的樣子,後者則笑了笑,為凱恩翻好的覆蓋著毛皮的衣領部分,「我是瓦爾哈拉人,不怕冷,而且再說了,這裡的溫度,連瓦爾哈拉的夏天都比這更冷。」
卡斯汀退後一步,向凱恩敬禮,「昨晚辛苦你了,政委,一夜沒合眼,您去休息吧,現在,輪到***該做的事了。」「大家都是一起出來的,你昨晚也夠辛苦的,注意休息,別累垮了。」「當然,為了帝皇。」「為了帝皇。」
卡斯汀轉身走向了金發的蘇拉,她穿著一件敞開的大衣,裡面橫著幾條滿是彈藥的武裝帶,見卡斯汀過來,她立刻立正向她敬禮,「團長。」
「好了,
告訴我這兒的情況。」卡斯汀說著走了過去,擺手示意蘇拉跟上,後者在向凱恩看去,冷著瓦爾哈拉人那標志性的表情向他敬禮後,便轉身跟上了卡斯汀,聲音從遠處傳來,「全團已經就緒,我們正在等待命令,但通訊系統...........」
那聲音逐漸遠去了,凱恩裹著軍大衣站在機場的跑道上,寒風吹來,他下意識地打鬥起來,裹緊了大衣,身後傳來笑聲,「你還真是不像是他們的政委,瓦爾哈拉人的。」
「因我怕冷?」「不,因為你性格上更像夏天的暖陽,而不是冬天的冰雪。」凱恩看向身後,見著維托手腕上搭著自己的政委大衣走來,紅色的腰帶從衣服內滑出,從他的手腕上垂落下來,伴隨著他的腳步而上下起伏。
….
維托走上前來,來到凱恩身邊將那大衣還給了凱恩,後者則搖了搖頭,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這件,隨後朝維托笑了笑,示意他也穿上,「這兒怪冷的,他們既然還說這裡熱。」
「那你是沒見過芬裡斯人,如果他們在這兒,估計要裸奔了。」維托說著鬥開大衣,重新披在了肩上,兩人站在一起,在雪花飛舞的跑道上,漫天的雪花在周圍飛行器之間不斷起舞,渦輪噴口的氣流貫穿在機場的跑道上。
直升機停在他們身後,螺旋槳在頭頂轟隆著轉動,看起來並沒有熄火,維托打了個哈欠扭頭看向那直升機,凱恩也瞥了眼他,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沒睡醒?」
「昨晚一夜沒睡,和你一樣,它會盡快回去接你們剩下的人,你們有人見過她嗎?」
「她?」「你已經知道了對嗎?活聖人。」「啊,你說她啊,沒想到,活聖人既然降臨在這兒了,尤根現在都還在祈禱呢,和一些團裡以前從來不相信任何事的人一起。」
維托看著遠處鍾聲傳來的機棚,其中神父主持的祈禱聲,以及叮鍾的敲打聲隨著風雪傳來,許多的信徒都在其中虔誠的跟隨著神甫的話語,有男有女,但不懷疑的是,他們估計先前從來沒想過相信那些東西。
這不奇怪,雖然星界軍總是口頭上喊著帝皇保佑,但更多只是個口頭習慣而已,就如帝國所有人一眼,你很難對一群常年與各種怪物廝殺,親眼見到自己的一個個戰友犧牲,還是在他們之前已經向帝國祈禱過之後,你很難再讓剩下的人真正在信仰些什麽。
所謂的活聖人?呵,大多數的活聖人都是死後追封的,在他們壯烈犧牲前,可沒人見他們展現過什麽神跡,那就如軍功章一樣,只是毫無意義的事後安慰而已,不是對死人的,而是對活人的。
但活著的人們,都知道事實,沒人保佑著他們,除了自己手裡的槍之外,戰友一茬又一茬,死後在換,留下會被快速遺忘的事跡,大多數人甚至都不會去記住沒有活過一周人的名字。
軍人就是如此,雖說戰壕裡沒有無神論者,但所謂的上帝或者神皇,還是離他們太遠了,所謂神跡,從沒有拯救過他們,許多人一輩子,也不會見到任何所謂的帝皇使者。
所留下的只有空洞的習慣,僅僅只是在交戰間隙,一種心理上的安慰與打發時間而已。
但現在,看起來在活聖人降臨後,這些半無神論者們,終於相信了神皇在庇佑他們,重拾信仰後開始虔誠禱告了,雖然因為多年未祈禱,那些經文念起來都奇奇怪怪的,斷斷續續,又沒有章法,但從聲音來聽,他們還是很努力的表現得虔誠。
「要開戰了。」凱恩歎息著說,看起來相當的苦惱,維托則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似的,繼續眺望著那戰地教堂門外的帝皇神龕,那小小的神龕架設在一輛推車上,用蓋板擋住,便於平時隨軍移動,打開箱子前的小門,便可以見到其中點著蠟燭的神像。
….
「塞勒斯汀在這兒嗎?」維托無意似的問道,凱恩搖了搖頭,望向遠處地平線,「不,沒在這兒了,我沒見到她,但布勞恩見過,他說活聖人來傳達了停止介入的消息後,就飛向天際,去找其他的軍營通知去了,通訊系統現在還癱瘓著,只能人工傳信。」
維托點了點頭,他雙手抱懷在胸口,大衣的衣領從手臂兩側落下,寒風在衣擺間穿梭著,讓它上下的抖動著,他左右打量著機場,這裡已經進入了臨戰準備,大量的戰機停在跑道上,引擎早就預熱開啟了,熱煙伴隨離子火焰的余波在噴口處扇動。
而在那讓視野模湖的熱浪後,大量的星界軍也都在這裡集結,他們以連排為單位坐在跑道上,坐在運輸機的邊上,背上與胸口都背著降落傘包,槍帶掛在腿上,讓所有人都看起來像個球一樣,所以他們得坐在地上才行。
維托又看向其他地方,在傘兵們邊上,小型裝甲車與傘降輕型載具在開進龐大的運輸機腹部,它的多隻引擎並排在一起,在跑道上轟鳴,將滾滾熱氣吹出來,與冷空氣混合在一起化為大片的白霧。
「看來,你們的人都準備好了。」維托問道,凱恩也看了眼他們點點頭,聳了下肩膀,讓噴氣引擎吹的從肩頭滑下的大衣重新穿回去,他吸了吸鼻子,「通訊雖然斷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局勢嚴峻了,所以團裡自行臨戰準備了,估計其他部隊也差不多,但我真希望不會真的打起來。」
「我以為,你會希望的,英雄政委凱恩。」維托望著運輸機的機翼笑著說,而凱恩則只是露出了苦笑,搖了搖頭,撇頭看向不遠處的鈦族使節團們,他們
自成一系的聚在一起,遠離了所有機場上的人類。
為首的尹爾.索拉斯似乎在倒騰自己的通訊器,但顯然那東西並未如願,也許是缺少歐姆彌賽亞祝福的原因,他使勁的拍打著那對講器,但看表情來說,那東西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依舊是沉默著。
「我還是希望,他們能和他們的上級說清楚,別讓鈦族的人也進城,不然就只能打了。」凱恩無奈的苦笑著,「打得贏嗎?」「沒人知道戰爭能不能贏,只有死人能見到勝利的時刻,以及帝皇。」「沒想到,你好看柏拉圖啊。」「偶爾看看,什麽書我都看,運輸船裡太無聊了。」
維托轉過身來,伸出手從大衣下指向那些鈦族,「給我介紹介紹?這些可能要和我們打起來的家夥都是誰?」
凱恩昂起頭,示意了一下拍打對講機的那個,「那個是尹爾.索拉斯,至少我記得應該是這名,他們的名字都又難念又難記,他不喜歡我們,鈦族大使死之後,就把槍拔出來了,差點引起火並。」
「看起來,有人勸住他了,你的個人魅力嗎?」維托打趣的笑著,凱恩則也笑著搖了搖頭,「恐怕不是,老朋友,我記得,他當時第一個想崩掉的人是總督,第二個就是我,勸住他沒讓大家腦袋開花的,是他邊上的那個,咯,藍禮.尹索斯。」
….
維托看見了那個鈦族,他看就是之前主動和維托握手,並讓他拉上去的那個鈦族,友善的家夥,雖然不知道是真友善,還是裝出來的,鈦族的面孔都很難有什麽表情變化,話語也是如此,只有在他們拔出槍來時,你才能知道他們是否動怒了。
帝國的生物學家們認為,是鈦族的原始身體結構,讓他們沒有進化出複雜的感情神經,所以永遠都是那副面癱臉,雖然,也在外交中為他們增加了勝算,畢竟當你無法看懂對手的心思時,就很難獲勝了,甚至只是拿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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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看來,藍禮是其中最冷靜的哪一個,也沒對人類有太多,一眼就能看出的敵意,他正在安慰尹爾.索拉斯,用他們那聽起來更像是喝水聲的古怪語言說這些什麽,而索拉斯,則用更像是洪水的聲音回應他,並指著周圍的人類大喊大叫。
傘兵們朝他們投去不悅的目光,他們聽不懂那話,但聽那話語中的理解情緒,就知道大概是什麽意思,好在藍禮及時拉過了索拉斯,沒讓他繼續再說下去,才沒有造成更多沒人想要的衝突。
「看來他們中也有理智的人,鈦族大使,死的時候他們反應如何?」維托將手藏回了大衣內,他的手凍僵了,畢竟他們倆站在運輸機後面不遠處,推進引擎的氣流不斷地吹來,帶起刺骨的寒風。
凱恩也藏在大衣後面,整個人就像個灰綠色的棍子一樣,只有他的頭露在外面,證明他不是個棍子,雖然,看起來又更像是卷心巧克力棒了。
「尹爾.索拉斯當場就把槍了,大吼大叫著要崩掉總督,之後宴會上的其他人也都把自衛武器拔出來了,差點當場就開打了。」
「大使怎麽死的?你看清了嗎?」「槍殺死的,肯定是槍擊,我聽見了槍聲,而且大使只有腦袋炸開了。」「你看見槍手了嗎?」
凱恩搖了搖頭,用肩膀頂起大衣,讓衣領上的絨毛貼在臉頰上,推進器的氣流讓那些絨毛都舞動著,就像是麥田,「沒有,我當時在和布勞迪談話,聊有沒有可能打起來,但現在看來,除非他們夠努力,不然咱們就不用在問這個問題了。」
維托也隨著凱恩看去,政務部的外交官正在不遠處的一台短波通訊器邊,雷達天線在上方不斷地轉來轉去,發出耳朵就能聽見的聲波聲,外交官正焦急的靠在邊上跺腳,等待著通訊系
統重新上線。
「看來夠他忙的了。」「而且得快,不然啟動時,就隻用通知星界軍司令部準備開戰了。」維托補充說,他嘴中的熱氣觸碰到冷冽寒風,瞬間變成了白煙,他說這話,聲音也似乎在冷氣中變得很是冰冷。
「有誰看見槍手了嗎?」凱恩搖頭,撇向遠處正在和團裡軍官們呆在一起,雙手抱懷表情嚴肅的聽著他們話的卡斯汀,「當時我們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沒人看見是誰開槍的,但尹爾.索拉斯覺得是總督乾的,當時就差點拔槍殺了他,情緒很激動。」
….
這不常見,鈦族一般不會情緒失控,帝國研究表明,鈦族的腦神經中,負責情緒的那一部分一般都在休眠,在加上上上善道的教誨,讓他們往往都冷漠的如機器。
但也不絕對,在鈦族的一些部分中,比如火氏族的武士們之中,他們的感情神經便格外的活躍,也許是作為戰士的緣故,他們能感應到不少的豐富情感,而尹爾.索拉斯,看起來就是個火氏族成員,而藍禮,是氣氏族的。
後者以盛產鈦帝國內的官員,外交官與學者著稱,代表性便是冷靜,絕對的理性與克制,就算是槍頂腦門上了,也不會有絲毫的感情波動,所以他才一直如此冷靜,就算大使被殺了後,也還在能勸索拉斯放下槍,而不是和他一起把槍拔出來。
但索拉斯就不同了,他是火氏族成員,而且剛剛失去了自己的大使,他辜負了自己的使命,戰士的責任,所以格外的惱怒與興奮,以至於呈現出鈦族不該有的狂怒。
凱恩和維托看著那甩開藍利手,舉著槍大聲嚷嚷著的索拉斯,他用槍口敲打通訊器,似乎在叫囂些什麽,而藍禮則不斷的掃視傘兵們,勸他冷靜一些。
「看起來不是什麽好話。」「應該是,估計是想殺光我們什麽的,之前浮空車被打下來時,他就叫過了。」
維托看著那火氏族戰士笑了下,隨後微微皺起眉頭撇向凱恩「你覺得是總督乾的嗎?」「他?」凱恩說著,看向遠處的總督,他坐在一輛車裡,一輛敞篷車,不停的咒罵跟他一起逃出來的仆人,為什麽還沒把車準備好。
他不停的揮舞著手裡的拐杖,有時打在車上,有時打在仆人的背上,讓後者哀嚎不以,顯然,他急切地想要逃離這裡,去他的那地堡裡,關上門躲到戰爭結束,至於其他的,聽天由命吧,典型的帝國總督模樣。
「不是我說他,雖然他看起來很........囂張,但就斃掉鈦族大使來說。」「他能不能把槍從肚子下面的腰上拔出來都是問題。」維托補充上那話,凱恩也點了點頭,說明這就是他想說的話,只不過是否有這麽直接就不知道了。
凱恩作為政委,多少還會考慮一下總督的面子,但維托就不會了,他一點都不會管那白癡和廢物疊加的產物,他的臉皮已經夠厚了,滿臉肥肉,估計能擋住子彈直射。
「真可惜,如果挨的是他,估計還不會死。」維托雙手抱在大衣裡面,看著那無能的滑稽總督,他坐在車背上,因為揮舞拐杖而一個沒坐穩翻了下去,他的仆人們連忙上前去扶起他,維托翻了個白眼,把頭轉開了。
他掃視著周圍的機場,看著坐在跑道上的連排傘兵們,遠處的一些傘兵都站了起來,他們在軍官的喊聲中站起身來,彼此檢查著對方的裝備,在那個連的後面,另一支已經檢查完畢的傘兵連隊,排成隊列走向了運輸機。
機艙的大門落下對準他們,傘兵們排成兩列,背著槍朝運輸機走去,維托看著他們,一陣噪音從哪裡傳來,最早,維托以為是運輸機引擎啟動的轟鳴聲,但很快,隨著那聲音從遠處不斷放大靠近, 他察覺到了什麽。
那不是引擎的轟鳴聲,那是一種更加細長,尖細,就如同哨聲的聲音,維托
聽著那聲音,突然在眼前閃過了一段記憶,一片沙灘,大量等待上船的士兵,以及那尖嘯聲響起時人群開始騷動,大吼大叫,接著便是沙礫飛了起來。
走向運輸機的傘兵們停了下來,他們靠在一起,抬起頭望向天空,在周圍,跑道上剩余起身準備的傘兵們抬起頭來,卡斯汀,和他的團軍官們也抬起頭,望向天空。
總督也靠在車邊,在仆人們的攙扶下把頭抬起來,他的仆人們也望向天空,還有一只在吵鬧的鈦族們,還有洛肯與瑟克索斯。
凱恩也把頭抬了起來,他面前的維托也早已望向天空,他們一起看見了空中,在太陽光下,從雲層中出現的幾個黑點,他們正從空中急速俯衝下來,閃光從它的身上亮起,隨後急速的落了下來,落向了維托,而在他的眼前,記憶與現實重合了。
VIte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