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上有不少的機場,民用的,軍用的都有,它們是運輸船或者大氣層內運輸機啟航或者降落的地方,考慮到泰拉上的人口,以及目前的自然狀態,幾乎所有的日用品,甚至水和食物都需要依靠其他星球進行提供。
這讓泰拉就像個老人,依賴於它的千萬兒女們供養,而地面上的機場,便是這些贍養品重要的輸入點,然後在從這裡,搭乘列車,或者運輸車隊前往需要它們的地方。
而考慮到泰拉目前的人口密度,以及相應土地供應的嚴重短缺,別說機場了,那裡就連住人都成了問題,泰拉的房價,簡直可謂高的驚心動魄,其他星球最富裕的商人,也許在這裡,連一個廁所都買不起。
所以,大部分的機場都在城市外面,坐落在巢都之間的荒蕪土地上,這裡人煙稀少,平時連鬼影都見不到,所以沒人要的土地也就越多,更適合用來建造機場。
其中一些頗為重要,而另一些,該死的,就算是混沌諸神,恐怕也不會注意到這些不起眼的鬼地方。
這座機場便是其中的一座,軍用機場,平日裡通常起降軍用運輸機,但泰拉在過去的千百年間都沒有遭遇過戰事,而就算發生了戰爭,比如之前的泰拉保衛戰,大多數的敵人,也不會注意到這些在荒野中不起眼的機場。
所以這座機場平時都相當的松懈,沒有高塔,沒有圍牆,也沒有警惕的守衛,只有一群在巢都裡混不下去,不受歡迎,所以被發配到這裡來的倒霉蛋。
坐在警衛室裡的衛兵靠在椅子上,腳翹起來,疊在桌子上看著面前的全息電視,上面正播放著他看起來,簡直和搞笑片一樣的軍務部宣傳片。
「你手中的激光槍,是全銀河系最精悍的武器,只需要一槍,就可以把一個愚蠢的綠皮打穿!」
衛兵哼笑了一聲,抓起一邊桌子上,撞在碗裡的豆子吃了一口,那東西是合成工廠造出來的,吃起來,就像是塑料,但考慮到他的位置和身份,也沒什麽可抱怨的。
「對,就這破槍,打老鼠都得兩槍才死的了,可真是最棒的武器了。」他嘲笑著抓過一邊的激光槍,舉在手中揮了揮,看著電視上的節目一邊吃著豆子,一邊打趣的笑著。
但很快,他的余光便見到了荒野中的燈光,那光茫從遠處出現,閃動著朝這裡靠來,衛兵皺起眉頭坐起身來看著那光,「誰會來這鬼地方?巴克,有人來了。」
他說著從架子上取下了自己的頭盔,久違的將其戴好後背著槍走出了警衛室,他站在夜晚淒冷的哨兵站門外,背著槍看著那靠近的車燈,他的另一個執勤同伴也打著哈欠跑了出來,看起來他剛剛在打瞌睡。
但他們並沒有什麽緊張的感覺,要緊張,也得有值得緊張的地方,就這鬼地方,混沌入侵泰拉時都沒來過,現在還能有什麽危險的事?.z.br>
所以當轎車,帶著好幾輛運輸車停在門口時,衛兵沒有半點的緊張感,他背著槍走了上去,來到車窗外朝裡面人湊了眼,他先看見了司機,然後看向了副駕駛上的人。
「你們誰啊?」衛兵整了整槍帶問道,故意拉的很響,好讓裡面的人聽見,但後者也沒有什麽緊張的反應,他降下車窗,朝衛兵靠來。
「我們找塔金上校。」「塔金上校?你們找那個壞脾氣的老古董幹嘛?你們是軍務部來的?」「不,不是,但我們得進去,能幫忙通報一下塔金上校嗎?」
衛兵懷疑的看著他,又伸出頭看了看後座的兩個人,其中的一個人翹著腿靠坐在椅背上,
半張臉隱埋在黑暗中,衛兵狐疑的看著他,「你們看起來不像什麽正經人。」「這年頭,什麽樣的人才算是正經人?穿著袍子的國教白癡?好了,去通報一下塔金上校,如果上校知道你把我
們打發走,他會很不高興的,而你知道,他不高興時會做什麽。」
「咦,該死的。」守衛說著渾身打了個哆嗦,隨後站起身,看了眼後面的運輸車,「好吧,你們進去吧,我可不想讓那個臭脾氣的家夥找我麻煩,我再過半個月就退役了。」
守衛拍了拍轎車的車頂,朝司機擺了擺手後,回到警衛室按下按鈕打開了桅杆,轎車隨即開了進去,身後的運輸車也跟著一起進去了,守衛看了眼他們,隨後拿起了桌上終端處的電話,「告訴上校,有人找他,誰?該死的,我怎麽知道。」
維托坐在後座,透過車窗看著周圍環繞的牆壁,它們大多數都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牆面的數字都已經模湖不清,經年累月的風沙腐蝕,讓其表面的部分鋼筋都露了出來。
在那牆壁下方,在機場四周的跑道上停著許多架運輸機,大多都和這座機場一樣有些年頭了,看起來,這個被遺忘的角落,的確很多年沒有得到了過關注了。
車隊開上了機場的主跑道,很快便來到了這裡唯一一座主體建築前,那是一座半混凝土堡壘的停機庫,有著一座巨大的閘門,現在正打開著,門口靠著一些打哈欠聊天的衛兵。
從門後一個軍官走了出來,他帶著軍帽,踹了一腳門口打哈欠的守衛,隨後看向了停在門前的轎車,維托看著那軍官,他理了理自己的領子,挎著一把和他估計一樣老的手槍走了上來。
前排的達拉丁打開了車門,他鑽出去看向那軍官,「塔金上校,很久不見,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在............」
「別假裝在乎我了,達拉丁,你們這些政務部的家夥,什麽時候在乎過我們這些荒漠裡的人?來這兒幹嘛?這些家夥是什麽人。」
「政務部的運輸承包商的人,我帶他們來這兒收回一些貨物,重新調整後分配。」「得了吧,別指望著騙我,我知道這些家夥是邪教徒,混沌留下來的倒霉蛋,被他們主子丟在這顆破星球上的可憐蟲。」
「我們是眾神留下的使者!我們在這裡宣揚他們的意志,等待著他們歸來時,成為神選的子民。」穿著灰袍的混沌神父大聲抗議,他走了過來,舉起雙手大聲嚷嚷,脖子上的勳章項鏈都隨之抖動著。
「閉上你的嘴,你這白癡,這裡怎麽說也是帝國的機場,我該直接斃了你。」塔金說著,手摸到了腰上的佩槍上,那喋喋不休的混沌神父立刻就閉了嘴,停在了轎車的車尾處。
維托看了他一眼,隨後瞥眼看向塔金,但他並未拔槍拔出來,而是哼了一聲後松開了,「但我懶得斃了你,我可不在乎什麽帝皇,混沌什麽的,我根本關心那些有的沒得,告訴我,達拉丁,你帶著些可憐蟲來這裡幹什麽?別再用你那什麽調度來騙我,不然,我就真給他一槍。」
「好吧。」達拉丁思索一會兒後答道,「我們來這兒,是為了一些貨物,我想從你這兒借走一些軍備,一個團的槍,還有一枚離子魚雷。」
「霍,你胃口不小嘛,給誰?給這些邪教徒?」「我以為你不在乎。」「我的確不在乎,我不在乎他信什麽,更不在乎你們在想什麽,但別想給我找麻煩,你知道少了一個團的軍備,會給我惹來多大的麻煩嗎?」「得了吧,塔金,你這裡有六個團的裝備等待運輸,而軍務部那些白癡,估計連給了你多少都不記得了。」
維托聽罷打量著四周,除了倉庫內的東西外,這裡的跑道上還堆放著不少的物資,大多都用箱子裝著,隨意的堆在一起,裝甲載具則蓋著帆布,與彈藥和油料胡亂的堆放著,似乎就像是不怕有人不小心走火,點燃它們,然後爆炸一樣,換在科爾的船上,估計早就把他們綁起來,然後拿鞭子抽了。
但除了嚴重的安全隱患外,這裡的東西確實不少,這座機場
在過去默默無聞,從那些牆壁就能看出來,但現在,為了運輸遠征所需要的龐大軍備物資,這裡也被征調為了運輸地點之一,而類似的地方,在泰拉上估計有成千上萬。
就軍務部那些白癡的腦子,估計早就忘了既然還有這麽個地方了,而且自己還給了這裡五個團的裝備,甚至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簡直就是二道販子的天堂,難怪泰拉上的叛亂到現在都沒解決。
「給我一個團的裝備,軍務部那些家夥不會注意的,我會之後給你錢的,但現在。」「我不在乎你那些破金幣,達拉丁,你覺得我拿來有什麽用?在這兒?除了看沙子之外,錢有什麽用?」
塔金說著,雙手抱懷,達拉丁則皺起眉頭,靠在車門上看著他,「那你想要什麽?我得用什麽來換走這些軍備?」
「你要的東西可不少,達拉丁,一個團的裝備,還有一枚離子魚雷,我可以想象這些邪教徒白癡會拿去幹什麽,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這兒的事。」
塔金埋怨的說著,雙手環抱在胸前,他看了眼那混沌神父,隨後看回達拉丁,「我知道你們在尋思政變的事,別奇怪,早就傳開了,我只不過不知道,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動手而已,既然你今天來我這兒,還是親自來,我想,你的部長應該要動手了對嗎?」
「如果是又如何?」達拉丁反問,表情依舊相當的鎮定,塔金看著他聳了聳肩,「那就簡單了,我的條件是,我給你要的東西,如果你還要什麽也可以商量,但是。」
他頓了一下說道,指了下周圍的高牆,又指向了遠處燈火通明的巢都方向,「等你們成功了,贏了,得把我和我的兄弟們從這鬼地方調回巢都,把我們安排到上巢駐扎,具體這鬼地方,管他的,交給其他倒霉蛋吧。」
維托坐在車裡,看了眼車窗外周圍的士兵,他們都能聽見這場談話,但卻沒人說什麽,也沒人做出厭惡,或者可能向審判庭舉報的反應。
不,他們不會做什麽,他們在等待回答,為了從這鬼地方調走,回到文明世界,他們可不在乎要去做什麽,背叛帝皇?呵,那比喝一杯水還容易。
但,如果他們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那麽他們,和他們的上校,也不介意換一種方法去說服他們的上級,比如,用一批邪教徒,以及政務部部長的親信作為軍功。
周圍的士兵們都默默的扣住了扳機,保險被悄然打開,維托甚至已經聽見了能量匣充能的聲音,他微微皺眉,看向了打開車門外的達拉丁。
他看著塔金沉默了片刻,隨後拍了拍車頂點頭作答,「很好,我同意,我會說服我的部長記住你的貢獻,並在一切結束後把你們弄回去。」
塔金笑了,他拍了拍手,示意周圍的人都把槍口放下來,「我就知道我們可以達成共識的,我的朋友,來吧,帶上你的人來搬東西,尤其是那魚雷,得好幾個人才能搬得動。」
達拉丁朝混沌神父點了點頭,後者微微點頭回應,隨即便去召喚他的人了,達拉丁看著卡車方向跳下來的邪教徒們,同時見到了後座打開的車門。
「你最好留在車上,他們是軍隊系統的人,認得他們的元帥...........」達拉丁沒說完就閉嘴了,他見到從後座鑽出來的人,一瞬間他不認識那個人了,他有一張陌生的臉,但那身夾克衣服,他認識。
那陌生人朝他點了點頭,隨後讓開,身後的歐米茄也鑽了出來,「帶上他,除非你們想在半路上就把離子魚雷弄炸,而我,也要進去,沒有討價還價余地。」
達拉丁看著他沉默了片刻,隨後看了眼身後招呼人手的塔金,還有混沌神父最終點了點頭,「好吧,那就記住周圍的一切吧,大人。」
「包括你的臉嗎?」維托帶著打趣的笑容
問道,而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為隨時可能被他,或者他的手下作為板上釘釘叛徒處決的達拉丁也露出了笑容。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