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托坐在湖邊的山脊上,他看著那片如鏡子般閃爍著點點光芒的湖面,那湖面上隨著風的吹動而不斷掀起漣漪,在陽光下就仿若一片片閃爍的星星,飄忽不定,而又美麗無比。
微風從湖面上吹起,沿著山脊向上吹來,草木都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這些生長在山脊之上的堅強生命隨風搖擺,一朵美麗的鮮花在石縫之間生長著,那是一朵紅色的玫瑰,在岩石峭壁之上綻放出最美的色彩,就如同這顆星球本身一樣。
一個人從花朵邊經過,她的手指在花瓣上輕輕劃過,美麗的花朵隨著其手指輕輕的搖晃起來。
維托看著湖面,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她坐到了自己身邊,她與維托一起坐在了峭壁上,銀色的長發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潔白如雪的發絲如這座雪山山峰之上的白雪般熠熠生輝。
“你的心情很不好,維托。”莉莉絲輕聲說道,聲音就仿佛山間的微風一樣溫柔,維托長長的歎了口氣仰望這天空,展覽的天空就如同一幅畫般。
“我的所有朋友都走了,死的死,走的走,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維托說著,他閉上了眼睛長長的舒氣,“一萬年了,只有你還在,你應該知道我的感覺。”
“孤獨,我知道。”莉莉絲說道,她靠在維托的肩膀上一隻手拉著他的衣服,她的銀色發絲也隨著風而搖曳,一束一束的在風中搖曳。
“永生是一種詛咒,莉莉,你總是會看著你的朋友們一一離去,但你能做的只有告別,無論他們的壽命多長,多久,但你只能看著他們老去,死去,然後獨自一人走下去。”
維托輕歎了口氣,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信,“科拉克斯當時走的時候沒做告別,我以為我會想要和他見上一面,最後聊上幾句,但我錯了,我一點都不想。”
維托看著那封信,看著那自己熟悉的字體與書寫方式,“我不擅長告別,一直都不擅長,過去我都是默默的參加葬禮,然後在人群中,或人們走後再去墓地獨自一人做別扭的告別。”
“馬克思死的時候,我也是站在樹蔭下,等著恩格斯他們都走了才上去,但我當時甚至還有點欣慰,馬克思死的時候我並不在場,恩格斯也不在,我們避免了最後的生離死別。”
他看著閃光的湖面,無數的記憶湧上腦海,他的手放在地上,莉莉絲的手放在了他手背上,她的手指扣在他的手背上,那種麻麻的舒適感順著胳膊爬上了腦袋。
維托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但你還在,一萬年了,你還在我身邊,我不需要和你生離死別,這也許是一種幸運吧。”
莉莉絲無法被殺死,她是惡魔,惡魔親王,就算被殺死也會在亞空間復活,這也許對維托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幸運。
“你恨他們嗎?”“誰?”“帝皇和基裡曼。”
維托沉默了片刻,隨後淡淡的露出了一絲微笑,“不。”
“他們炸了完美之城,所以艾瑞巴斯才能蠱惑了洛嘉,暗算了荷魯斯導致了叛亂,你怎麽會不恨他們呢?”莉莉絲輕聲問道,她靠在維托身上,溫暖的體溫隔著衣服傳遞到了維托的胳膊上。新
“他不是個好老爸,也不是個好人,我知道,我和那個老雜種相處了三萬年,三萬年裡他總是來找我幫忙,有時也是我找他,說真的,他也不喜歡我。”
“那你為什麽當時不聽洛嘉的話?不聽她的,你完全可以成為帝皇,接替他,洛嘉和很多原體都會支持你,你比他更好,維托。”
維托笑著摟住了莉莉絲的肩膀,他撫摸著她的肩膀,“不,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他比我更適合當帝皇。”
“我試過了,莉莉,他有一點沒說錯,我的兒女情長會讓我在很多時候下不去手,沒辦法去做很多事,斯大林當時也這麽和我說過。”
“約瑟夫當時正準備大肅反,我明明知道他必須那麽做,也只能那麽做,但我還是會勸他,就算我知道我勸不住,但我還是會勸,我不知道不那麽做要怎麽辦,但還是會勸。”
“就像約瑟夫說的,我是個好人,一個值得把一切托付給的摯友,但我不是個統治者,我的人性會束縛很多東西。”
莉莉絲靠在他胸口,她調整了一下姿勢,維托也把她抱的更緊了一些,他微笑著將自己的臉靠在她頭上,“所以我不恨他,我知道他炸掉完美之城是迫不得已,就像當時清除雷霆戰士,我們都是迫不得已,我,他,瓦爾多,我們都知道我們必須那麽做,尤其是我.....他們在我麾下統一了泰拉,而我卻親眼目睹,甚至與他一起下令清除他們。”
維托還記得當時的一切,雷霆戰士的最後一戰,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帝皇那怕對自己人,也毫無不留情的一面,之後還見過很多次。
“完美之城時,我可以想象到他當時的心情,他和我打一架,讓我把他打的灰頭土臉也有一些自我懺悔的意思,我也知道後來的基裡曼也一樣,我一直在懊悔,甚至為此在叛亂時中了洛嘉的埋伏。”
“莉莉,他們是我的朋友,事實上在他們記世前我就認識他們了,我親眼看著他們在珠穆朗瑪峰的基因實驗室被創造出來,當時的安保工作還是我一手安排的,我和瓦爾多設計了所有的安全工作,但最後也沒料到是邇達召喚了邪神,你姐他們把那些孩子弄走了。”
維托摸著莉莉絲長而修整的銀發,莉莉絲沒有說話,只是靠在他胸口靜靜的聽著。
“我當時問邇達,她為什麽那麽做,她說,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淪為他的工具,兵器和殺人工具,她告訴我,我比她更清楚這一點,那個老混蛋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當然知道,三萬年了,我們一起走過了三萬年的時光,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西奈山上見面的時候,那個傻逼當時裹著頭巾,就像是個江湖騙子,雖然某種意義上的確也是。”
維托笑了出來,連莉莉絲也被逗笑了,他看著翻騰的湖面,看著閃爍的一片漣漪閃光,“我,們合作過很多事,一起殺過惡魔,屠過龍,一起策劃與見證,推動了許多大事件的發生,我敢說,這個銀河之中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正因如此,我才討厭他,甚至和他時而大打出手,他也總,我們就像兩個損友,互相都看對方不順眼,但如果我們彼此找到對方,尋求幫助,那麽我們都不會拒絕彼此,那怕還是會那樣互相對罵,甚至掏刀子互砍。”
“三萬年,我活了一輩子他算是我唯一一個真正的朋友,你能想象嗎?三萬年裡就只有這一個傻逼了解你,知道你的過去,你也知道他的,倆難兄難弟的。”
“我知道那個老雜種雖然嘴上說著自己不在乎,張口理性,閉口真理,但實際上他心裡還是該有的情感都有,無論他怎麽自我欺騙,一直壓抑與隱藏,但那狗雜種心也是肉長的,至少在他坐上王座前是的。”
“我們雖然是永生者,但終究是人類,人類的七情六欲我們也都有,只不過很多時候我們的力量會很大很多東西,陰暗面啥的,那十幾個孩子也是這樣。”
維托嘲弄地笑著,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那個老東西說是毫不留情,但邇達讓原體計劃出意外後,他也沒有把邇達處死,甚至連瓦爾多都建議把邇達就地正法,畢竟她勾結了混沌邪神,橫豎都是個死罪。”
“但他放她走了,只是讓她去非洲隱居,甚至還讓我去看過她,雖然那個老雜種嘴上什麽都不會說,但還是會想知道她怎麽樣了,他終究還是個人,一個有神力,但也還是個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們是朋友,三萬年交情的朋友,三萬年來只有我們彼此一起走過,我們的許多朋友都死了,很多共同的朋友都以離去,我們會一起參加葬禮,一起為他們哀悼。”
“所以我拒絕了你和你姐,拒絕了洛嘉,我不會殺了他取而代之,一方面是因為他比我更適合當領袖,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是我朋友,我打了一輩子交道的朋友,我了解他,相信他。”
只是為了一份承諾,一份他對朋友的承諾,僅此而已。
維托苦笑著,回憶著許多記憶,“我也拒絕了荷魯斯拉我入夥,也是因為我了解荷魯斯,他不比他爹適合當領袖,我很清楚,他太驕傲,太過於看重自己的榮譽,他不會安心居於人下,無論是帝皇還是混沌,最終他會在取得勝利後與混沌再次開戰,幾代人時代就會毀掉整個人類文明,乃至銀河系。”
“密教的預言是對的,莉莉,我很清楚,我了解他,了解他們。”
“所以我幫他守泰拉,保皇宮,我想保護人類,保護我的所有朋友,辛德曼,齊樂還有其他人,那些普通人,他們也是我的朋友。”
“我一直試圖彌合他們之間的矛盾,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他們能彼此理解,一起走下去,就像我和帝皇一樣雖然互相看不順眼,時而吵鬧,時而打起來,但還是能一起走下去。”
“但我失敗了,又一次我看著我的朋友們互相廝殺,互相殺死彼此,費魯斯,阿爾法還有科茲,天使,莉莉,我心如刀絞,我不想看見我的朋友們互相殘殺。”
“那不是你的錯,維托,不是你的,是我.....”莉莉絲攥緊了維托的衣服,她欲言又止,低聲咒罵了一句,維托則微笑著“不,我知道你沒有,你姐.......也不全是,混沌蠱惑心房,但蠱惑的前提是那關系本來就已經分崩離析,根源還是我們自己,單純怪混沌是回避責任,自己騙自己。”
“這種自我欺騙才導致了類似的事不斷發生,一萬年來,幾萬年來屢次發生,我不想回避這個責任,我也不想去責怪他們誰,我知道他們都有理。”
“不,維托.....是我找到她,建議由你替代荷魯斯,成為帝皇的。”莉莉絲說道,她沒有去看維托的眼睛只是說著。
“我知道我本該只是誘惑你,像其他人那樣墮落,加入叛亂方,但是........”
“我知道,丫頭,我知道,實際上荷魯斯自己也找過我,不止你和她,荷魯斯想讓我當他的馬卡多,帝國之手,我也拒絕了,我不會背叛他的,還有他們。”
維托看著頭頂的天空,看著那美麗的蒼穹,如畫的世界,他那飽經風霜的眼睛之中蘊含著整個人類文明的歷史,那許許多多被遺忘的故事與道理。
他黑色的眼睛反射天空的光茫,如一面鏡子,一面看見靈魂的鏡子。
“不知道他們會如何評價我的工作。”“乾得不錯?”“哈,不,基裡曼大概會先哈哈大笑,然後指著我好好的數落我一番,接著再來一句,給爺滾開,我來。”
維托笑著,摟著莉莉絲的肩膀,“至少你陪著我,一萬年了,而且大概不會噴我.........吧。”
莉莉絲說笑了笑靠在他身上,“暫時不會。”
維托也笑著腦袋靠在她頭上。
他摟著她的胳膊,坐在那高高的山脊上,陽光照亮了他們的身子,微風吹起頭髮,讓這一幕如同一幅美麗的畫般,就仿佛一張永遠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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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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