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機仆一切一拐地將箱子搬上了運輸車,那輛停在無限邊疆號甲板上的自動運輸車上,已經被滿滿當當地再裝上了一整車的行李,而且不止一輛車,而是前後足足三四輛運輸車全部都裝滿了。
面部戴著呼吸面罩,腹部插著若乾根軟管的機仆僵硬的把箱子放好後,便轉身走向了另一件行李的方向,他一瘸一拐地以僵直的動作從甲板上走過,從歐米伽神甫的面前走了過去。
歐米伽看著眼前的機仆,他的機械眼轉動著盯了機仆片刻,但很快便轉身看向了身後那滿滿當當的好幾車行李,歐米伽的眼睛掃描著那幾車的“隨身物品”差不多就是把整個實驗室搬空了吧。
尤其是第三輛車上裝著的基因掃描器,那鬼東西光是從實驗室裡拆除後運出來就用了足足一個班的機仆,而其他的東西也讓船上的地勤和勤務官直罵娘,他們幫著歐米伽把整個實驗室都拆出來了,打包裝車,然後讓他帶走。
說真的,這幾大卡車的行李,光是登記和入庫信息就簡直是噩夢,因為其中絕大部分,除了機械教之外根本沒人知道那是什麽,而勤務官又需要問清楚後詳細登記被從船上帶走的東西,這是海軍的紀律,就算是維托的船上這一點也不例外,而這,毫無疑問就成了一場折磨。
但好在最終這一切總算結束了,勤務官完成了登記,罵罵咧咧地走開了,而機仆們也把所有的“行李”都裝上了運輸車,歐米伽也可以離開了。
機械神甫扭頭環顧著周圍的甲板大廳,他的機械眼在周圍的空間中轉動著,忙碌的甲板與這裡的每一寸鋼鐵空間都被他映入眼簾,他的機械眼球轉動著凝望著這裡的一切。
“你會懷念這裡嗎?歐米伽神甫。”合成電音在歐米伽身邊響起,他扭過自己的腦袋看向了身旁的考爾,體格巨大的和這些運輸車一樣的大賢者走到了歐米伽身旁,他那半張人臉上的機械眼球看著身下的歐米伽。
“是的,大賢者,我在這裡的服役歲月,令人印象深刻,我想我會記住這裡的,不止是在這裡的研究和工作數據,還有這裡的人們。”歐米伽用更加穩定,規律,而且也更悅耳的合成聲音說道,他的機械眼鎖定這不遠處甲板出入口拱門上的帝國天鷹,他那機械眼球上真的流露出了一絲不舍之情。
考爾看著歐米伽,他那張冰冷的人臉後,大概已經沒有血肉部分了,但考爾還是用唯一的一顆能被稱為人類部分的眼球看著面前的歐米伽,他隨後也抬起頭看向了那天鷹標志,在其
“我想你會記住這裡的,歐米伽,縱使數據更迭,運算迭代,但你都記住這的,這裡為你的求知之旅提供了珍貴的助力與同樣值得懷念的生活,你的經歷,讓我感到羨慕。”
“那你之後也上船不就好了?在把基裡曼的破事處理完之後。”維托的聲音從一邊響起說道,考爾和歐米伽都扭頭看向了甲板的入口方向,維托微笑著從那打開的甲板大門處走了上來,他踏上斜面大門,走入了這貨運甲板內。
在維托身後還跟著三位阿斯塔特,他們高大的體格在其尚未踏上甲板時便已經可以被窺見,當他們隨著維托走上甲板後,其高大的身軀更是成為了這裡絕對的焦點。
三位阿斯塔特跟隨著維托走到了考爾和歐米伽面前,維托一臉微笑地看了眼考爾,隨後便走向了歐米伽的方向張開了雙臂,“來,走一個。”
“你的擁抱其實我感覺不到,我的背部機械臂區域去除了神經感應末梢。”歐米伽說著被維托擁抱了一下,
後者苦笑著抱了抱他後松開了,維托拍了拍神甫的肩膀噗呲笑著。“怎了?我敢肯定要是拉格納也在,他絕對會給你一個熊抱,把你的脊椎骨都弄斷的那種,那樣,你絕對就能感覺到他的熱情了。”
“你這不是準備離開了嗎?我好歹也要好好給你送一下行嘛,我們都是。”維托微笑著摁著歐米伽的肩膀看向了身後的眾人,在阿斯塔特們面前,科爾艦長走了上來,他倒是沒有維托那麽豪爽,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歐米伽也立刻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握了上去。
兩人互相握住對方的手輕輕擺動了一下,科爾向歐米伽點頭致以誠摯的敬意,“感謝你這些年來的幫助,歐米伽,我代表全艦歡送你的離去,也向你致以我們的敬意與祝福,祝你一切順利。”
“我的榮幸,科爾艦長,能在你的船上服役,是我的榮幸,也祝願你們去泰拉一切順利。”歐米伽說著也點了點他的機械頭,他的整個腦袋都已經幾乎完全機械化了,連暴露在外的皮膚都一寸不剩了,看起來就像是個純粹的機器人。
但所有人都知道,在那鋼鐵的皮膚下是一個人,一個熱情與友善的靈魂,一個值得尊敬與永遠銘記的朋友。
“雖然我們的小隊只剩下我一個人還在這兒,但請接受我代表拉格納,蘭斯洛特和奧拉夫向您致以敬意,歐米伽,這些年來很榮幸能與你一起航行,對抗我們的敵人。”
貝爾說著向前一步將手垂放於胸口,隨後松開後向右上方舉起胳膊,他以奧特拉瑪的榮譽禮節向神甫致以了敬意,那是很高的禮節了,歐米伽倍感榮幸與欣慰地向貝爾點頭致意。
“也請接收我的敬意,歐米伽神甫,雖然我們彼此認識的時間並不久,但你是個優秀的人,這一點無可爭議,我們很榮幸能有你在我們這一邊,在帝國這一邊。”
這次輪到洛肯了,最後的影月蒼狼連長上前幾步,他將拳頭在胸口敲打了一下,動力甲拳套與胸甲彼此碰撞,迸發出了清脆且洪亮的響聲,“無論是在過去,還是在現在,你都是我見過最優秀的機械教神甫之一,請接受莪的敬意,神甫。”
“我的榮幸,洛肯連長,我很榮幸能得到一位大遠征時代,來自於理性與科學年代幸存者的認可,這是對我最好的評語了。”
歐米伽說著扭頭看向愛森斯坦,帝國之拳的連長顯然不擅長這種告別儀式,他在沉默片刻後只是向歐米伽行了個莊重的軍禮,但那對於歐米伽而言已經足夠了,他向連長禮貌的點頭回應,交換了彼此的尊敬與感激之情。
“說到去泰拉一切順利,考爾,原鑄計劃你能何時啟動?”維托扭頭看向考爾笑著說,他單手叉著腰,另一隻手自然地摁在了劍柄上。
“我敢肯定,我到時候會很喜歡要新生星際戰士力量支援的,一個班,一個排,一個連隊亦或者一整個戰團的戰士,泰拉會需要原鑄戰士們的。”
“別擔心,維托,第一批的原鑄星際戰士,早已完成了生長與裝備,他們正在火星我的秘密試驗基地中冬眠,沉睡著,當一切就緒,我便就喚醒他們,你將獲得數萬星際戰士的支援。”
“星際戰士?太陽系內還有成建制的星際戰士連隊嗎?我依稀記得根據掃描結果,和我們得到的戰場情報,太陽系內目前只有灰騎士存在,而且他們也幾乎都在泰拉上了,我的兄弟們也已經離開了泰拉,皇宮的城牆之上現在沒有守衛。”
愛森斯坦連長在一邊敏銳地察覺到了維托話語中的隱秘含義,雖然維托根本沒說清,但愛森斯坦還是憑借著自己獨一無二的警覺,辨認與理解才能知曉了一部分真相,而且毫不隱瞞地直接問起了當事人。
維托扭頭看著連長雙手抱懷笑了起來,他扭頭看了眼貝爾,他顯然也察覺到了剛剛話語中的不對勁之處,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身處的戰場信息,這是阿斯塔特聖典對一名合格阿斯塔特的要求,而作為一名優秀的極限戰士,貝爾早就把聖典的每一條指示,作為了自己的人生準則。
他會在進入任何戰場前了解清楚情況,當地的布防,軍力還有戰場情況,一個不落,所以是的,貝爾也對維托剛剛說的阿斯塔特支援感到了詫異。
“支援?現在包圍太陽系的亞空間風暴,可沒辦法讓任何帝國援軍跳入太陽系,你說的支援是哪兒來的?”科爾也在一邊發出了質疑,維托看著他們,看著明顯察覺到異樣的朋友們,他當然知道他們會察覺到不對勁的,所以他也沒打算隱瞞。
維托笑了笑看向了一邊的考爾點了點頭,“告訴他們原鑄計劃吧。”
“我必須提醒你,維托,原鑄計劃是目前最高保密的機密項目。”
“我知道,但我相信他們,我希望你也和我一樣信任他們,畢竟他們也是我的政變陰謀團成員了,所以,告訴他們吧。”
維托說著向一邊轉身走了幾步,他從貝爾面前走了過去,極限戰士與兩位兄弟,還有艦長一起看著走向一邊運輸車的維托,他像是閑庭漫步似的走到了車鬥邊,手指輕輕撥弄著其上運載的貨物。
考爾看著維托,他的機械眼睛看著維托,人臉的部分微微皺眉,顯然他聽見與注意到了“政變陰謀團”那個名詞部分。
他沉默了片刻,隨後便扭頭看向了眼前的幾人“好吧,如果維托相信你們,那,就讓我告訴你們吧,但我希望你們可以發誓保守這一秘密,絕不外傳。”
“自然如此,我願以羅格多恩與帝皇之名起誓,我將誓死捍衛這一秘密,就算要踏入地獄也必當如此。”愛森斯坦連長上前一步,將鐵拳握緊於胸口厲聲說道,他嚴肅且莊重,沒有絲毫的懈怠與開玩笑的意思。
考爾看著他,在他身邊貝爾也走上前來,“正如維托所言,這乃是羅伯特.基裡曼大人給予你的任務,大賢者,那這也便是我的,我向原題大人起誓,我將捍衛這一秘密。”
考爾看著科爾,他又看了看在他們身後點頭的洛肯與科爾,大賢者的機械眼逆向轉動了兩圈後微微抬起了頭,他的手指輕輕敲擊在手上的機械權杖上,伴隨著他的立起,那偌大身軀上的一層層機械裝置也開始隨之響動。
大賢者將那佝僂的身子徹底站直了,此刻眾人才意識到,考爾的身高比看起來都還要高大的多,隨著紅袍隨著他的機械軀乾抬起,考爾的鐵手指也輕輕握緊了權杖,眾人看著眼前立起身的考爾,星際戰士們都不由自主的向前側身走出了一步,他們仰望著眼前的高大賢者。
“根據羅伯特.基裡曼大人,還有維托.康斯坦丁元帥在一萬年前與我的協議,我受命使用基裡曼大人交給我的二十組,含有所有原體基因腺體與編輯代碼的基因種子,搭配維托元帥賜予我的,全套,完整的原體計劃內容,改進與創造新一代星際戰士的基因種子。”
“根據兩位帝國領袖的命令,我受命,將新一代的基因種子實體化運用,打造出嶄新的一代星際戰士,並為他們研究與配備新型的武器裝備,以武裝他們,對抗帝皇與帝國的千萬大敵。”
“新的星際戰士?”愛森斯坦皺起眉頭說道,他身邊的貝爾與洛肯互相對視後沉默不語的看向考爾,大賢者看著他們默默的點了下頭,“是的,連長。”
“什麽樣的新型星際戰士?”科爾從走上前舉起一隻手問道,他問出了這個重要的,也可以說,非常可能在說出後被大喊著異端後槍斃掉的問題,但顯然,考爾大賢者並沒有對此感到擔憂,他在紅袍下的一隻手伸了出來。
那手臂從紅色道袍下伸出,那隻機械手臂將紅色的袍子微微抬起,分叉的紅袍從其手臂兩側滑落下去,考爾豎起了三根手指。
“更穩定,更便於改造,更強大。”考爾說著,每一個環節都會隨之舉起一根手指,他看著眼前的四人平靜,且有耐心地解釋道,維托看了眼考爾的方向,他笑了笑,他其實一點都不為考爾要說的事擔心。
科爾和貝爾他們不是帝國那些頑固的守舊派白癡,天天喊著祖宗之法不可變啥的,再者,這段解釋與描述,大概也已經在考爾的腦子裡醞釀了千萬年了,他大概不知道多少次,模擬過需要給別人解釋這個問題時需要說的話了。
他能搞定的,維托心裡想著繼續走動在運輸車邊,歐米伽看著在車邊取下一根長條相對螺旋基因柱的維托,他雙手握著那試劑罐掂量起來,他單手握著那基因螺旋轉了起來,看起來像是在玩什麽玩具似的。
歐米伽看著維托沉默了片刻,他想他大概不需要告訴維托,那基因螺旋裡裝著的東西是他從泰倫身上提取出來的劇毒感染腺體,那東西被強化藥劑罐密封得嚴嚴實實,而且如果維托不會把那東西摔破的話,那也沒什麽問題了。
“在過去的一年中,我反覆研究,分析與徹底改進了各個星際戰士戰團的基因種子缺陷,通過微創基因編輯,切除缺陷部分,並互相移植不同基因種子中,可以互相彌補彼此卻缺陷的因片段,將所有的基因種子缺陷都進行了治愈。”
“從現在開始,那些被基因種族缺陷困擾的戰團便不需要,在為自己基因種子影響新兵,導致失控與變異發狂的問題所困擾了。”
“等等,你把不同星際戰士戰團的基因種子進行了.......混合?”貝爾幾乎是驚訝地說道,他被考爾說的事所震驚。
“是的,事實上,這並沒有什麽硬性困難,原體們是帝皇的血脈,其基因螺旋部分幾乎是高純度相似的,只有在少數遺傳特征上存在差異,所以編輯,混合與彼此銜接是可以做到的,當然了,也要歸功於維托為我帶來的古老技術,如果沒有那一技術,這一設想是絕無可能實現的。”
考爾看向了維托方向,後者將泰倫的危險基因試劑放回了車上,他從運輸車的末尾走向了另一側,在離開時向抹除海倫的光盤輕輕晃了晃,海倫當然沒有打開,但在維托的晃動下,就好像是她在打招呼似的。
考爾重新扭頭看向了面前的幾人,他們都在驚訝之中彼此面面相覷額,尤其是以通曉生物學知識的貝爾最為震驚,他撇過頭驚訝地自言自語起來,看起來被震撼得不輕。
“你的意思是,在基裡曼大人和維托元帥的命令下,在一萬年前你就開始了創造更加穩定,與便於生產,創造的新一代星際戰士?”科爾驚訝地問道,考爾看向艦長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的,這就是我要告訴你們的原鑄計劃,新一代更加穩定,且便於植入基因種子改造的星際戰士,在基因螺旋穩定後,我也對植入工藝進行了改進,增加了幾項植入體器官,可以大大的改進星際戰士的身體力量發揮,同時提高了基因種子植入階段的存活率,可以使得各個戰團快速進行擴編。”
“能擴編多少人?”愛森斯坦在一邊立刻問道,他努力保持了冷靜,問出了這個重要的問題,一個決定了對於所有星際戰士戰團都至關重要的問題,尤其是那些在大戰中嚴重減員,但卻苦於基因種子改造過程的高死亡率,而久久無法恢復的戰團們。
考爾看向愛森斯坦連長,他的機械眼鎖定著連長,那掃描窗口界面中的分析數據流在愛森斯坦周圍不斷跳動著,如標準鏡般的鎖定箭頭套在他身上。
考爾的眼球上滾動著一串串數據,他的手指在權杖上輕輕松開後又握緊,“如果我的運算結果正確,初創戰團們可以在幾輪原鑄戰士誕生,還有現有原鑄戰士蘇醒,並加入戰團連隊後擴編到接近軍團的規模。”
“其余的子團,因為基因種子的迭代後,與原初團存在細微的詫異,在擴編過程中會相對緩慢一點,但最終也可以到小軍團的規模。”
“這也是基裡曼大人的命令,對於如今的帝國而言,千人的戰團已經難以支撐現在越發嚴峻的戰線壓力,根據基裡曼大人的命令,他蘇醒時,戰團改軍團的改革便會開始,而原鑄計劃則會為軍改提供引擎動力。”
“讚美帝皇與原體大人!這將為我們的所有兄弟提供可貴的助力,我們在阿巴頓入侵下損失慘重的,幾乎瀕臨消亡的戰團們都可以重建了!”貝爾欣喜的握拳說道,他看向一邊的愛森斯坦激動之情難以言表,他為自己的基因之父的久遠目光,還有那延續千萬年的偉大計劃而感到驕傲,基裡曼剛剛回歸帝國,便已經為這個黑暗的時代帶來了希望。
貝爾看向愛森斯坦,後者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看著考爾,貝爾有些疑惑與不解,他看著愛森斯坦臉上欣喜的微笑也逐漸消失了,“怎麽了嗎?愛森斯坦,有什麽問題嗎?”
“請恕我冒昧,兄弟,我並沒有蔑視你原體功績的想法,但.......我不確定所有戰團,是否會樂意接受這些並非由自己團內所訓練,創造與培養出來的戰士。”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連長,其他團不樂意接受?為什麽?”貝爾聽了後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他沒有聽明白,或者說,以他的視角作為極限戰士的視角,很難理解為什麽愛森斯坦要這麽說。
但也並非只有他一人感到困惑,加維爾.洛肯連長,這為來自萬年前的古老戰士,也並不理解愛森斯坦所擔憂的問題,所以他選擇了發問。
“為什麽不?新生軍力的投入可以帶來可貴的補充,為什麽會抗拒呢?”洛肯在一邊詫異地問道,愛森斯坦轉而看向洛肯沉默了片刻,他抬起眼睛看向自己的基因兄弟,雖然對於很多人而言,洛肯的基因血脈是被詛咒的,但對於愛森斯坦而言,他早已在過去的航行與戰鬥中了解了洛肯,他從維托處聽說了這位可敬兄弟的故事。
“洛肯連長,你們在過去古老的遠征時代,就沒有過完全不被戰鬥兄弟們所了解,但卻突然因為某些事件或,人與物加入到部隊裡的人嗎?他們會被老兵們信任與接受嗎?”..
洛肯剛想說點什麽又猶豫住了,他欲言又止的站在貝爾身邊,極限戰士非常詫異的看向自己的戰鬥兄弟,“怎麽了嗎?洛肯連長,你想到什麽了?”
“我........我也許明白愛森斯坦的意思,貝爾,我也曾經經歷過類似的事。”
“類似的事?你是說大遠征時代,你們也曾接收過這樣的新一代戰士,加入到舊日的軍團之中?”
“對,只不過,我就是那些新一代戰士中的一員。”洛肯枯澀的說道,似乎在回憶自己軍旅生涯早期的尷尬時光,作為新兵剛剛加入軍團時的日子。
“軍團誕生的很早,在原體回歸前就被帝皇創造出來了,當時的軍團成員們都是泰拉上的統一戰爭老兵,跟隨帝皇和維托打遍了大遠征早期的所有戰役,所以他們都很,驕傲,甚至可以說是自滿。”
“這些軍團老兵恪守傳統,張口閉口就是軍團的榮譽與悠久歷史,而我並非他們的一員,我是在基因原體...........”
洛肯欲言又止,他在將要說出他基因之父名字時愣住了,他猶豫的不敢說出那名字,那在如今帝國與詛咒無疑的名字,但洛肯也是幸運的,因為有人幫他說了。
“洛肯是在荷魯斯回歸後才加入軍團的,和阿巴頓,艾希曼德與托嘉頓一樣,影月蒼狼的大多數戰士都是隨著戰帥加入軍團的,而非泰拉裔的老兵,很多戰團都有類似的問題,老兵在戰爭中損失過多,加上原體歸來帶來了原體母星的出身的戰士們,導致新舊兩代戰士激烈衝突。”
走在一邊的維托突然開口插入其中解釋道,他幫洛肯把那被詛咒的名字們都說了,順便也把問題的主要內容解釋了。
維托走在運輸車邊,他敲擊著運輸車的擋板,扭頭看向滿懷感激之情向自己點頭道謝的洛肯,他笑了笑後擺了擺手便轉身繼續倒騰其歐米伽的行禮了。
“正如元帥所言,所以當我們這一代大遠征時代才入伍的新兵加入軍團時,老兵們非常排斥我們,我們的訓練,習慣甚至是語言,都和他們迥然不同,所以老兵們很討厭我們這些新成員,鬧了很多矛盾,衝突,甚至更嚴重的,這一系列的麻煩一直持續到老兵們隨著戰爭幾乎消耗殆盡,新一代戰士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徹底取代了他們的位置,一切才告一段落。”
洛肯說著抬起頭看向了愛森斯坦,後者向洛肯微微點頭,他知道,洛肯理解了他的擔憂,兩位老兵互相點頭問候後,洛肯便看向了一邊的貝爾,他的表情也變得苦惱起來,顯然他也聽懂了。
貝爾很聰明,事實上在這裡在場的三位星際戰士中,貝爾的才華與智慧無疑是最為卓越的,所以他能理解洛肯說的話。
各個戰團的老兵不會歡迎原鑄戰士,除了極限戰士與他們的子團除外,雖然很多戰團內的兄弟也大概不會對原鑄戰士抱有積極態度,但這畢竟是他們基因原體親自部署的計劃,所以就算很不滿,他們也最終會選擇接受新兵們。
就連西卡留斯都會的,雖然他大概是為了在基裡曼面前表現自己,爭取原體的寵信,但他也會接受原鑄戰士們的,但別的團就不一樣了。
貝爾很了解其他的戰團兄弟,他畢竟在死亡守望戰團借調服役了那麽久,來自不同戰團的兄弟也多有接觸,他了解他們,知道在很多戰團內有極強的排外傳統。
比如暗黑天使,雖然蘭斯洛特是個開朗的,願意接受新鮮事物的戰士,但貝爾也認識別的暗黑天使,他們都相當保守且守舊,對原鑄戰士的問題,大概不會那麽積極。
甚至連暗黑天使的老對頭,一向以包容,歡快與不正經著稱的太空野狼戰團吧,也是出了名的排外,他們可以和你合作,歡笑與飲酒,但對於加入自己戰團的戰士們,他們都對於入團的傳統儀式非常看重,那些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被戰團接受的。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團都是如此,他們對傳統非常看重,遵從自己戰團傳承自各自原體的古老文化,他們可不會因為這是極限戰士的原體,羅伯特.基裡曼親自部署的計劃,而就選擇慷慨接受,放棄自己戰團的習俗與文化。
貝爾低下腦袋沉思起來,愛森斯坦和洛肯也沉默的站在一邊,整個氛圍變得壓抑低沉了許多,科爾艦長托著下巴若有所思起來,他扭頭看向一邊走來的維托,他看起來是把歐米伽的行李玩夠了,或者說,是在一個恰到好處的時間點走了過來,他總是非常善於把握切入的時間。
“你能要求各個戰團接受原鑄戰士嗎?你知道的,元帥的命令。”
“相信我,科爾,你不會希望我用命令的方式推進原鑄計劃的,第一這會讓所有戰團感到不滿,怨恨與認為自身榮譽受到侵犯,你不會希望知道他們有這感覺後的結果的。”
“第二,我也命令不了他們,是的,我的確有資格和權力直接命令與指揮所有戰團,但我可以命令,他們也可以不服從,比如暗黑天使,太空野狼,黑色聖堂這種典型的不服管教的戰團,你我要怎麽做?消滅他們殺一儆百?”
維托說著走到了科爾面前,他看著船長舉起手擺了擺,“而且再說了,這種固執的戰團,在所有星際戰士戰團的數量裡可能佔了一半,他們一萬年來都極少服從帝國高階軍官,甚至是高領主議會直接的命令,如果我非要強行要求他們服從命令,我們就先得和剩下一半的戰團打一場內戰,這可比巴達布戰爭要慘烈的多。”
維托背起雙手輕輕歎了口氣,但他並不算意外,或者說在原鑄計劃制定時,維托就早就知道這一結果了,這並不難猜想。
“我猜你有辦法?”科爾朝維托說道,後者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長歎一口氣後背起手以他經典的動作,那要講正事時的動作看向了考爾。
“原鑄的問題先放放,你除了組建新生星際戰士部隊之外,還有一個任務我需要你去完成。”
“什麽?”考爾看著維托用合成嗓音詢問道,維托看著考爾露出了毫不遮掩地邪笑,他聳了聳肩,“我猜你大概也猜到了,我要推翻高領主議會,所以我需要你到火星上去,說服你的同僚們,尤其是鑄造將軍支持我的行動。”
科爾聽罷後警惕的看向了大賢者,這怎麽說也是在謀反,而且是謀高領主的反,在帝國內這絕對是所有大罪裡排在第一位的,就算科爾已經決心加入計劃,但他還是難免有些緊張,他看向大賢者,仔細的觀察著大賢者的反應。
但貝利薩留.考爾大賢者,在聽了維托簡短的,但卻相當嚇人的打算後只是輕聲笑了笑,“我並不感到意外,在我進行的一千萬次泰拉包圍戰運算中,你每一次都會選擇乾掉高領主議會,接管泰拉防務。”
“哼,那你也算到我需要你做的事了嗎?”維托微笑著問道,他那笑容帶著略微的諷刺之意。
“差不多六百萬次的結果都含有這部分吧,所以是的,我不意外,你需要我前往火星說服鑄造將軍,因為你不確定鑄造將軍是否會支持你,你沒有絕對的把握,而如果你貿然出現在鑄造將軍面前,你便會表露自身。”
“沒錯,鑄造將軍本身也是高領主議會成員,而且是很核心的那種,他這些年通過高齡之議會獲得了不少好處,研究材料,危險的實驗批準還有一次次的掩蓋機械教的異端行為,所以我不確定他是否會願意支持我,乾掉高領主議會這個他的好工具,而如果他選擇了站在那邊,高領主議會就會知道我已經回來了。”
維托說著舉起了手,他微微攤開手掌,金色的閃電從其中一躍而起,耀眼的金光短暫的照亮了他與考爾的臉,“如果那樣,我就只能用武力手段解決問題了,而現在的泰拉不需要打一場內戰,那樣只會讓阿巴頓開心的要死。”
“所以你需要我去說服鑄造將軍,而你將前往泰拉,秘密的推進別的步驟。”考爾的機械眼鎖定著維托,藍色的視野中將無數的計算陣列分散在維托周圍,後者則在那計算視角中抬起頭看向考爾的眼睛。
“沒錯,你是機械教目前最為倚重,重要的大賢者,你腦子裡忘掉的知識,比很多神甫一輩子能學會的都要多,他們會為了獲得你掌握的一丁點知識,而爭得頭破血流,自然也會願意聽聽你的勸告。”
“你去勸說他們,比我更管用,所以我希望你去說服你的同僚們,如果政變成功,我會需要機械修會的支持,你能做到嗎?”
維托看著考爾高聳起的臉問道,隨著維托的最後的詢問,科爾,三位星際戰士還有一邊的歐米伽都看向了大賢者,考爾看著面前的維托機械眼轉動起來,他的沉默持續了一陣子。
在這令人感到不安的沉默持續了許久後,大賢者微微點了點頭,“以帝皇與歐姆彌賽亞之名,維托,我將盡我的全力協助你,我會說服鑄造將軍的。”
“如果他最終還是選擇站在我們的對立面,我將會執行必要的行動,保證他無法威脅到我們的計劃。”
“我還需要機械教完好無損,而不是讓內部抄家夥打一架,能做到嗎?”維托笑著伸出了一隻手,考爾用那合成嗓音古怪地笑了笑, 他的一隻與人類手臂大小一致的機械臂從袍子下伸了出來,那機械手掌握住了維托的手。
“當然,我會確保一切萬無一失的,而你,也需要確保泰拉的萬無一失。”
“呵,你才認識我嗎?論玩軌跡,那些泰拉議會裡的小屁孩,能給製造點麻煩就不錯了,在這個銀河裡,能和我玩陰謀詭計還能打上幾個回合的人不算多。”
考爾輕聲笑了笑,他松開維托的手掌後便轉身離去了,他巨大的軀乾伴隨著身下鐵足的運動而左右搖晃著走向了遠處,“來吧,歐米伽,加上元帥賜予我們的新任務,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們離開了,歐米伽在向維托等人點頭示意後便跟上大賢者離開了,維托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一輛輛裝滿貨物的運輸車伴隨著他們離開了。
考爾偌大的身軀很快消失在了遠處的登陸甲板底端,維托看著那方向,科爾則從一邊靠了上來,他摁著腰上的激光槍,眼睛看向戰艦內部的入口大門。
“我們出發嗎?”
“出發,哼,我好久都沒回去過了,是時候回趟老家了。”
維托說著轉身走向了戰艦深處的入口,科爾跟隨在他身邊,三位星際戰士也在互相對視後肯定點頭,三位巨人踏著重步追隨在維托身後。
他們從金色的天鷹標志下方走入後,科爾從腰上摸出了自己的通訊器,他摁開了那小小的圓柱體通訊器,對準那話筒的位置開口。
“安娜,通知全船準備起航,設定航線,帶我們回家吧。”
“回到我們的母星,我們的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