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風谷哈哈大笑道:“荒唐！憑什麽你以為的極武之境，才是極武之境?就算你已隱約窺得極武之境的皮毛，但以我如今的功力，怕是也距離極武之境不遠了！”說著先聲奪人，直取趙玄黃面門。

二人你來我往，出手皆是迅速之極，饒是陸沉六識五感遠甚於常人，亦是難以捕捉清楚，只能看見殘影。

這就是當今天底下最強者的對決！

以陸沉看來，恐怕就算是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李青衣，也未必能在這等強度的較量下撐過數合！

這種級別的對決，已然超過世間所有武林高手不止一個檔次！

換句話說，這師兄弟二人，就是站在金字塔塔尖上的那兩個人！

而放眼往下看，無一能望此二人項背！

李青衣那所謂的天下第一，不過是浪得虛名。

這二人誰若能決戰勝出，才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

“師弟，你所說的極武邊緣，我看也是稀松平常，師兄我可是還沒使全力呢。”牧風谷還有閑心嘲諷，顯得遊刃有余。

不過很明顯，趙玄黃也壓根沒使出全力，二人還在試探階段。

“極武境界，未窺見一二者，根本不知其神奧莫測。師兄你如今雖功力堪稱震古爍今，可卻是入了偏門，不走正途，哪怕是再強大，亦為旁門左道，難以得極武皮毛，所以你必敗無疑。”

趙玄黃說著，招式忽然變得緩慢起來，竟是有些笨重，頗為古怪。

可讓人驚奇的是，他動作如此笨重緩慢，但面對牧風谷依舊迅捷如雷的攻勢，卻是仍能從容應對。

別人或許看不出什麽門道，可如今的陸沉，隨著武功的提升，眼力也已今非昔比，他隱約能夠感知到，趙玄黃雖然動作變得笨重緩慢，可一拍一揮，一拂一推，卻似契合著一種令人無法理解的軌跡。

這種“軌跡”無法以常人的理解來描述，因為陸沉也解釋不清這種“軌跡”到底是什麽。

它蘊含著古韻，就像是一位蒼蒼老者在緩緩打拳，可威力卻顯然不可與那種強身健體的拳法一概而論，輕柔中暗藏厚重，在輕描淡寫之間，卻仿佛有開天辟地的莫大威力！

與趙玄黃過了幾十招，牧風谷竟是漸漸吃力，不由震驚說道:“你這是什麽武功?我怎的從未見過?”

趙玄黃淡然道:“與其說是一種武功，不如說是一種境界。”

牧風谷動容道:“極武之境！”

趙玄黃面無顏色道:“不過是才隱約窺到邊緣而已。極武之境，神奇莫測，博大精深，非常理所能揣度，亦非常人所能想象。師兄，我絕非誇口，到了這個境界，即便只是觸摸到邊緣，亦是一種‘超脫’，所以哪怕你如今的功力再強，我也有十成把握，將你打敗！”

牧風谷大怒道:“虛張聲勢！我怎的就沒看出你這所謂的什麽極武之境，有何驚天動地的威力！的確，你給我很大的壓力，可若想擊敗我，卻是絕無可能！”

趙玄黃緩緩說道:“我不過才用了三成力，就是想讓你瞧瞧，鐵劍門世代所追求的極武之境，到底是何模樣。雖然你罪大惡極，可你我……畢竟是師兄弟，作為鐵劍門的弟子，你想必同樣亦是對極武之境趨之若鶩的，所以在你臨死之前，我願意滿足你這個心願，讓你看一看，我們所追求的境界，到底是什麽！”

牧風谷氣急敗壞道:“少以勝利者的口吻對我說話，什麽極武之境，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都是他娘的狗屁！”怒極之下，攻勢更凶。

趙玄黃搖頭道:“你的心太浮躁了，這也是為何師傅重我而輕你的原因，

不過饒是如此，師傅也不曾打算放棄你，意圖將你導入正途，可沒想到，你竟這般狼心狗肺，不理解師傅的一番苦心也就罷了，還勾結蠻人，暗害師傅。牧風谷，如果你還有一絲良知的話，便隨我到師傅墳前，磕頭懺悔，自刎謝罪。”牧風谷掌勢如大網，將趙玄黃困得密不透風，尖聲怒道:“你做夢！那個老不死的該死！還有你，木訥的怪胎，真不知道師傅為何那麽看重你！就因為你的悟性比我強?錯了，師傅他老人家錯了！我今天便宰了你，讓師傅他在地底下好好看看，他是有多麽有眼無珠，我這等璞玉不悉心培養，卻偏心於你這個怪胎！我才是鐵劍門最強的弟子！”

他猛然躍起丈高， 大手一張，向趙玄黃當頭蓋下，哈哈大笑道:“陸沉誆我逆練《楞嚴經》，卻沒想反倒成全了我，助我練就不世奇功！趙玄黃，我就先讓你嘗嘗我如今的厲害，再弄死陸沉，讓你倆到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兒！”

他大手蓋下，給人的感覺便似一座巍峨雄偉的大山落下，讓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只要敢硬接，必會被頃刻間砸成肉泥！

不過趙玄黃也沒想躲，站在原地屹立不動，只是輕飄飄地一掌迎上。

這一掌明明慢得怕是不懂武功的平常人都能反應過來，可牧風谷這等當世最頂尖的高手，卻偏偏難以躲過。

本來是牧風谷佔據主動，氣勢洶洶，但面對趙玄黃這緩慢看似毫無威力的一掌，卻頓時如臌脹的氣球被一針刺破，泄氣千裡。

就在牧風谷身影落下的那一刹那，他的喉嚨便被趙玄黃扼住，整個人被趙玄黃舉在半空。

牧風谷雙目瞪圓，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他額頭青筋暴起，眼睛血絲密布，極力掙扎。

他逆練《楞嚴經》，盡管經脈千瘡百孔，已是將死之人，可武功卻已至超凡入聖之境。

可就是這等超凡入聖的高手，眼下竟被趙玄黃隨手捏在手中，就像是在舉著一隻小貓小狗！

這是何等厲害！

陸沉倒吸一口冷氣。

他不是第一次見趙玄黃出手了，也曾設想過趙玄黃的實力究竟已臻至何等程度，可每次趙玄黃出手，都會顛覆他的認知。

趙玄黃就像是深淵一般，讓人根本看不透他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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