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嫋嫋在一邊旁觀,發出了清脆的笑聲。
“何必要找到六界定光梭那樣麻煩,我只要吞了你,再細細查找你的記憶,還怕得不到想要的線索?只怕到那時候,你所有的齷齪事,就都藏不住了!”
玉帝聞言, 眼皮子微不可察地跳了兩跳,下意識地轉向靜軒居士,想看看他的反應。
“正是如此!”
靜軒居士深以為然,輕輕點頭,讚許地說道,“還是我們嫋嫋心思活絡,這樣的話,也不用找那不知下落的定光梭,也不用費盡辛苦離開滅度再被老家夥擺上一道, 豈非是四平八穩?”
“你剛剛明明答應過朕,怎麽又要食言?吞了我,天界就會淪落周天不知所蹤,對你們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
玉帝此刻,正遭受這生死威脅,一時也失了冷靜,以為靜軒居士和嫋嫋,還是打定主意要滅了自己。
“此吞噬非彼吞噬,也正因為老天司之事太過重要,本居士才不能輕易送你回去,”
靜軒居士打定了主意,哪怕今天把玉帝磨死在這裡,不得到老天司的信息也絕不罷休。
否者回到天庭,那又是玉帝的主場,想要再有今時今日的局面,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但你若好好配合,本居士保證, 不僅不會傷你性命, 還會安然無恙把你送回到靈霄寶殿的龍椅上,繼續做你威風八面的玉皇大帝。”
“如此,容朕好好想想!”
玉帝雙拳緊握,縮在袍袖之中,徒有一腔憤懣,卻是無計可施。
誰能想到,號稱三界之主的玉帝,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許是命中有此一劫?只是此時此刻,除了妥協低頭、委屈求全,也沒有第二條路走。
“朕就敞開一部分記憶,任你探尋,至於能獲悉多少,端看你們的本事。”
這已經是玉帝最後的倔強與堅持。
不知為何讓靜軒居士想起了前世一些酸楚的記憶。
大寶劍的女js拒絕接吻,還有人不讓碰自己的脖子……
那感覺說不出有多心酸。
“嫋嫋,動手!”
但面對玉帝,靜軒居士可不會有絲毫客氣。
嫋嫋優雅地張開小嘴,用力一吸, 從玉帝身上,抽出了一縷霞光。
似繽紛絢麗的三色金粉, 紅、白、黃三色輝映, 來到半空中,就衍生出一團團五彩繽紛的氣泡。
模模糊糊看不真切裡面的內容。
但嫋嫋略一分辨,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居士你看這個…..”
手指一點,她戳破了其中某個氣泡。
眼前空間晃動,靜軒居士赫然就進入了氣泡,來到了玉帝的某段記憶中。
記憶出現的場景,就還是在天庭,金闕雲宮之中,只是此時,靜軒居士感覺自己變成了玉帝,所有一切的發生,都是第一人稱視角。
然後,靜軒居士感覺自己來錯了地方。
這哪是玉帝的記憶,合該是李清照的詞中。
《知否知否》的主題曲瞬間浮現腦海,差點忍不住要唱出聲來,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
金闕雲宮之外的仙圃之中,芍藥牡丹爭奇鬥豔,遠處一排花樹盛開,如錦如霞。
玉帝一臉慵懶,側臥在九天雲床之上,撩起眼皮看向遠處,神色間似有著絲絲無奈。
“啟稟陛下,那個老娘們兒又來了!”
卷簾掀起珠簾,輕聲啟奏,一邊留心觀察玉帝的反應。
雖然靜軒居士不知道,當日悟空大鬧天宮之時,玉帝曾指派某個“老娘們兒”禦敵之事,但憑借記憶的感知,也知道他們說的這個老娘們兒,指的是誰。
哼~
玉帝眼皮都不抬,輕輕合上了手中書卷。
“陛下,本宮有要事,特來尋陛下商議!”
西王母的聲音在殿前響起。
不用問她也知道玉帝此刻就在寢宮之中。
“陛下乏了,王母請回,任何要事也沒有陛下的龍體安康來得要緊!”
卷簾隔著宮門遠遠喊話。
因為玉帝的視角根本沒有看向西王母,所以靜軒居士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緊跟著就是一陣讓人尷尬的沉默。
卷簾就算是傳達主人的意志,這個態度也過於倨傲了些?
王母沉默不語,卻倔強地不肯離去。
緊接著卷簾又說出了大逆不道之語,終於讓靜軒居士徹底明白,為何王母心心念念,也要弄死這位玉帝身邊的寵臣。
“一個婦道人家,安心做她的女仙之首也就罷了,還事事都要搶在陛下前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天庭之主!”
這個話聲音不高,卻剛好能被外間聽見。
玉帝聽聞,也僅僅用鼻子哼了一聲,並未加以訓斥,顯然是默許了卷簾的說法。
“陛下,”
西王母的聲音略微有些嘶啞和發顫,換了任何一個女人,受此羞辱都絕不會平靜,更何況身份地位尊崇如她?
能夠隱忍不發,已經顯露出極高的修養。
“陛下,臣妾實在是有要事,老天司之事,妾身以為,不該如此。”
王母自稱臣妾,顯然已經放下身段,但玉帝卻不以為然,淡淡地說道,
“你不是一直瞧不上朕,覺得朕的手段太過柔軟,此回怎麽了,也要學那婦人之仁嗎?”
“就算是臣妾婦人之仁,但陛下此舉,也令許多重臣寒心,紫微大帝再三上表,陛下還請三思!”
呼~
玉帝從鼻腔裡哼了一聲,半晌沒再說話。
靜軒居士“經歷”他的記憶,也知道事情即將進展到關鍵階段,更是專心致志,想聽他後續說了什麽。
“陛下乏了,王母請回!”
等了半天,等到的卻是卷簾陰陽怪氣的回應。
靜軒居士氣得半死。
就聽外間嘭地一聲,卻是王母轉身離去之際,因為太過氣憤和委屈,慌不擇路,撞倒了一個盆栽。
“啊~娘娘小心!”
卷簾假惺惺地出言關懷,一邊學著王母撞到盆景的樣子,腳下一個踉蹌,誇張地叫了一聲。
惹得玉帝哈哈大笑。
氣氛緊張了這麽半天,這位天界至尊,第一次露出了暢快的笑容。
靜軒居士:……
“昏君!懦夫!”
“快說你把老天司怎麽樣了?”
他氣得大喊,一抬頭,卻發現脫離了玉帝的記憶,又回到了嫋嫋身邊。
“這就是玉帝啊!”
嫋嫋嘖嘖讚歎,不住地搖頭,“連個能乾的女人都容不下,還能有什麽作為?真想不通,為何他是三界至尊!”
“正因為如此, 功過系於一身,三界才能平衡。”
靜軒居士也跟著搖頭,“相生必定相克,如此下去,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才會起到應有的作用。這就是天意。”
具體是為什麽,他沒往下說。
只是感應到了這樣的意志,他也並不能提前窺得內情。
“再查!”
嫋嫋伸手,又點破了一個氣泡。
玉帝的記憶,再一次緩緩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