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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內,太宗皇帝、三藏、靜軒居士三人秉燭夜談。
大部分時間都是太宗說,三藏和靜軒居士聽。
這個皇帝太能侃了。
從他的治國方針,說到老百姓的生活細節,又扯回到邊疆策略,以及對未來的展望……
洋洋灑灑,整理出來不下三萬言。
靜軒居士聽得直打瞌睡。
另外也急著回去天界跟老師報平安, 就想著盡快結束這次談話。
冷不丁地,他站了起來,把太宗和三藏嚇了一跳。
靜軒居士隨後又坐下,淡淡地說道,
“坐的久了,腿有些麻, 起來活動活動, 陛下您繼續!”
哦~
太宗想了想,也發現自己跑題了。
面帶歉意地說道, “關於西天取經之事,聖僧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構想,想請司正幫忙,參詳參詳!”
早說啊!
扯那麽多沒用的幹嘛。
“聖僧的想法是怎樣?”
靜軒居士轉向三藏。
“從長安出發,去往西天大雷音寺,但是沿途,要多走幾個地方。”
“可行!”
正好沿途把散養的靈脈收一收,靜軒居士立刻點頭。
“順便進入須彌山!”
三藏圖窮匕見,終於說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西天取經和進入須彌山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這根本就是兩件事。
“《大藏經》中良莠不齊,很多都扭曲了釋迦祖師的原意,取回一部不能度人的經文,又有什麽意義?”
原來你也知道!
那還取經有什麽意思?
靜軒居士一直有件事想不通,西遊的真正意義是什麽。
之前也問過小星主,小星主說是天道的安排,讓他去問天道。
“這件事,是朕的主意。”
太宗皇帝接過了話頭,一本正經地說道,“雖然《大藏經》不盡如人意, 但司正可曾想過,真正流傳世間的,到底是經文,還是取經人的故事?”
什麽意思?
靜軒居士瞬間轉頭看向太宗,速度太快把脖子都扭到了。
“朕的想法很簡單,就通過這件事,為千秋後代樹立一個典范。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大唐的精神。就算再過幾千年,朝代更迭,再沒人記得我李世民,卻總有唐人的故事在這世間流傳。”
太宗皇帝眼裡閃著光,身為帝王,他所看到的,絕不是事情的表面,而是千秋萬代之後的身後之名。
“既然重要的不是經文,是取經人的故事,那這故事怎麽寫, 就得由唐人自己定!”
唐王李世民, 太宗皇帝,這位名載史冊的千古帝王,擲地有聲,提出了對西遊全新的見解。
“大雷音寺,佛祖,哼哼,朕從沒覺得他們多了不起。但上得須彌山,見識世界之外的世界,那才是前所未有的壯舉。朕會傾舉國之力,助聖僧得償所願。”
明白了!
小星主給你也洗腦了吧?
再不然就是你們雙向奔赴,一拍即合。
“既然如此,那本司又能做些什麽?”
事情說到現在,已經很清楚了,太宗皇帝和三藏,心都不在取經上。
取經只是一個借口而已。
你們一個要打穿須彌山,一個要留下身後名,那本居士在這過程中,又能起什麽作用?
總不至於,讓我擼胳膊挽袖子親自上陣,幫你打穿須彌山吧?
“朕這裡有經文一卷,要勞煩司正的造化之刀,刻成絕世經文,用以流傳萬世!”
太宗皇帝眼裡閃著深邃的光芒,深深地看向靜軒居士。
……
靜軒居士隻感此刻的心情難以言表。
如果說李元吉的詭異讓他吃驚,太宗的神秘讓他震撼,那麽此刻,這位人間帝王的意圖,就讓他加倍無語。
你要自己造一部經文,流傳後世?
這腦洞開得,簡直上了天!
西天如來,漫天神佛,包括龍樹菩薩那個自以為是的中二青年,誰會想到故事是這樣的展開?
這就好比,如來搭起了台子,準備給四大部洲的人看一場好戲,讓自己的經文光耀百代。
結果太宗皇帝說不行,我才是導演!
小星主你也讚成這麽做?
他把眼光轉向三藏。
“世人並不知經文是什麽,只有貧僧才能決定,誰才是真經傳世!”
三藏表情堅定,眼神似一片清潭,但卻深不可測。
“乾!”
靜軒居士一聲大吼。
這才是我想看到的西遊!
太宗出真經,我王靜軒出刻本,小星主做人肉快遞——
且看未來世間,到底是誰家的天下。
“司正不再考慮考慮?”
太宗皇帝笑眯眯地,似乎在考驗靜軒居士。
“跟你們兩個超級玩家聯手,我靈造司不虧!”
靜軒居士心裡熱血沸騰,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使命感。
沒想到啊,我王靜軒也能在歷史上,留下這樣濃墨重彩的一筆,“經文拿來!”
“好!”
太宗皇帝微微一笑,開口念誦了一篇經文。
篇幅不是很長,大概也就幾萬字?
靜軒居士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之前太宗扯家常、談抱負的時候,說的也是這些東西。
從生活細節切入,到事物發展變化的規律,再到世界觀和宇宙觀的闡述,每聽一句話,都讓人心中一震眼前一亮。
聽完這一句,再聽下一句,又會有全然不同的領悟。
只是可惜,當聽到下一句的時候,上一句,就已經消失了、遺忘了。
等到太宗把經文講述完,靜軒居士忽然驚覺,心中就只剩下兩個字:
好!牛逼!
但竟然一個字都沒記下來。
神情恍恍惚惚,思緒懵懵懂懂,整個人昏昏欲睡。
腦袋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太宗皇帝和三藏的身影在他眼前,漸漸變得模糊,遙遠得如同一場夢境。
呃!
靜軒居士頭一沉,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眼前所見,只有漠漠流雲,煙氣嫋嫋。
身對面,東極青華長生大帝端坐如初,雙眼半開半閉,似乎在沉睡,又像在存神觀想。
“司正好瞌睡,”
東極大帝抬起眼簾,輕聲問道,“可是做了什麽好夢?”
好夢?
我夢見……夢見……
靜軒居士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依然坐在流光小築之中。
外間霧色朦朧,遠處的厲鬼慘呼聲依稀可辮,卻宛如相隔了一個世界。
“去吧,你的師尊還在等你!”
東極大帝手一指,靜軒居士腳下又出現了一條羊腸小道。
小路盡頭的山腳下,太二晃著一頭飄逸的長發,正向他用力揮手。
“這個,晚輩不會遇到什麽厲鬼,比如李元吉之類的吧?”
靜軒居士不肯動,真怕噩夢成真,又有個大鬼跳出來,把自己卷走。
“李元吉?嘿!”
東極大帝一臉戲謔之色,淡淡反問,“在本帝君這裡,會發生如此荒誕之事,說出去,可有一人會相信?”
“前輩威武!”
靜軒居士小心翼翼,手裡捏著五行遁術法寶,沿著山路走了下去。
直到來在黃龍和太二身邊,他才松了口氣。
“大帝搞什麽啊,真是荒唐!”
回去靈造司的路上,黃龍真人還在不停吐槽,“帶你來這,本就是他跟師尊說好了的,臨了啥也沒傳授,就眼睜睜看著你睡了一覺?”
“是啊,睡得可香了!”
靜軒居士衝著恩師眨眼睛。
黃龍是個厚道的人,所有這些紛紛擾擾,都不該讓他牽扯進來。
但太宗皇帝給自己的經文,又到底去了哪裡,還有什麽時候開始刻錄經文,他也沒說。
又或者,自己真的、就只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回到靈造司時,地面上的西遊,已經正式開始了。
先是太宗皇帝準備了一場水陸大會,超度無主的冤魂。
借勢也把三藏推到台前,敕封聖僧,拜為禦弟,千萬恩寵,細細叮嚀,務必要他去到西天,取得真經而返。
這一日,太宗皇帝率領群臣,排駕關外,為禦弟唐三藏送行。
靜軒居士就在靈造司裡,聽英武鑼的同聲“傳譯”。
“啊呀呀,果然不出主人所料,一切都按您說的在進行,”
英武鑼大聲奉承,隨即語氣一變,神神秘秘地說道,
“還有龍樹菩薩,也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