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冰蟲,來自冰雪世界,在寒冷的環境下,可以生存無數年,凍不死的生物,寒冷就是它的能量源泉。”
白瓷娃娃適時出現在靜軒居士的意識海中。
這一次,他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就在大道之花的花蕊中盤膝端坐,隨著道花搖曳不停。
“如何戰勝?”
靜軒居士連忙詢問。
這個怪獸看起來就跟哥斯拉似的,一看就不好對付,再有下方的雪原加持,結合霓裳之主的力量,今日這一局會被翻盤也說不定。
“等我長大了,直接把它退回到蠕蟲時期,一腳就能踩死,”
白瓷娃娃表情帶著幾分惆悵,“現在還不行!”
哦......
靜軒居士聞言,立刻往後退了上百丈,並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
“哈哈!”
霓裳之主的聲音,卻自萬年冰蟲的口器中發出,
隨著震耳欲聾的尖利笑聲,冰蟲前方凝聚了一團巨大的冰球,瞬間成形。
凜冽的極寒,仿佛連空間都要凍裂,絲絲寒氣之中,傳來了冰層碎裂的脆響。
冰蟲自地底向上,蜿蜒升起了上千丈,頭顱已經徹底沒入虛空之中。
胸前呈環節狀的板甲,每一節都像一座巨大的城堡。
上方的空氣也瞬間凝結,雲層封凍,成為一座亙古難見的衝天雪峰。
“轉輪王,後土皇地祇,本座正要好好感謝你們,若不是你們的力量,還不足以擊潰空間夾層,讓本座的本體徹底現身。”
“我佛慈悲!”
轉輪王站在巨大的雪峰之前,身軀依然偉岸厚重,自身的氣勢激蕩,形成了巨大的屏蔽層阻擋了冰霜侵襲。
卻在這片無形的屏障上,瞬間布滿了璀璨的冰花。
“原來你不是真的霓裳之主,恐怕在穿越世界屏障來到這裡之前,就被冰蟲奪舍了吧?”
後土娘娘臉色沉重,思路卻無比清晰,
刹那間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樣的話,霓裳之主的所作所為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是又如何?在這冰封之境中,所有的規則力量都會受到壓製,別想著外界會有幫手,冰蟲早就與雷原凝為一體,但凡打破了冰蟲,境界也就不複存在,這其中的利害,你們比我更清楚,嗯?”
霓裳之主現在已經徹底隱沒了身形,連冰蟲也隱沒在雪峰之中蹤跡全無。
但冰雪極寒一刻不停地蔓延,已經充斥了靜軒居士的整片視野。
那情景,就跟魔幻版的《後天》十分相似。
放眼所見,神識所感,全部都是單調的白,和無盡的冰雪。
這一方世界似乎從天道之間剝離,唯一所剩余的,就是鋪天蓋地的冰雪領域。
一旦超越相對達到絕對,所有規則的力量都會成為天地間的主宰。
現在,霓裳之主距離絕對領域,就僅差一步之遙。
隨時都可以越過,但她卻在這裡停住了。
也沒有展開絕殺。
“前輩,怎麽辦?”
轉輪王背對著兩人,靜軒居士隻好用眼神詢問後土娘娘。
現在的情況,他依然可以憑借白瓷娃娃和萬世接引蓮台的力量抽退。
但好像霓裳之主的目的,也並不是自己三人?
後土娘娘眼中光芒閃動,沒有立刻回應靜軒居士,卻抬頭衝著對面高大到不知幾萬尋的冰峰說道,
《輪回樂園》
“你到底想要什麽?”
“一次友好的協商,本座並不想把關系徹底鬧僵,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除了輪回之間和冥界,各個角落都有異世界在侵入,這是大勢無可阻擋。而本座也不想毀掉冥界,
只不過是湊巧路過,只要你們默許冰雪世界的底層與人間並軌,咱們之間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或許以後還能成為戰友也說不定。”冰雪世界的底層與人間並軌,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靜軒居士還在琢磨,卻聽後土娘娘輕聲笑道,
“怎麽你還不了解這個世界的權力構成?涉及到整個世界的大事,哪裡輪得到我們做主?”
“誒!後土你又何必妄自菲薄,當初自作主張,驅逐輪回之間的宇宙流派,你怎麽沒想著問問聖人的意思?”
霓裳之主的聲音,從冰層後面傳來。
隨著哢喇哢喇的冰層開裂聲,轉輪王形成的防護領域不斷縮小。
但是,靜軒居士敏感地發現,這其實只是一種假象。
轉輪王打開了曼荼羅結界,在原本空間的基礎上,又開辟了另一重空間。
只是從外界看起來,好像他們身處冰雪世界的包圍之中,
跟冰蟲雪原隱藏在雷原之下,是一樣的道理。
雙方好像都有所盤算,也都有所顧忌,所以各自實戰手段,相互試探周旋,誰也沒有搶先動手。
”說的好像我有選擇似的,“
後土娘娘嗤笑一聲,“我想找聖人們征求意見,也得他們肯見我才成啊!”
“那如果我告訴你,世界並軌這件事,聖人和天道早已認可了呢?”
霓裳之主語出驚人,這一道聲音雖不如之前響亮,但帶來的震動卻遠超之前。
靜軒居士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倏然醒轉。
所以冥界搞出這麽大的動靜, 都沒有人前來關注,
甚至於東極青華大帝被玉帝臨時調走,根本就是順勢而為,想要避開冥界的這場糾紛?
到最後,就只有轉輪王和後土娘娘,這兩個充滿正義感又好管閑事的人,撐起了所有?
想到這一層的同時,靜軒居士感受到了久違又熟悉的憤怒。
這憤怒,來自於老天司的獻祭合道,最終保全了天外天神魔古戰場。
卻也只是替人頂罪,甚至於是為玉帝的荒唐行徑擦了屁股。
而後土娘娘,身化輪回幾乎跟老天司如出一轍。
現在,卻又一次頂在了宇宙勢力交鋒的最前線。
為什麽?
世間的真相總讓人如此灰心,這個世界真的值得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後土娘娘放聲大笑,神態之中,卻只有豪邁不見淒涼,
“天意無常,天心難測。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發自內心的認可,還是表面上的敷衍?換言之,我若滅了你,他們可會為你出頭說一句話?所謂天意,也看人為,今日你我,誰能活到最後,誰才是真正的天道認可。”
她說著話,轉身看向靜軒居士,
“司正,本座說的對嗎?”
“緣屬天定,份乃人為。天意之間,亦有博弈與廝殺,說到這裡,霓裳之主,你壓過蹺蹺板麽?”
靜軒居士冷冽發聲。
這一次,他不想再退了。
要是連後土娘娘都幫不了,以後還怎麽幫助老天司解厄脫困?
今天這一局,非乾倒霓裳之主不可。
“蹺蹺板……”
霓裳之主微一沉吟,就此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