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約會?”雷哲被嚇到了。自己沒聽錯吧，輕語剛剛說的是要自己去和祈真約會?

　他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祈真不是在生自己的氣嗎?為什麽會反過來要求自己必須陪她一天，事情的進展實在超乎他的預料。

　對此，火雀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天心則對他的情商有點絕望，“公子，你是否清楚祈真小姐為什麽會生氣呢?你知道她究竟在氣你什麽嗎?”

　問到這個，雷哲的眼神漂浮不定地看向離魅火雀。

　難道不是氣我的渣男行為?

　離魅捂嘴笑道， “夫君，你還真是不理解你的青梅竹馬呢。”

　雷哲一怔。我不了解，難道你了解?

　火雀正色道，“你認為祈真小姐會因為我而離開你嗎?”

　沉思好一會，他才疑惑地反問，“難道不會嗎?”

　“她還真不在乎這方面呢。”離魅想起那個身材好到犯規的女人， 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你認為像她這樣從小在不正常環境中生長的女人會有正常的愛情觀嗎?”

　“恩?”雷哲陷入了沉思。禦靈使們不是正常人。作為駕馭禦靈之人，在借用禦靈力量的同時也被禦靈深深地影響著。

　試問長期生活在一起的人都會互相影響著對方，更何況是意識體貼在一起在禦使和禦靈們呢?

　禦靈來自沒有禮法，純粹弱肉強食的世界，受它們的影響，禦使們的人格，或者三觀多少都會有與社會格格不入之處。

　只不過雷哲太獨了，從來沒有深入過禦使的圈子中，沒見過其中的千姿百態，品味不到個中三味。

　他更是不清楚正心對外偽裝為何會是精神病院。

　只因為禦使們都是潛在的瘋子，異類只是勉強維持人性，異怪們更是早已瘋狂。

　這樣的一群人，你那正常人的觀點去揣摩肯定是不對。

　就連雷哲那變態的意志等級也免不了遭受到影響，開始顯現出極端的特質，就是色玉。

　他已經隱隱發現了這一點，而且環顧他身邊的人和禦靈。輕語前身寧為玉碎，如今更是裂為兩半，一半端莊賢淑， 一半妖嬈嫵媚。

　天心在外人面前害羞膽小，但是以一己之力鎮壓禍王三十年，雷哲尤其忘記不了她手持大日流星錘時的悍勇無雙，前後反差何其劇烈。

　新加入愛麗絲看似優雅的貴族小姐，實際本質瘋瘋癲癲，視人命為玩物。

　冰姬就更不用說，化身千萬的天魔！

　這樣的時刻下，他居然認為祈真會是正常人?

　沒有那個正常人會主動切自己意識體的一部分送給他人。這和將自己的胸口刨開，將心臟握在別人手心裡沒有任何區別。

　雷哲如果仔細思考過她的行為，就會明白自己對她有多麽重要，就不會用她在世俗中的偽裝去看她。

　像她這樣，要麽在感情上極端的自私，要麽就是極端的慷慨。

　毫無疑問，她就是慷慨。

　聰明如雷哲在離魅點破之後，就隱約有點明白了。

　“夫君，你從來不曾真正了解過這位青梅竹馬的心思呢。”

　雷哲默然。是的，自己或許了解正常生活中的她，但是從來沒有去了解過身為禦靈使的她。

　“所以啊，你就重新去認識一下她吧。”離魅撫平他衣服上的褶皺， 仔細打量之後滿意地點點頭，“很好， 夫君你平時就應該多打扮打扮， 這樣我們才可以多養養眼。”

　“哈?”雷哲疑惑地看著她，“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可是在把我往其他女人手裡送，還是綁好禮帶的那種。”

　火雀嘻嘻笑道，“沒辦法啊，誰叫我遇人不淑呢。遇上了你這樣的花心大蘿卜。”

　輕語看透了雷哲。自己的這位夫君對世俗的欲望實在不大，或者說人性十分單薄。有過差點被神性同化經歷的她十分害怕有一天他會徹底失去世俗的欲望，成為一位神……

　或者那樣的他會變得十分強大，但也就不是她的夫君了。

　他對她的感覺或者可以成為人性的錨點，但愛，是會消失的。輕語十分害怕會有那一天。

　萬幸的是，他是個花心大蘿卜。自己或者還不夠栓住他，那就再多來幾個！總會把他牢牢地按在地上老老實實當他的打樁機。

　而這，就是祈真和她之間不為人知的約定。

　雷哲老臉一尬，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釋，又不知道如何解釋。明顯，輕語和祈真的詭異態度讓他十分難受。

　看著他這份滑稽的樣子，離魅火雀忍不住噗嗤一笑，“好了。只要你心裡能有我，我就心滿意足。我知道你是不想辜負我，但是你也不能辜負祈真哦，快去找她吧。”

　“哎！”

　……

　再次見到少女，是在學校的門口。

　她穿著一件白色連衣短裙，修長白皙的美腿，如柳的細腰，以及超級犯規的規模看得雷哲頭暈目眩。

　尤其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其中滿溢而出的情感，簡直讓雷哲無酒自醉。

　一時之間，他竟然是癡了。

　一隻手抓住了他的鼻子，祈真湊到了他的身前，“呆子，好看嗎?”

　眼睛舍不得離開，雷哲下意識開口，“好看。”

　“真的嗎?哪裡好看?是今天好看，還是以前好看?”

　少女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把毫無準備的少年問怔住了。

　看著他呆呆的樣子，祈真噗嗤一聲的笑了，“還在看，你究竟想看多久?”

　“可以看一輩子嗎?”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雷哲臉變得通紅。

　少女亦是面若桃花，“可……能要看你的表現。”

　禦靈空間的紅衣和白齊齊松了一口氣。虧得少女還有點理智，沒把真心話一下子說出來。

　突然變得甜美的空氣讓雷哲有點不習慣，他掏出輕語交給他的行程表，“時間不早了，讓我們快點開始吧。我看看，第一站是去看電影，走吧。”

　他轉身就走，走出四五米之後才發現了不對勁，扭頭一看，少女嘟著嘴站在原地。

　“怎麽了?”

　少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雷哲不解。祈真這是什麽意思?手疼?要我幫她拿東西?可是她不是隻帶了一個小包嗎?

　等了半天遲遲沒能等到他的行動，祈真氣得牙癢癢，直接抓起他的手拽著他往前就走。

　“笨蛋阿哲！”

　雷哲，“???”

　突然他意識到少女其實隻想是想情侶一樣牽手。看著前方氣鼓鼓的祈真，他反客為主抓住了她的手，走上前與她肩並著肩。

　詫異木頭開花的少女抬頭，正好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臉再次變紅了。

　走在路上，雷哲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以前不是沒有過和祈真一起壓馬路，但是這樣牽著手還是第一次呢。

　少女的手柔軟而有韌性，抓住它卻總感覺有微弱的電流傳遍了他的全身。

　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就這樣，兩人手牽手，沉浸在默契的安靜之中體會著這於之前不一樣的相處方式。

　他們第一次有了實感，自己這是在和祈真(阿哲)約會，並開始有了期待。

　這種氛圍維持到他們上了公交車。

　這是白的設計。她對少女的原話是，約會就從普通人的模式開始吧！平平淡淡的甜蜜會成為你們之後一生難忘的經歷。

　少女覺得她說得沒錯。

　她看著將她護在懷裡的雷哲，感受著對方撲面而來的氣息，眼中滿是甜蜜。

　這對於握有兩尊禍王的她來說還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能被阿哲保護的感覺真不賴呢！

　……

　電影院中。

　少年少女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電影票是白提前預定的，雷哲看了下名字叫做《龍王的新娘》。他十分奇怪祈真居然會選擇一部奇幻片。

　因為對於和神靈乾過架的他們來說，電影的特效場面真的是不值一提。

　除去特效之後，這種商業電影的劇情又看得他昏昏欲睡。

　因為劇情太離譜了！

　電影講述的是，男主是世間最後一條龍，他擁有無敵於世的戰力，同時又感到十分的寂寞。所以他四處為非作歹，縱情聲色，滅了六國十幾座城市不說，還搶了他們最美麗的六位公主，過上了夜夜笙歌的快樂日子。

　但是他不知道其中有一位公主是天生的魔女，她編寫出一份契約，由六位公主齊心協力地哄騙巨龍簽下他的真名。自此，她們獲得了龍的力量。

　戰鬥在一次盡興的運動之後展開，六位公主齊心協力戰勝了精疲力盡的巨龍，拿著龍軀製成的煉金道具榮歸故裡。

　雷哲隻覺得天雷滾滾。編輯究竟開了多大的腦洞才想出這樣的劇情?

　他的異樣引起了祈真的注意。

　“阿哲，你是不是覺得電影很無聊?”

　雷哲沉默了一會，“如果她們輪流壓榨巨龍的體力那個部分可以拍得詳細一點，那還是不錯的。”

　少女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男人都只會想這些東西嗎?其實這部電影換個角度來看還是很有詩意的。”

　“換個角度?”少年的好奇心被引起來了。

　“恩，網絡上這部電影有個別名，叫六等分的新郎。”

　六等分的新郎?光是聽這個名字，雷哲心中就有了不詳的預感。

　只見少女娓娓道來，“六位美麗的公主遇上花心的渣男。忍無可忍的她們齊心協力將他分解為七個部分。大公主獲得頭，二公主三公主分得左右手，四公主戴上翅膀，五公主有了新鞋子，六公主霸佔了做多的肉。”

　她轉過頭來，對著毛骨悚然的雷哲說出了最後的部分，“最後，無堅不摧的龍槍成為了她們的共有財產。你看，從這個角度來看這部電影是不是有趣了很多呢?”

　“是，是啊，哈，哈哈。”僵硬笑著的雷哲覺得下身有點涼。他的內心在瘋狂呐喊。

　暗示，這是赤果果的暗示！

　這一刻，奇幻片在他眼中變成了恐怖片，煎熬地看完了全場。

　祈真意猶未盡，“阿哲，下次再陪我來看一遍好不好?”

　再看多一遍，我怕是要出現心理陰影了。少年打個哈哈轉移了話題，“接下來的行程是吃飯，行程卡上說你要帶我去一個特殊的地方?”

　說完，他就發現少女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

　……

　“沒想到你說的特殊地方是這裡。”雷哲心情複雜地看著前方的孤兒院。這裡是他和祈真長大的地方，也是他們第一次分開的地方。

　少女認真地看著他，“我想念這裡的飯菜了。而且阿哲，你上了高中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對吧?院長奶奶很想你呢。”

　雷哲沉默。這裡是他的童年，但是更多的是不快樂的記憶。所以在考上最好的高中，自己通過做家教獲得了一定的獨立能力之後，他就搬離了這裡，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過，他卻沒有抗拒少女的手，任由她牽著自己走進了這個原本稱之為家的地方。

　一位花白頭髮，卻身體輕健的老奶奶看見他們兩個，眼睛就是一亮，“是小哲和，祈真嗎?”

　“院長奶奶好，沒想到您還記得我。”少女牽著雷哲乖巧地走到她的面前，“我和阿哲來看你了。我很想念院長奶奶做的飯菜呢。”

　手被祈真扯了扯，雷哲走上前遞出提前準備好的禮物，“奶奶，我回來了。這是我和祈真為你準備的禮物。”

　看著他，院長奶奶的眼睛突然就紅了，“真是的，還準備什麽禮物呢?你每個月寄來的錢，奶奶都有好好替你保管起來。 獨自在外面生活不易，能看見你們過得好好的，就是對奶奶最好的禮物了。”

　看著她的表情，雷哲內心不知道是何種滋味。或者這位老人沒能力為自己提供安穩的環境，但是她盡自己最大的能力養活了一大群孩子。

　剛想開口說話，他就被院長打斷了，只見老人家笑眯眯地，“祈真丫頭，出落得真是水靈。這是拿下這塊木頭了?”

　“還，還差一點。”祈真聲細如蚊。

　老人家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這樣還差一點?肯定是這塊木頭問題。小哲，男孩子得主動點。你們兩都是奶奶看著長大的，祈真可是好姑娘，不能錯過哦。”

　饒是以雷哲的厚臉皮在長輩的關懷下也鬧了個大紅臉，“我知道了，奶奶。我會好好珍惜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這就去給你們準備飯菜。你們等著啊，很快的。”

　看著風風火火的院長，兩人相視一笑，齊齊喊道，“奶奶，我們來幫你。”